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瞳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彷彿很好奇的樣子。
他也的確很好奇,因為丹卿的臉上並沒有任何不悅,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即使他也看不透。
其他人就不像丹卿這麼淡定了,畢竟在朝堂上手燒奏摺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們被嚇得連連後退,不住驚呼,甚至有幾個一不小心踩到了袍子,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了一片。
小皇帝也被嚇到了,但是他卻出人意料的鎮定,清了清嗓子,說:
"放肆!丹卿,我月商不動大祀,你自己看著辦吧!"是的,月商不動大祀,但是丹卿可以自己動自己,"各位愛卿不妨給大祀一個建議。"
"臣以為大祀不妨辭去官職,告老還鄉。"
告老還鄉?丹卿還沒到而立之年,告老還鄉?
"臣以為大祀應該陪陪右相。"
簡稱自己請求入獄?
"臣以為——"連壬聲音故意拉長了一些,"既然大祀不能動,不妨加入一個鎮官的官職,有人為大祀減輕壓力也是好的。"
葉瞳都快氣炸了,這些人居然能這麼隨意的討論丹卿的去處,是當他不存在嗎!
他靈力微微一動,那位讓丹卿告老還鄉的大臣就不再說話了,他一臉慌張,就像是受了多大的驚嚇一樣。
"阿瞳,"丹卿輕輕說道:"別搗亂。"
葉瞳很是不爽的"哦"了一聲,嘟囔到:"最起碼先讓我把東穆治了啊。"
丹卿只是輕輕的揉了揉葉瞳的腦袋,心裡說道:"這是在朝堂上,若是還有人在監視著我就不好了。"
"知道了,"葉瞳依舊是不悅,"可是他們這麼對付你,你就沒什麼想法?"
丹卿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最多只是隱隱約約的有些無奈。
畢竟凶神的事情才告一段落,現在應該還有不少眼睛看著這裡,想看看後續的情況,畢竟一起到來的還有一個冥帝啊!
"所以...大祀您看呢?"小皇帝的表情與平時似乎有一些不同,像是...在害怕?
他也的確應該害怕,因為他不是那位小皇上,而是被蘇閻偽裝的燕弘。
連壬似乎感覺到了些許的異樣,他輕飄飄的看了小皇帝一眼,眼神危險的很,甚至危險的讓人有窒息的錯覺。
這就是人和神的差距。
燕弘被這眼神嚇得心裡一驚,而他身邊那個被夜遊偽裝的燕弘則輕輕往前挪了一步,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看著東穆。
他鬥不過東穆,但是冥府的人怎麼都不能丟了氣勢。
似乎是因為之前小皇帝受過驚嚇,所以連壬並沒有把這個表情放在心裡。在他看來,這小皇帝還能坐在這裡都是因為自己當初沒有下狠手。
"臣沒有意見。"丹卿說,"不過請問左相希望誰來幫我解決這些事情呢?"
丹卿眯起眼睛,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連壬。
既然你們想讓我危害人間,我就危害一個給你看看。
在眾位大臣看開,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情況。如果一個壞人脫掉了偽善的外衣,那他就可以隨意的清除任何於他不利的人,隨意使用各種不可見人手段,只要能達到他的目的。
但是這些傢伙已經忘了"假好人"比"真壞人"更可怕的事情,與凶神為伍的事實已經矇蔽了他們的眼睛,甚至讓他們忽視了曾經對這個人的認識。
"臣的徒弟——喻塵歸。"
月容和偽裝成小皇帝的燕弘此刻心虛極了。這喻塵歸是平西王家的公子,而且曾經在道門之中學過方術,對那些東西的熟悉度緊在丹卿之下,除了祭祀外他什麼都能做。
但是丹卿卻很淡定,他袖子裡的小袖靈更是憋了好久才沒有笑出來。
若是讓東穆知道他這個小徒弟正在提丹卿收集情報,他會不會氣到吐血?
"也好..."丹卿裝作有些肉痛的樣子,"既然聖上如此...臣還是請命,帶著月容去西北吧!"
朝堂上一陣譁然。
先不說西北是什麼地方,光說朝堂上。成遇入獄,月容不在,小皇上又一副瀕死的模樣,整個大權幾乎就掌握在了右相的手上啊!難道丹卿真的就不擔心?
再說西北,丹卿失蹤受傷就是因為去了一趟西北,難道丹卿是想找個地方入土為安?那也不至於帶著自己的徒弟吧!
更吃驚的還有月容和"小皇帝",他們本來以為丹卿會想辦法拒絕的,誰知道他竟然同意了!難道他真的準備放棄自己手中的權力,帶著月容安心去西北受罪??
還是說在西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能幫著丹卿東山再起?
"此事日後再議!"燕弘盡全力模仿著小皇帝,希望能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點。
"別緊張,"夜遊在一邊小聲說,"最起碼有我呢。"
燕弘點了點頭,但是心裡還是很害怕。有他們管什麼用,他們不也是偽裝了自己,不敢堂而皇之的站在百官面前嗎!
"說起來,"燕弘假正經的說,"災款籌集的怎麼樣了?"
眾大臣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們面面相覷的模樣真是有些搞笑。
"不僅籌集了聖上要求的款項,還有一萬兩多餘。"連壬說。
"那看來你們還是有錢啊,"丹卿說。
有那麼一瞬間,葉瞳覺得說這話的人活該被孤立,就這些話,別說這些大臣,就是他聽了也會有脾氣的。
但是當說話的人變成丹卿,他就覺得理所應當:誰叫你們議論和尚的!
"不過..."丹卿的眼中再次閃過了一絲狡猾,"在此之前,聖上應該先聽一些小事。"
"小事情?"燕弘有些好奇的樣子,"說。"
丹卿輕輕笑了笑,對著東穆扮成的連壬說:"請問左相,那帶著凶神來長安的是誰啊?"
東穆炸了眨眼,說:"大祀這是何意啊?"
"聖上可還記得那日在您寢宮裡那位凶神說了什麼嗎?我依稀記得凶神一句'你想害的是我';啊,是吧,左相大人。"
朝堂上的氣壓再次低到了一個極點,大臣們都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他們一臉疑惑的看著彼此,希望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一點點不一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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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穆的手在袖子裡握了又握,突然,他揮了下袖子,道:"哼,無稽之談。"
"既是無稽之談,大人為何要揮出個袖靈來呢?"丹卿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根白色的法杖,這時朝堂上的大臣們紛紛後退,侍衛也拔刀相向。
這根白色的法杖動了動,發出了柔和的光芒,而在這光芒的照耀下,一個灰色的、巴掌大的小孩子顯現了出來。
鬼童。
"葉清..."
接下來的事情葉瞳已經不記得了,等他想起來的時候,那個夢就已經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