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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老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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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眼狐狸語氣平淡的說:“老夫這雙腿,也算是跑了大半個中國,都說東洋賊心狠!不知道高老猴子這個發丘賊的心夠不夠黑!”

“這個發丘賊的心絕對夠黑!倘若被東洋賊砍了頭,那更好!省的我動手。到時候,我料理了東洋賊!大西國寶藏照樣是我們匣子山的!”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馬上贏得白大仙的迎合。

“梟爺不愧為‘三奇貴人’,也不愧為‘湘西趕屍王’的徒弟,不愧為匣子山的劉鳳頭!這番話夠膽識!夠豪傑!”

白大仙的這番恭維,無疑讓我很是受用。當即我從上衣兜裡摸出五塊大頭洋,放到了白大仙手裡,補充說:“這次前來。煩勞白大仙給我算算,能否把《湘西山術》奪回我手?”

白大仙把目光從五塊大洋上移開,移到我臉上。然後又移開,一本正經坐回到椅子上。片刻沉吟過後,他送我九個字:“謀定而後動,後發制人!”

這九個字,有兩個“後”字。隨後,白大仙做了解釋,他說高老猴子生性謹慎,梟爺如果步步緊逼,他必然躲避。反而打草驚蛇,反其道而行。以靜制動,隔岸觀火!一有可乘之機,就見縫插針!到時候一針見血,方能水到渠成。

白大仙這番話不能說沒有道理。捫心想想,也只能依照白大仙所說而行。彼此又閒聊了幾句,就在我打算起身離開之際。問外又有人朝裡屋喊:“屋裡有人嗎?白大仙在家嗎?”

聽到屋外有人喊,白大仙應了聲。隨後就走進來一陌生人?此人個頭不高,有些禿頂,一身橫肉,給人的感覺不像好人。最顯眼的要數那雙眼,一雙惡瞪眼,很大向外凸出,好像就要掉出來一樣。

白大仙猛然見如此一凶神惡煞的半老男人走了進來,嚇了一哆嗦。幸好是大白天,若是晚上不被嚇死,也夠嗆!

我出入“死人客棧”,裡頭門後的“瞎子”見過不少。但跟這長著一對兒惡瞪眼的粗胖老頭一比,抬眼一看手不自覺摸住莫邪劍劍柄,蓄勢待發!

那惡瞪眼的半老老頭,見自己一進門嚇了白大仙一哆嗦,忙呲牙笑了起來。

“白大仙別害怕!我這人長得嚇人,心眼好!”想了想,湊過來對白大仙抱拳施禮。

白大仙抱拳點頭,正襟危坐打量來人。打量幾眼過後,白大仙語出驚人——

“你前來莫不是斷事?”此話一出,對方滿臉驚奇。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一個字,激動之餘豎起了大拇指,說:“白老虎果然沒說錯!真神了!神人!神人!”

白大仙聽到“白老虎”三個字,神色一變。仔細打量了來人幾眼,急不可耐開口問:“你認識我侄兒白老虎?他人在哪裡?”

惡瞪眼的半老老頭,見白大仙問起“白老虎”,先是嘆了口氣,然後滿臉沮喪,對白大仙說了這幾個字:“白老虎死了。”

白大仙大吃一驚,然後老淚縱橫。哭訴自己侄兒白老虎當年不聽自己勸阻,非要發大財!果然落得死於非命的下場。

我沒想到白大仙還有一個侄兒叫什麼白老虎,不知幹了什麼勾當,送了命。當下也沒在意,可是接下來惡瞪眼的半老胖老頭,的一句話馬上讓我來了精神兒!只聽他氣鼓鼓說:“這都怪山頂公那老不死的!”說到這裡,他似乎有所警覺。眼角掃了我一眼,馬上閉上嘴。

山頂公!一聽到“山頂公”這個人的名號,馬上想到了臥槽馬、翻山炮這兩個嶺南幫“土魚”,以及天地會船型古屋寶藏。

眼下這個人既然提及“山頂公”,那麼……他以及剛剛他提及的白老虎,十有八九跟山頂公窖存有關。

上次,跟嶺南幫“土魚”臥槽馬、翻山炮“掛柱”,本打算尋找山頂公窖存。可惜……“走空”了。黃頭墳不但沒有找到嶺南幫窖存,還碰到了黃頭屍……真是抓不到狐狸惹身騷,無奈之下我只能“打不著野狼打家狗”離開了鬼剃頭村……不想時隔多年,難道……難道說,我湘西劉梟跟山頂公窖存要再續前緣不成。

“我跟白老虎是拜把子的生死弟兄,是白老虎生前讓我來找您老人家算算的。其實,白老虎也不一定真的死了。”

白大仙聽那人這麼說,忙問:“此話怎講?”見那人遲疑,忙抱拳:“白老虎是我侄兒,煩請告知他生死。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他們都叫我‘老狼眼’,我眼睛大……”老狼眼說到這裡,沉吟了下,清了清嗓子,湊到白大仙耳朵旁。低聲耳語……。

“老狼眼你也是‘線上的’,揹人沒好事,好事不揹人。”這句話,讓老狼眼回頭難以置信看著我?

白大仙忙給他介紹我,一番介紹過後。他打量了我幾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我了句很多餘的話:“劉鳳頭?你……小兄弟……不!梟爺也是‘線上的’的。”

“你說的山頂公可是嶺南幫支鍋人?”

老狼眼連連點頭,對我來了興趣。

我毫不吝嗇,給他講述了我們匣子山鳳尾幫當年跟臥槽馬、翻山炮“掛柱”,結果一番忙活,還是“走空”了。

老狼眼聽了我講述,一拍大腿!說了這麼一句話:“梟爺!你上當了!”

