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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臨流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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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之前久居濟陰,所以跟白馬一樣,有一棟原本屬於當地官吏的宅院。

這日晚間,他和白有思專門在小宅中設了一場只有一二十人的小宴,請魏玄定、李樞、雄伯南、王叔勇、王焯作陪,宴請了伍氏兄弟和那位徐寨主以及常負,再加上賈越、閻慶、王雄誕、賈閏士幾個親隨頭領罷了。

酒過三巡,伍常在就渾身不自在,早早託言走了,又喝了兩輪,徐寨主和常負自知人微言輕,只是陪襯,也適時而退。倒是伍驚風興致頗高,又或者還憋著氣,只在宴席後邀請白有思、雄伯南去做比試。結果,三道流光一起,那伍二郎乾脆又折返回來。一時間,四道流光,一金一紫兩黃,於夜中當空飛來飛去,宛若放煙花一樣,引來不知道多少人探頭來看。

“龍頭也已經凝丹數月,卻未曾見這般痛快凌空而起。”暮色中,魏玄定在下面看著四個成丹高手的蹤跡,忽然扭頭來笑。

此言一出,也引來旁邊李樞、王叔勇等人的回頭。

“其實差不多也能騰躍而起了。”張行老老實實做答。“真要逼急了趕路,也能行,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沒有走路安穩,而如思思那般渡水如平地,技巧要的太高,我委實做不到……若是成丹了、宗師了,能憑空而定了,說不得會喜歡。”

“這其實挺常見的。”李樞在旁點頭感慨。“當日在西都大興城,彼時彼處,大概是全天下凝丹以上高手最多的地方了。就有很多文修不喜歡騰躍,但也有許多人特別喜歡如此……甚至有剛剛凝丹的年輕人帶著酒去山上騰躍不停,最後脫力摔死,以至於先帝下旨,不許飲酒後施展真氣登高……我記得是姓王,卻忘了具體哪家的子弟了。”

“所以還是得少喝酒。”張行想了一想,只能對這個時代的跑酷醉駕這般評價了。

“這酒是梁郡來的?”魏玄定反應過來,本能去看桌上酒罈。“是梁郡本地,還是東都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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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王五郎家的生意,這得問他。”李樞微笑捻鬚。

“應該是東都來的。”王叔勇趕緊解釋。“走梁郡販來的。”

“梁郡那裡偷偷收了多少糧食……”張行就勢想起一事,忍不住來問李樞。

後者剛要做答,旁邊魏玄定卻連忙擺手:“這事明後日再說,今夜且閒坐,說也只說已經過去的事情。”

“過去的事也沒必要說。”李樞心中微動,繼而順勢捻鬚感慨,似乎略帶醉意。“只說今日事便可,今日下午,張三郎真是一呼百應,勢不可當,伍大郎也只能俯首。”

周圍人悶聲不吭,只有賈越還在喝酒。

“只是小手段而已。”張行的回覆更是坦誠。“李公信也不信,那些呼應的人裡面,若是讓伍大郎挨個找他們去拉交情,說不得會有許多人被他們說動,改弦易轍……”

“那他們是被裹挾的?”李樞一時詫異。“非是本意?”

“不好說,但絕不能說那不是他們的意思。”張行略顯感慨。“那下面最少十幾個凝丹,便是拿刀指著他們,又如何讓他們改口?把人聚在一起,用個儀式催一催,所謂化人為眾,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不信你問問王五郎他們,他們不就在跟前嗎?”

王叔勇立即搖頭:“我雖奉命接待他們,但也不覺得要給他們多少殊遇,一個大頭領足夠了,三哥的決斷,我是素來服氣的。”

閻慶也立即笑道:“我們如何會有話說?”

“如此說來,倒是張三郎想多了,人心還是服你的。”李樞搖頭來笑。

“叔勇是這般,其餘人未必。”張行略顯感慨。“類似情形,我其實之前遇到過一次,而且正是那位聖人整出來的……當日他從雲內逃回,又逢自家塔傾,威信掃地,便趁機在東都祭祀大金柱,率文武百官自紫微宮出行,儀式之後,當眾宣佈第三次東征,那個情形,下面人誰會同意?可即便是曹皇叔,那時候也無法開口駁斥,因為駁了,就是在駁整個大魏,也是失了臣節。今日之事,其實類似。”

李樞沉默許久:“照這麼說,這不算是好事了?”

