這時老闆送了幾碟冷盤上來，杜秋打了一下午的籃球，體力消耗了很多，早就餓了，拿起筷子邊吃邊道：“鍾書記，政府的工作我不懂，我一下我對驍龍的規劃，你做個參考。”
“你講。”
“驍龍現在的估值是000萬美元左右，我打算年之後，讓它的估值超過10億美元。”
真是瘋人瘋語！
鍾高山下意識的當杜秋在痴人夢，但是微軟特意派高層來雲城，以及000萬美元估值讓他心頭一凜，拿起筷子從夫妻肺片裡夾了塊牛肉，道：“杜啊，你真是闖勁十足，雄心萬丈，10億美元可不容易，你打算怎麼做？”
“驍龍現在最主要的產品是ivie瀏覽器，主要競爭對手則是網景，網景的總部位於矽谷著名的山景城裡，有將近00名員工，人均工資大約8萬美元一年。”杜秋簡單介紹了一下網景公司的概況，總結道：“就像周元剛才的那樣，網際網路和啤酒一樣，是一個高速發展的行業，誰先搶佔了市場，誰就贏了，我之所以敢跟網景死磕，以免費的形式去搶市場，是因為我們雖然錢少，但成本更低，燒錢燒的慢，耗到最後肯定是他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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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身讓老闆把一盤烤好的羊肉串放在餐桌上，然後繼續道：“網景每個月光工資就要支出上百萬美元，而我們才一萬多美元，鍾書記，你有沒有發現這其中藏著一個巨大的商機？”
鍾高山感覺自己大腦有轉不過來，於是端起塑料杯喝了一口啤酒。
“1979年搞改革開放的時候，鵬城的工人工資只有香港的十分之一，所以三來一補的代工生意非常紅火。”杜秋沒讓鍾高山尷尬，自顧自的揭曉答案道：“中國程式設計師的工資和美國相差了二三十倍，但能力最多相差兩三倍，軟體和服裝、機械制造等實體行業不同，不需要海運，只需要一根電纜就可以傳輸了，雲城有所重大學，科研環境比較好，我打算等雲城開通了網際網路之後，創辦一個軟件園，大量招募程式設計師，幫美國、日本以及歐洲等發達國家代工軟體。”
鍾高山聞言精神大振，這個模式他不僅能理解，而且非常熟悉，因此在擔任市長期間搞的經濟開發區裡，有不少企業都是做海外代工的，於是一口氣把酒杯裡的酒都喝了，微微頷首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國內的話，驍龍的高工資對大學生很有吸引力，所以招聘員工問題不大，國外的話，有開源的ivie瀏覽器做招牌，客戶能很直觀的瞭解驍龍的技術實力，所以代工訂單問題也不大。”杜秋拿起一根羊肉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全球軟體行業產值大約是000多億美元，而且每年以15%以上的速度增長，只要能吃下萬分之一的市場份額，每年就有數千萬美元的營收，再加上公司自己研發的產品，所以年之後如果上市的話，估值10億美元，還是有可能達到的。”
鍾高山覺得這確實是個很好的商機，但一年幾千萬美元的營收有太樂觀了，道：“軟體是高科技產業，不能像啤酒那樣搞標準化生產，代工哪有那麼容易。”
“美國有一家非常著名的高科技企業，叫sun，他們在星期二的時候，也就是5月日，釋出了一種新的程式語言，叫做java，這門語言是專門為大規模軟件開發準備的，易學易用、穩定健壯、安全性也比較高，有了它之後，開發軟件就像蓋大樓一樣，照著設計藍圖，按部就班的把程式碼寫出來就行了。”
java在1995年剛釋出的時候還不成熟，但在sun、ibm等巨頭的支援下，很快就會成為一種工業化的程式語言，把程式設計師變成了碼農，大大降低了軟件開發的門檻，鍾高山聽他這麼一，為之啞然，有些難以置信。