“上當?上誰的當?”我大惑不解?難道說幾年前我上當了。

“土魚的當。”老狼眼語氣很是肯定。見我不信,就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據他說,臥槽馬有一位叔伯堂兄,諢名“絆腳馬”!此人頗有心計,一直對山頂公窖存垂涎三尺!臥槽馬和翻山炮多半是“餌”。不然如何解釋到湖州村之後,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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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聽了相墓師毛渾元的話,而師叔郭三才不知何故離開了湖州村。本以為師叔郭三才為了“贖陽”死在了船型古屋重重機關之下,就“打不著野狼打家狗”。難道……毛渾元被臥槽馬堂兄絆腳馬收買。

眼下毛渾元已死,自然死無對證。除非找到絆腳馬或者臥槽馬、翻山炮。如今回想起來,當年我怎麼糊里糊塗就“走空”了?

……想想這都怪毛渾元給我一個勁兒打退堂鼓!現在他死了!如果不死,我非一劍劈了他不可。他怕死,害得我“走空”。不然的話,山頂公的窖存和天地會寶藏,早就歸“匣子山”了。

出於好奇,我順口問老狼眼:“據你所知……山頂公窖存在哪裡?”

老狼眼見我問,卻含含糊糊,言語閃爍。

閉眼狐狸聽出他的意思。開門見山對老狼眼說:“你們雁北幫如今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你一個!難不成你要單幹。”

老狼眼見閉眼狐狸把話挑明,也不再含含糊糊。他建議“掛柱”或者“聯穴”。一旦得到山頂公窖存,四六分賬。

雙方談定,老狼眼急不可耐“事不宜遲遲則生變”。但是,剛剛刀疤孔離去,答應給我把高老猴子引到齋飯崗。

閉眼狐狸對此不抱什麼希望。他的立場還是刀疤孔不論是見到高老猴子還是日本特務下場一個“死”字。

見閉眼狐狸如此信心滿滿,我倒想看看他能否說對。藉此機會,看看相墓師毛渾元的師叔閉眼狐狸這個相墓師,道行有多高深。

閉眼狐狸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不再多說什麼。然後我對老狼眼約定,兩天後在此碰頭。

閉眼狐狸眼睛不方便,就留在白大仙家。吃了飯,我離開白大仙家,往齋飯崗走……

二里路不到,遠遠看到了一具死屍,橫倒在路中間。死屍衣服很眼熟,像是刀疤孔!三步並作兩步走,來到側臥死屍跟前。蹲下身,翻看果然是刀疤孔!不想真的被……是高老猴子殺了他?還是……日本特務?

之後察看,發現背部有四顆被子彈打穿的血洞。……看來是被人從後面打死的。難道離開白大仙家不久,就遇到了高老猴子或者日本特務,出於什麼緣故刀疤孔背部中彈死了。……會是什麼緣故?是高老猴子殺了他嗎?

我絞盡腦汁,也行不出個所以然來!倘若是高老猴子,刀疤孔應該會把閉眼狐狸叮囑他的話,說給高老猴子知道。大概是高老猴子聽了刀疤孔的話,果然如閉眼狐狸所說心生猜疑!

刀疤孔見狀想跑,結果被高老猴子開槍打死?仔細想,又覺得不是這種情況。

刀疤孔壯勞力,孔武有力!而高老猴子是個瘦老頭,即使高老猴子心生猜疑,刀疤孔土匪出身只怕用手掐,也能掐死高老猴子!怎麼……跑?還被人打死了。

四個血洞,讓我聯想到日本特務。他們可是個個荷槍實彈,又想到昨晚在齋飯崗毒墓裡發生的一切,極有可能是這樣——

刀疤孔離開白大仙家,遇到了日本特務。……或許,因為幾個日本特務慘死,加之並沒有搬出湘南毒墓裡頭的硬貨龍。

一見到東洋賊,刀疤孔感到不妙,掉頭就跑。……結果他被日本特務開槍打死了。

站起身,俯視著這個曾經跟隨我出入巨冢大墓的“穿山甲”,此刻橫屍荒野。儘管受高老猴子慫恿背叛我,可是見到慘死之狀。心裡不免有股說不出的難受。

“呸,狗東西!若是一直跟隨我,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罵完這句氣話,打算轉身回到白大仙家,然後跟老狼眼將盜墓進行到底。轉念想到被困湘南毒墓裡頭的李十九妹,不禁想去跟她告別一下。於是邁步跨過刀疤孔死屍,繼續朝齋飯崗走去。

……在我走近王駝子老店的時候,猛然從王駝子老店裡傳來“哇哩哇啦”的叫喊聲,隨後就看見一名陌生中年男子慌慌張張,跑出老店。

見我就舉起南部手槍,朝我射擊。由於過於慌張,一連開了四五槍都沒打中。腳下不穩,摔倒在地。翻身爬起,再次朝我舉起南部手槍,二次射擊。不想,槍裡沒子彈了。

我此時已經拔出“莫邪劍”,撲上去就是一劍!特務一聲慘呼,然後爬著想逃。

我上去一腳死死踩住他後背,莫邪劍貼著他脖子根兒,惡狠狠逼問:“刀疤孔是不是你們殺的?”

“哇哩哇啦!”背後傳來一陣粗野的叫喊聲。我甩手臂,掄出手裡的莫邪劍!不偏不倚砍在朝我撲來的特務脖子根兒上,莫邪劍削鐵如泥!對方頭顱滾落,血從脖子裡噴射而出。然後無頭屍倒地……

在我砍殺這名日本特務的時候,剛剛被我踩在腳下的特務趁機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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