“不是好事,也不是壞事,就是潮漲潮落,風起雲湧一般,天然如此。”一直沒吭聲的大頭領王焯忽然脫口而對。“遇上一個好的掌舵人,便是事半功倍,遇到一個壞的,那就是仗著修為喝酒跳崖了。”

“王大頭領說的妥帖,風吹雨打,春光秋風,莫過於此。”張行立即點頭。

“原來如此,倒是我多想了。”李樞略顯感慨。

就這樣,幾人又看了一會頭上的流光,閒談了幾句,眼瞅著沒有停下的意思,心中稍微放鬆的李樞便也告辭,小院裡就只剩下魏與二王與張行幾個心腹閒坐。

魏玄定到底是沒忍住:“你真要放他一馬?此時不做,將來後患無窮,趁著你讓周頭領掌控了城防,請白大頭領出馬,一刀而已。”

王叔勇一時緊張起來,但居然沒有開口,也沒有動彈,而閻慶只是去看重新閉口不言的王焯。

“我也覺得留著此人後患無窮,因為他腦子裡私心雜念越來越多了。”張行還是意外的坦誠。“但誰沒有私心雜念?何況現在真不是該做這事的時候,因為咱們沒有商議出來接下來要如何,是要去打河北還是去打江淮?如果是去打江淮,就等吃了淮右盟回來處置了他,但也沒必要動粗;可如果是去打河北,處置了他,只會讓局勢崩盤,因為不管如何,他身邊都還是有一批人的,是唯一能支應場面的;至於說,他要是非得滴咕著讓我去打東都,或者讓我去打徐州,他去收淮西,那便是惡意昭彰,無論如何先料理了他!”

王叔勇松了口氣。

而魏玄定則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要是這般說,我倒是覺得,如今這股吹著去河北的風,似乎也稍微有些來路不明了……他還沒蠢到攛掇你去打東都。”

“可你不支援去河北嗎?”張行當場反問。

“當然支援,我做夢都想回河北,我是河北人!”魏道士甩著袖子當場大笑了一聲,甚至還滿飲了一杯酒。“當日一雙爛鞋來到東境,你們也該猜到我在河北是什麼境遇,如今有機會帶著幾萬雙齊整冬靴踩過去,金戈鐵馬的,讓河北的那些故舊都不敢正眼看我,這輩子也就值了!不過,你是不是又要嫌我沒有公心了?可我也有話說啊,去河北正是為了黜龍幫大計!”

張行當場來笑,魏玄定也笑,王五郎也笑,王焯也笑,除了一個賈越,其餘人都笑。便是賈越,也停了酒杯,仰頭在院中若有所思。

“張三爺,你太苦了。”魏道士忽然又收了笑聲。

張行莫名其妙,周圍人也詫異起來。

“我苦什麼?”張行攤手以對。

“你沒看到幫中上下都畏懼你嗎?”魏玄定似乎也有了醉意。“甚至有些因畏生恨了……”

張行想了一想,復又來笑:“你是說,我對他們約束的太嚴了嗎?所以招恨?”

“算是吧。”魏道士點點頭。“今日之前,我還覺得,便是招恨,以你的本事也能壓得住,但今日的事情,若照你的解釋來看,人化眾這種事情跟事情好壞無關,那說不得會鬧出多餘亂子的……萬一有一天你不在場,有人把臉拉下來,鼓動起來,事情說不得也會跟今日這樣,一夥人藉著一個領頭的,哄哄然就把你賣了。”

閻慶幾人面色皆變,只有王焯和賈越還能保持沉默。

張行想了一想,倒是無話可說:“確實如此,但那又何妨?而且,這跟我苦不苦有什麼關係?”

“苦就苦在‘那又何妨’?”魏玄定笑道。“我也是這次辛苦了一個秋日才知道什麼叫苦的……這個苦,不是做事的苦,而是你想要做事,做成事,就得受委屈,明明你什麼私心都沒有,下面卻要嫌你,同僚卻要疑你……一個秋收尚且如此,像你這般統攬全局,當著這麼大攤子的家,又算什麼?”

