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
到了春天。
五小只便開始不得不識字。
怎麼識？
大唐肯定也有不少的啟蒙讀物，但就是因為太多了，這全部讀完都得什麼時候，所以，李重乾脆讓他們一天背一首詩。
反正，對他們的教育，李重並不是很著急。
而這層出不窮的詩歌，自然，很快也是引起了女官、宮女的注意，進而，又引起了長孫皇后，乃至於後宮所有妃嬪的注意。
像什麼韋貴妃、楊淑妃、燕德妃，已經全都知道，李重在宮裡教晉王。
想想太子，再想想自己的兒子。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讓李重也順便教教。
不過這種想法，目前也僅僅只是想一下而已。
畢竟……
這一天一首詩，她們現在就讓自己兒子背下來，都不是什麼問題。
韋貴妃是個二嫁的女人，李二看上的，只是她家的家世以及能穩住隋朝舊臣的影響力而已，此時韋貴妃便逗著自己五歲的兒子李慎，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李慎雖說才五歲，但也跟著開口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韋貴妃便覺得，以後這孩子，應該算不上太笨。
臨川公主今年十歲，也是韋貴妃所生，是韋貴妃生的第二個孩子，看著傳回來的詩，也不由得感慨，“這詩寫的真好！麗質的駙馬原來這麼會寫詩啊。母妃，這些詩都是駙馬寫的嗎？”
韋貴妃雖然也讀書，但說實話，這誰知道。
便回道：“這母妃也不知道。”
臨川公主又呢喃道：“門泊東吳萬里船，萬里船，這很有氣勢。而且整個畫面也很美。”
類似的情形在其他地方也發生了。
尤其是燕德妃這，本身她就愛好這個，看完了以後，更是覺得這寫得讓她也不禁心生嚮往。
“這應該是描寫江南的吧。”
“駙馬到過江南？”
“那想來應該不是他寫的。”
“那這是誰寫的？”
長孫皇后是那種能跟後宮妃嬪都相處得很好的人，現在李重的詩傳開了，她反倒是覺得為難了。
之前她都沒有考慮到這麼深，現在好了！
所有人都知道李重在宮裡教晉王，那要是其他妃嬪說，她們也想讓自己兒子過來學習一下，她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而且，就算是人家不來問，那你要不要主動跟人家說一下。
你說了，人家說要是也想，那怎麼跟李重說？
“皇后這是怎麼了？”
李二今天就明顯看到，皇后有點心不在焉。
長孫皇后便道：“臣妾看韋貴妃的兒子李慎，還有燕德妃的兒子李貞，也是差不多的年紀，要不要讓李重也教教？”
李二這兩個月都沒有見到李重。
說實話，還怪想念的。
當然！
這時候，就應該要給對方一點教訓，讓對方知道，朕不是離開了對方，就不行。
李二便道：“那就讓他教吧。”
長孫皇后：“那也不能直接硬來，李重他能同意？”
李二：“朕說的，他就算是不同意，也要同意。”
長孫皇后還是覺得不妥，不過……
也不急，反正，現在也僅僅只是學學詩而已。
其實學詩的含金量，肯定還是比不上蒙學的課本的。
因為蒙學的課本，一般都像《千字文》那樣，不但能識字，還帶著一點點擴充見識、甚至是瞭解傳統文化的功能。
而詩的話，顯然，在後者上，肯定還是有所欠缺的。
不過……
李重明顯也不僅僅只教詩。
就比如說接下來的幾日，當感覺到他們學字學得很不錯，也寫的有模有樣後，李重便開始教他們唱《千字文》。
關鍵……
李重顯然還是有備而來。
他先讓東宮的宮女學會唱，然後再讓她們組成一個小十幾人的合唱，這上完了課，就讓她們唱給五小只聽。
五小只雖說不能完全聽懂，像什麼推位讓國，有虞陶唐，但絲毫不影響他們跟著一起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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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
跟著哼就是了。
而且……
也不能說他們完全不懂，就比如說菜重芥姜，這些他們還是有點熟悉的。
李重讓人做了一個黑板，把每一句的意思，都詳細地寫了下來，之後……
便是讓李承乾的這個苦力，帶著他們念。
要是誰不懂意思的，可以舉手提問。
差不多過個幾遍吧。
這歌唱的什麼，他們大概就清楚了，即便他們還不太認識那些字。
不過……
這不重要。
李重就是想讓他們會唱而已。
並且對著字來唱。
這唱多兩遍，這字自然而然，也就慢慢地，就有了印象了。
而宮裡所有人慢慢地，也能感覺到這裡的熱鬧。
她們算是看出來了。
李重的教學風格怎麼說呢。
給人的感覺就是完全不按套路來。
甚至都讓人不得不懷疑，他這樣教，到底能不能把人給教好。
有一天……
有宮女還看到了，李重讓晉王上去上面，拿著指揮棒，對著黑板，帶著其他人一起朗誦詩歌。
這就讓人完全看不懂了。
為什麼你個老師，竟然還坐在下面跟個學生似的。
並且……
據說，每天太子殿下來了以後，李重就會找個地方在一旁躺著，就連枕頭都帶來了。
只能說……
李重把最最艱鉅的，教他們怎麼寫字的任務，都交給了李承乾。
李承乾也不得不一個個地檢查他們的字寫得怎樣。
不過實話實說，這五小只學得還挺快的。
要問原因的話。
大概是他老師的特殊的教學方法吧。
因為他老師每天第二天的早上，都會讓五小只輪流上去，讓他們試著去教會別人某個字怎麼寫。
從一開始的每人只教一個字，到後來的，李重直接上去問，誰不認識哪個字，然後再問誰認識，便讓認識的那個人上來寫。
好像也就是因為這樣，五小只都逐漸地變得很踴躍，以至於最後，當李重再去問他們，誰不認識一開始學的那些詩裡面的字的時候，慢慢地，就再也沒有人舉手了。
當然！
李重覺得，這還不夠完美。
如果能帶著他們一起去看看黃鸝長什麼樣，白鷺長什麼樣就好了。
所以……
接下來，李重又特意找了個機會帶著他們一起去看白鷺。
實話實說，這要換到後世，這白鷺還真不好找，也就得虧現在還是大唐，野生動物比較多。
五小只都拿著望遠鏡，現在白鷺他們都看了，就差西嶺跟東吳的萬里船了。
“阿耶，這詩到底寫的是那個地方啊？”
李重也皺著眉頭。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可能老師當年就說過，不過他已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