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劉姐,丫頭在我這……”
“不是,什麼劫匪啊,我莊呈。”
“什麼劫匪,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不是,我沒被綁,沒有劫匪的事兒。”
站在寒風下,莊呈苦笑著向劉曉莉解釋。
在他旁邊,小丫頭戴著帽子,沒心沒肺地在那笑。
莊呈瞪了她一眼,隨後扭過頭繼續衝對方解釋。
“行,我在這等你,你要有事兒就呼我拷機,哎,路上慢……點。”
聽著話筒裡的忙音,莊呈有些無語地說完最後一個字。
看著莊呈的囧樣,小丫頭都快笑斷氣了。
“還有心思笑,一會兒劉姐來了,看你怎麼說!”
聽到這話,丫頭瞬間像受了寒風的茄子,整個人蔫吧吧的。
緊跑兩步跟上莊呈的步伐,丫頭拽住對方的袖子,扭啊扭地撒著嬌。
“哥哥,好哥哥~你救救人家嘛。”
“少來,”莊呈被對方的可愛模樣激起一身雞皮疙瘩,繼續揣著兜往前走,任由衣袖被對方抻出老遠,“我可救不了你,劉姐一生氣,你看組裡誰不怕。”
跟著莊呈走進飯店,丫頭仍不死心。
她是真怕劉曉莉。
母女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就憑小丫頭這鬼機靈的勁兒,劉曉莉要是沒有兩把刷子還真制不住她。
“那,你總有辦法吧,幫我出出主意,要不然,我媽非得打死我。”
“沒法子,一會兒等劉姐來了好好認個錯,大不了挨頓揍,這事兒就過去了。”
“問題是我不想捱揍啊。”小丫頭癟著個臉,眼睛裡滿是對生的渴望。
見莊呈不管她,索性快跑兩步攔在對方身前,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我不管,我過來是陪你的,你得負責。”
看著小丫頭那故作刁蠻的可愛模樣,莊呈也笑了,有些好奇地道:“說起這事兒,你是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過年的啊。”
在莊呈想來,雖說倆人在組裡關係不錯,但僅憑那點交情,過年打個電話也就得了,也不至於跑這麼遠來找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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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莊呈瞅著自己,丫頭的臉泛出一絲紅潤,心裡突然有了些慌張。
“你……你明知故問!”
“想我做的那口飯?”
莊呈臉上帶著笑,有些揶揄地道。
他壓根沒往男女之情方面想。
在莊呈看來,自己都二十二了,不管怎麼樣,也不會引起一個小丫頭的愛慕。
可他卻忽略了,小丫頭從六歲開始便跟著母親長大的事實。
經過這幾個月的悉心照顧,丫頭感覺,莊呈就好像是一座大山,不管自己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默默地支援自己。
漸漸地,她習慣了向他撒嬌、向他蠻不講理地提各種要求,在他面前,也可以不用遵從母親的要求,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樣,完完全全地做她自己。
不管什麼時候,小丫頭與他對視時,莊呈眼裡的,永遠都是包容。
一開始,丫頭也以為這只是自己對父親的一種思念,寄託在莊呈身上而已。
曾經她也幻想過,自己和母親三人坐在一起的溫馨場面。
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莊呈身邊的那個人,從母親變成了自己。
她愛上他了。
丫頭很確定。
“我喜歡你……”
回憶著過往的種種,丫頭心頭突然生出一股勇氣,可抬起頭,對著那雙眸子時,卻又突然洩了氣。
聲如蚊嗡,卻有如一聲天雷響徹在莊呈耳邊。
“啥?”他有些不敢相信。
“我喜歡你!”
這次聲音很大,帶著被戳破心思的羞惱。
“我?我都二十二……”
“年齡是問題嗎?過完年,我也十七了,談朋友怎麼了。”
“我不是說年齡有問題,我就是覺得,咱倆差太多了,有代溝。”
莊呈突然感覺有些荒唐,抬手在小丫頭額頭測了測:“你不會是燒糊塗了吧。”
“哎呀我認真的。”丫頭一把撥開莊呈的手,直視著對方的眼睛道:“莊呈,我就問你,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有點亂,你讓我緩緩。”
拽過一把凳子坐下,小丫頭就站在他身前,一臉嚴肅地瞅著他。
這叫什麼事兒啊。
欣喜?有。
畢竟那可是劉怡菲啊。
蛋疼?也有點。
畢竟那可是劉怡菲啊!
