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儋州那邊過來的，是家生子後來因為男人死了，主家嫌棄晦氣，便將奴婢發賣了出來，一路輾轉到了這裡。”
“之前奴婢一直是忙活府裡灶火上下的事情，手藝也算是可以。”
這一口一個奴婢的，楚喜兒有些嫌棄，可能是看電視看多了，她一直覺得十幾歲的那種小姑娘才能稱奴婢。
像婦人，不應該是稱老奴的嗎？
轉頭又看向第二個人。
這人也識趣。
“我……我就是隔壁鎮上的，家裡實在困難，死的死走的走，就剩下我一個人和一個年邁的老母，老母病逝，我就自賣自身用賣身銀子買了棺材葬了老母，鄉下人家家裡的一應事務，我，我都會。”
這人說著，臉通紅，她輾轉被拉到這裡的時候，就被人囑咐過，說是不能將自己賣身的真正原因說出來。
很多人都會忌諱家裡生病老人這一點，覺得她家人都死光了，是不是有什麼疾病會傳染人的。
但是她不會撒謊，人家一問也就老老實實的說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賣出去。
賣不出去，就沒錢，就要一直在牙行裡捱揍。
說不定還會跟之前那個牙行一樣，直接將她再低價賣給別的牙行。
但讓她說謊，她還真的做不到，總不能讓人將她買回去，詳細一問才告訴主家這事情吧，到時候說不定被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那小夥計一聽這人又是這樣一番說辭，氣得當即動手就要打這婦人：“不是告訴過你，不讓你這麼說的嘛！”
那婦人條件反射的一縮脖子，小夥計的手還沒洛歐下去，婦人就已經緊緊的閉上了眼。
楚喜兒看著，皺眉。
小夥計打了婦人許多下，婦人都一聲不吭，她看到這婦人被打的那臉頰都紅了，很顯眼的巴掌印。
小夥計見楚喜兒不說話，只皺著眉看著他，心裡一咯噔，頓時心裡嬉皮笑臉的說著：“不好意思姑娘，咱家的人是絕對沒問題的。”
“這人雖說家裡人都病死了，但絕對沒有什麼傳染病的。”
那婦人也連連點頭：“對對對，我的大兒子和男人是上山打獵被野豬拱了，沒救回來病死的，我家老母是年紀大了聽到這個噩耗沒撐住走的，我家小兒子是早些年被人販子拐走的，我一直想找，但卻沒找回來。”
婦人說著，垂下了頭，眉宇間都是悲傷。
楚喜兒：……
終究楚喜兒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轉頭看向第三個婦人：“你之前又是做什麼的？”
“我之前就在鎮上的繡房做活計，後來繡房不缺人了，我就被賣出來了。”
這人說話，眼神閃爍，雖然話說的格外順溜，但更多的像是在背臺詞的樣子。
楚喜兒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人沒說實話：“繡房那麼多人，怎麼就偏偏將你賣出來了？”
“這，這是因為……”那人嘟囔了半天，也沒說出個理由出來。
楚喜兒一看，乾脆也不問了，擺擺手，對著小夥計指著第一個人說道：“就這個吧，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腦子活。”
隨後又看了看第二個婦人：“可惜了，你這突然之間家裡人全都沒了，是真的讓人犯忌諱啊。”
小夥計一聽，賠笑著對著楚喜兒說道：“您剛剛也聽到了，這也怪不得她，這父子倆上山打獵總會出個意外啥的，是很正常的，那家裡的老人突聞噩耗身子撐不住也是有理由的，也並沒有什麼傳染的疾病，要不我給您便宜點，你就買了她？”
楚喜兒是想買的，這人一看，就是家裡家外一手抓的那種，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壓價。
畢竟誰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是，能少花一些就少花一些。
楚喜兒嘆了口氣，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說道：“就算沒有傳染病，也忌諱啊，說不定就是命硬，將家裡的一家人都克了呢，不然為什麼最後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小夥計更生氣了，一腳就踹在了婦人的腿彎上，那一腳，可不輕，婦人“咚”的一聲，膝蓋就摔在了地上，直直的跪在了楚喜兒的面前。
楚喜兒連忙避開。
“叫你在這傻站的，叫你瞎說，你還不趕緊求求姑娘，你要是再賣不出去我就將你賣到黑窯裡去。”
那婦人一聽，連忙衝著楚喜兒咚咚咚的磕頭：“求求姑娘，球球姑娘救我一命吧，我要是被賣到黑窯裡，就徹底沒有命出來了啊。”
黑窯是什麼東西？
楚喜兒好奇，但卻沒問，反正等將人買回去之後再問也是一樣的。
為難的看了一眼小夥計：“你別打她了，你就是打她，我這邊有顧慮，也是買不了的。”
楚喜兒說完還嘆了口氣很遺憾的又看了一眼婦人。
婦人還在不停的磕頭，楚喜兒心裡有些難受。
“就這個，多少錢？”
好不容易有個願意買這婦人的人，其他的人聽到這人的身世連問都不會再問一聲了，這好不容易有一個，眼看就能賣出去了小夥計是真的不捨得。
想了想，小夥計咬咬牙：“要不這樣姑娘，您選的婆子是五兩銀子的，按理說這個也是五兩銀子，現在我便宜賣給姑娘，兩個婆子一共收七兩銀子，你就順帶著將這個婆子也帶走，成不？”
“咱這個價格可是真的不貴，足足給姑娘便宜了三兩銀子呢。”
楚喜兒還是搖頭：“我平白花二兩銀子買一個剋星回去幹嗎，命重要還是銀子重要啊，雖然我挺喜歡這人的，但是不能冒險啊。”
“六兩！六兩銀子，您帶走，您去別的地方，一兩銀子可買不到。”
楚喜兒搖頭：“五兩，五兩銀子，兩人我一起帶走。”
“哎呦這怎麼行，五兩您只能帶走一個，咱各退一步，五兩半成不？”小夥計快哭了，當初這人買過來只花了一百文錢。
不為別的，賣不出去。
可是這些時日，這個人賣不出去還甜甜吃著糧食，就她整天的這些糧食就比賣身銀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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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賣出去，不陪了本，價格可以商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