周元端起酒杯活躍氣氛，一邊勸酒一邊道：“難怪杜總沒有賣公司的打算，卻堅持讓微軟派人來中國面談，這就是個免費的活廣告啊，等媒體報道了之後，驍龍在國內和國外的名氣一下子就上去了，有了名氣，生意肯定滾滾而來。”
鍾高山一想也是，心裡對杜秋的評價又高了一大截，上次考察的時候，以為他是個純粹的技術型人才，現在卻發現他眼光獨到，步步為營，在商業上的能力絲毫不比技術方面差，而且性格堅毅，不為外界誘惑干擾，格局很大，深謀遠慮，如果能走得穩，行得正的話，未來不可限量。
“杜，這個軟件園，你準備怎麼搞？”
“其實軟體代工並非現在才有的東西，沒有網際網路也一樣可以，只不過效率低一就是了。”杜秋又開了一瓶啤酒，遞給鍾高山，道：“印度有個城市，叫做班加羅爾，早在80年代就開始幫西方發達國家代工軟體了，1994年出口額大約有10億美元，已經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產業模式，周元，你在美國和不少印度人交流過，跟鍾書記介紹一下。”
“鍾書記，班加羅爾是這樣運作的……”
軟體代工是杜秋謀劃很久的計劃，這個行業聽起來很低端，但很適合90年代中期的國情，因為此時中國的軟體行業還發展起來，1994年總產值才49億人民幣，別全世界了，在亞洲都排不上號，比如人口只有中國5分之一的韓國，1994年軟體產值都超過50億美元。
網際網路行業至少要到1998年之後才會進入爆發期，在這中間的空窗期裡，杜秋準備以驍龍為樣板，搞一個培訓、生產和銷售一體化的軟件園，為未來積蓄人才，要知道1995年全國所有程式設計師加起來還不到10萬人，而且大都在幾個人或者十幾個人的作坊公司裡工作，就像各地的啤酒廠一樣，散兵遊勇，各自為戰，即不規範又沒規模，很難適應未來的發展需要。
驍龍想做大做強，至少需要幾千甚至幾萬名高質量的程式設計師，杜秋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每天親自搞培訓，因此最好的方式是把全國各地的人才都吸引到雲城，優勝劣汰，自主進化，形成一個金字塔狀的人才培養體系和商業生態環境，底層人才做外包，高階人才搞研發，像滾雪球一樣向前發展。
用通俗的話來，杜秋不僅僅滿足於當一個軟體公司的老闆，他想把雲城變成中國的矽谷！
軟件園只是第一步，未來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杜啊，你可真是深藏不露，這麼好的計劃，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鍾書記，我從到大做事都儘量靠自己，能自己解決的，沒必要麻煩別人，我覺得這個軟件園驍龍可以自己搞起來，所以就沒對公司外面的人。”
“瞎胡鬧，搞軟件園算什麼麻煩事？這是惠及整個雲城，乃至全省的大好事，你寫個報告書給我，越詳細越好。”
“軟件園的建設和開發工作，都由陳總負責，等明天回來了，我讓他親自向你彙報。”
陳大猷能會道，八面玲瓏，比話像冰刀一樣的杜秋要容易打交道的多，鍾高山連連頭稱好，在離開飯館的時候道：“杜啊，你們年輕人有闖勁，膽子大，走路快，但是我們市委市政府也不是裹腳的老太太，這個軟件園專案，我現在就可以保證，雲城能給的優惠政策，一個都不少你的，省裡的和國家的，市委市政府盡全力幫你爭取！”
果然如陳志揚所的那樣，官僚沒有不喜歡吹氣球的……
驍龍現在體量太，但勢頭太猛，必須要轉移一下注意力，否則難保不被官僚們架起來吹上天，軟件園專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出來的，有個一兩年的時間做緩衝，等園區建好的時候，驍龍已經成了氣候，誰也吹不炸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