要論兩世為人的歲數,自己都能當她爺爺了。
小丫頭強忍著心頭的羞澀,裝著滿不在乎地樣子:“哎呀你是不是男人,痛快點。不說話我就當同意啦。”
“你別急,讓我再捋捋。”
莊呈也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他確實喜歡這個小丫頭,但在他自己看來,這一切也只是作為長輩對孩子的喜愛,如果真的做男女朋友……這一點,他還真沒想過。
時間一點點流逝,隨著鐘錶的機械聲,丫頭心底的那絲期望漸漸沉淪。
他在猶豫……
“嗶嗶,嗶嗶。”
“那個,劉姐拷我了,我先去給她回個電話。”
莊呈握著拷機,心底如釋重負,衝小丫頭擠出個笑,便連忙向屋外逃去。
看著莊呈消失在門口,丫頭強忍著的淚水瞬間決堤。
在莊呈狼狽的身影中,丫頭已經看到了答案。
拉好羽絨服的拉鎖,丫頭轉到櫃檯,抱著那罐軟糖走出飯店的大門。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再像往常一樣跟隨著莊呈的步伐。
“沒票?”
莊呈捂著話筒,時不時扭過頭看向屋門。
另一頭,劉曉莉帶著哭腔的聲音道:“我問遍了火車站和機場,一張票都沒有。”
“長途大巴呢?”莊呈有些不死心。
“也沒了,所有的都沒了,剛我問了黃牛,現在剩下的,只有大年初一還有票。”
“劉姐,別著急,丫頭在我這呢,實在不行,你就等初一再過來吧,我幫你看著丫頭。”
“也只有這樣了,小莊,姐姐求你,一定得看好了茜茜,這孩子平時挺乖的,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
另一頭,劉曉莉仍在絮絮叨叨地哭著。
又跟劉曉莉說了幾句,莊呈結束通話電話,猶豫了片刻,才再次向飯店走去。
進了門,莊呈臉上擠出一絲笑,隨手將羽絨服掛在衣架上。
“丫頭,剛劉姐來電話說……丫頭?丫頭!”
飯店內空無一人,莊呈突然感覺有些不妙,連忙向著臥室跑去。
臥室沒有。
後廚沒有。
站在前廳,莊呈腦門上沁出一層薄汗。
“艹。”懊惱地給了自己一巴掌,莊呈轉身就往外跑。
小丫頭懷抱罐子,漫無目的地走在橫店夜晚的街頭上。
臘月二十九,天很冷,卻冷不過她的心。
晶瑩的淚水被寒風吹過,皮膚彷彿被針扎般的疼。
她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一切都像極了來時的樣子。
不同的是,這次她選擇離開。
“好冷啊……”
呼出一口寒氣,丫頭搓了搓手,從罐子裡掏出一顆糖塞進嘴裡。
淚水再次決堤而下。
“丫頭!你幹嘛呢。”
莊呈一把拉住丫頭的手,死死地將對方抱在懷裡。
“你放開我!”小丫頭死命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
握住對方肩膀,莊呈死死地盯著對方,認真道:“你不是問我喜不喜歡你嗎?我現在跟你說……”
“我不聽,你放開!”
“我喜歡你,真的,原來我不知道,但剛你走丟了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缺少了什麼,我怕你冷,怕你哭,怕你傷心,原來我不知道,現在,我什麼都明白了。我喜歡你,真的。”
聽著莊呈的解釋,丫頭的掙扎漸漸變小,抽噎著看向莊呈。
“你認真的?”
“真的,我們回去吧。”莊呈對視著那雙眸子,語氣誠懇。
剛才那段臺詞,是他在系統裡跟渣男學的,言語極其肉麻,極其尷尬。
但現在,莊呈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抽了抽鼻子,丫頭抹了把眼淚,道:“那你抱我,我腿凍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