說到此處,魏道士以手指向身前散在院中的幾桉,似笑非笑:“就好像這喝酒的事情一樣,知道的自然知道往後幾年可能會缺糧,所以要儘量省糧食,所以你之前才在秋收後明令禁止釀酒,只許外買,而且只能從梁郡、汲郡買。可一個個的江湖豪傑,哪裡懂這個?都還以為你是要拿這個獨家生意收買王五郎和徐大郎呢!便是懂得,也不願意信,因為口幹,民間也是罵聲一片。”

王五郎尷尬一時,便欲言語,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禁酒這個確實是麻煩事,因為大家確實有這個嗜好品的追求,做這事就是準備好捱罵的……”張行有一說一。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跟‘那又何妨’一樣。”魏玄定更加搖頭不停。“你壓著大家夥,大家夥哪個心裡不嫌?偏偏你自家還曉得他們嫌你,知道他們可能會背棄你,卻宛若尋常事一般……張龍頭,你這般年輕,卻這般老成,到底撐得住嗎?”

張行怔了徵,反問回來:“什麼意思?撐不住又如何?”

“我不是擔心你哪天會瘋,我的意思是,你會不會有朝一日自己先煩了,棄了大家夥?”魏玄定目光炯炯來問,其餘幾人也都怔住。

“人做事都是有說法的,若只是剪除暴魏,那說句實話,棄了也就棄了,原本就準備棄的,因為暴魏是自家作死,躺著便可以等他塌了。但要是認真做事,那就要看本心了。”張行稍微醒悟過來,認真想了一想,便來做答。“有人做事是為了成大事,是為了留名成功,有人是為了報仇不顧一切,有人只是為了一時痛快……還有人,是覺得自己既然生而強橫,便要扶持弱者,或者欺壓他人;或者窮慣了、餓怕了,凡事求個安全感,要掌權、要求財……所以,這事很簡單,只要問問我做事的根本目的是什麼,便曉得了。”

“那……”

“你覺得我的目的是什麼?”張行搶先替對方問了出來。“做皇帝嗎?還是成至尊?又或者天生想掌控局面?”

“是想成什麼大事吧?”魏玄定笑了笑。“有至尊的榜樣,做皇帝、成至尊,估計都是順帶的……而且我也不是沒見過你們這種人,什麼一統四海了,什麼三輝代四御了,什麼想要重新填海鋪地了……你不也強著幫內去讓所有孩子一起築基嗎?必然是有大志向的!”

賈越抬起頭來,和其他人一樣盯住了張行。

“差不多吧。”張行擼起袖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卻不說透。“男子漢大丈夫,當然要有點大志氣,確實想做點超脫凡俗的功業,將來得名得利……”

魏玄定當即來笑。

“而我既然想成大事,又如何會主動棄了人?須知做大事總要以人為本的。”張行將酒一飲而盡,揚聲來做回應。“有些人私心過重,貪圖安樂,覺得苦,覺得累,便棄了我,人之常情,我不怨,說不得還要檢討,是不是的確太苛刻了,沒能掌握人心;但要說我主動棄人,委實想象不到,最多是他們對其他事物有所貪戀,待我要轉彎的時候不願意跟上來罷了;更重要的是,只要人自己沒壞掉,還是個堂堂正正的,再相逢時還願意跟上來,那便是之前一時落後了,也能再跟上的。”

“是這個道理。”魏玄定立即點頭,再無多餘表情,好像只是象徵性問問一樣。

王叔勇等人,卻有些如釋重負。

不過,就在這時,張行也有些感慨起來:“但說句實話,自古想做大事的多了,多還是做不成的,真要是哪天我自己氣餒了,說不得還要其他人推著我走一程呢。”

幾人搖頭不止,只當張三爺也是喝多了,便要隨之安慰或附和。

孰料,賈越此時忽然插嘴,搶在所有人之前開了口:“張三郎天命所指,註定是要做大事的。”

這話沒頭沒尾的,眾人詫異來看,他卻低頭不語了,只是眾人也習慣了他這種乍起乍落,卻也沒多言。

可能是許久沒有夜間驚擾百姓了,四位成丹高手一直較量到三更天方才落下,而院中人早已經散去,白有思來問,張行便也直言相告,無外乎是魏玄定漸漸歷練起來,此番居然腦子好使到察覺了點什麼,稍作試探,如此而已。

事實也的確如此。

一夜無話,翌日,濟陰城繼續開會,卻只用了半個時辰不到,乃是將王振的大頭領給正式當眾標上,算是某人履行了他政治承諾的最後一步,而王振附屬的孟啖鬼、範廚子二人也被補上了正式頭領。

接著,張龍頭反而去視察冬衣,下午則走訪街巷,傍晚甚至出城往渡口一行。

到了晚上,又和徐世英、牛達、王振,以及這三人的實際附屬頭領們一起宴飲。

第三日,還是只開了半日會,不過這一次,張三爺終於做了一件算是有些激烈的大事,卻是當眾黜落了一位大頭領——東郡留後祖臣彥,此人因為在東郡處事無能,耽誤冬裝和物資轉運,被張行公開建議貶斥為尋常頭領,罷了留後之任,卻又以降人出身的頭領、前東郡郡丞周為式為東郡留後。

理由是周為式在祖臣彥整日宴飲、吟詩作賦的同時,實際上承擔了相當部分的東郡庶務,可以確保不耽誤工作。

誰都知道,周為式算是徐世英的私人,也跟翟謙等幾位東郡本土頭領有些同僚之誼。而這件事情也似乎正是因為如此,幾乎毫無阻力的透過了。

事後,濟陰城內議論紛紛,都說此消彼長,若是徐大郎再把翟謙那幫人拉過來,結成一個東郡的小團伙,勢力恐怕就要壓過李龍頭了,若是魏首席再被扶起來,那李龍頭渾然其中,怕是也只能俯首稱臣了。

至於張行,這一日又免不了有人來請,下午乃是翟謙、翟寬、黃俊漢這個小團伙做東,晚間是程知理私下來請去小酌,他都欣然前往。

且說,張大龍頭既然主動接受宴飲不斷,便相當於主動放開了禁制,甚至主動做了表率,那這一連四日下去,因為諸事安頓,群賢畢至的緣故,再加上此地不缺梁郡過來的酒水,所以城內氣氛不免愈加高漲起來。

簡直像過年一樣。

一時間,非只是張行被請,李樞也在請人做客,徐世英、牛達、單通海、尚懷恩、翟謙這些本土頭領也在請,王振得了大頭領,了了心願,也在請,孟啖鬼見黜龍幫勢大,如今安穩下來,再加上也是半個本土的頭領,居然還在請,連常負這個新來的半個土地人,都在大肆請客。

請上司、請同僚、請下屬、請朋友、請同鄉。

這種情況下,可以想見,頭領們早已經在私下充分交流了意見。

時間來到了第五日,也就是入冬後的第一天。黜龍幫開始了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議程,也就是接下來向哪裡打的一個討論……可能是因為張行當眾擺出了虛心求教的姿態,討論很熱烈,去徐州,去江淮,去河北,打東都,都有人說,整個濟陰都在喧嚷。

沒錯,伍驚風甚至是支援打東都的!

只能說,雖然大家都明白,最終很可能是大頭領們來決斷,可不耽誤大家各抒己見,對大頭領們施加影響。

比如說,徐世英的親信頭領裡,郭敬恪是河北人,魯氏兄弟也河北人,而且是大河上做生意的,這三個人態度擺出來,徐世英就不得不大幅度傾向於往河北去……這很合理吧?

而總體來說,去河北跟去淮西的論斷佔據了大多數,並且漸漸形成了對峙,伍驚風那些人也開始主動調整意見。

時間來到下午,就在眾人討論充分,決心讓大頭領們隔門舉手決議之時,一個極度意外的訊息傳來了。

“誰?”

坐在首位的張行幾乎笑出了聲。“誰來了?”

“杜破陣和輔伯石兩位……兩位大頭領直接來了,人就在城外,說要參加決議!”接手了城防的周行範拱手以對,表情怪異,他是支援打徐州的鐵桿,至不濟也該支援從淮西包圍徐州,所以從道理上來說,這二人此時過來,他似乎應該高興。

但是,可能是久隨張行,不自覺的站在這位大龍頭的角度看問題,即便是小周也察覺到這次拜訪中針對某人突然襲擊的成分,繼而稍微警惕了起來。

張行想了想,居然當眾大笑拊掌:“來的真巧!這廝幾月不見,倒是還有幾分急智,知道關隘在哪裡!”

一旁李樞一時心虛,但瞥了一眼身前烏壓壓的人頭後,還是揚起了頭來。

張行也肅然起來:“喚兩位大頭領進來吧!看座!”

堂外冬風陣陣,堂內許多人卻都轟然起來,幾乎人人振奮,和少部分若有所思的核心頭領相比,絕大多數人在聽到訊息後,都還是覺得,淮西這兩位剛剛舉事便親身而來,並且自稱大頭領,降服姿態過於明顯了。

黜龍幫果然是春風得意,大有可為!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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