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臟是人體最為脆弱的地方,活生生被震碎的痛苦常人根本無法想象,即便是以葉生訓練有素的疼痛忍耐力,他的臉色也是一瞬間扭曲起來,同時嘔出一大口深紅色的鮮血,其中甚至混雜著不少的內臟碎塊。
伊吹倫走上前,猛地抓住葉生的頭髮,強行讓他抬起頭,臉色猙獰的跟他對視著,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詛咒你,詛咒你此生碰到的所有事都不能如意,詛咒你的後代一生受盡苦痛,詛咒你接觸的所有人都遭遇不幸,詛咒你永遠無法忘記今天的悲劇,愧疚和悔恨將伴隨你一生!!!"
"你欠我的,我要你用一輩子來償還!!!!!!!"
有一個歌劇創作者曾經這樣說過——以悲劇結尾的故事,會給人帶來更深的印象。
受他的影響,在很長一段時間中,故事的創作者們都紛紛跟風以悲劇結尾,甚至出現了'只有悲劇才是好故事';這種類似定理一樣的說法。
在葉生看來,這些人雖身為創作者,卻沒有考慮到自己筆下人物的感想,肆意的給他的人生新增悲劇,動不動讓他死全家,出車禍,被劈腿——這是十分野蠻的一種行為,稱作暴政也自無不可。
然而,不管葉生心裡對那個可能存在的筆者咒罵多少次,到頭來,筆者似乎依舊崇尚悲劇最高主義,不管他走哪條路線,都一致的通向Bad End,筆者這單純的腦迴路簡直讓他無可奈何到笑出聲來的地步。
"沒辦法啊,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啊........"葉生歪著頭,用自己才能聽到的音量自言自語,眼神彷彿壞掉一般空洞無神。
剛剛還抓著他頭髮放聲詛咒的伊吹倫看著他,突然身子一僵,變了個臉........是真的'變';了個臉,整張臉一瞬間換成了葉生的模樣,簡直跟鏡子照出來的一般無二,真真正正的沒有一絲差別。但身材卻依舊是原來的模樣,髮型也還是長髮,就跟虎背熊腰又面目清秀一個道理,顯得即詭異,又違和感十足。
這個擁有葉生臉的'伊吹倫';惆悵的嘆了口氣,放開抓著他頭髮的手,轉而拍了拍他的臉說道:"你陷太深,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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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葉生回過神來,驚詫的瞪大眼睛,顯然被這一幕給驚到了。
"我是理性的葉生,你好啊感性的葉生。"自稱理性葉生的'伊吹倫';把感性的葉生從牆上拽了下來,讓他平躺在地板上。
感性的葉生也不知是突然理解了現狀,還是因為極重的傷勢無法動彈,任由這個理性的葉生施為。
"不要在這待著了,快點回現實去。"理性的葉生居高臨下的說道。
"就算你這麼說........"感性的葉生苦笑了一下,"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出去。"
理性的葉生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答案,隨意的點點頭說道:"既然你自己出不去,那我就好心的幫你一次吧。"
說罷,理性葉生麻溜的蹲下來,伸手捏住了感性葉生的脖子。
"喂喂喂,這個有點不妙吧........"
"放心,疼痛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你要對你自己的技術有點自信。"
"我........"
還沒等感性的葉生把話說完,理性的葉生就非常乾脆的折斷了他的脖子。
......................
潔白的病床上,葉生猛地睜開了眼睛,身體下意識的繃緊。因為太過用力,甚至讓剛剛'填好';的傷口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哼嗯......."
葉生吃痛,臉色一白。
"醒了嗎。"趴在病房窗沿上曬太陽的黑貓聽到動靜,三兩下跳到葉生的床鋪上,"感覺怎麼樣?"
"我覺得ok......"葉生露出一個逞強的笑容。
黑貓敷衍的點點頭後就沒有理會他,靈活的跳到床邊的櫃子上,按動了呼叫護士的按鈕,很快,房門口就出現了一男兩女的標配版醫生護士組合,開始對葉生進行身體檢查,並釋放術式加速恢復。
在治療過程中,葉生也不忘跟黑貓交流。
"話說,小透到哪去了。"
"小透?誰?"黑貓頂著一頭問號,歪著頭的說道。
"就是那個........把我肚子捅出個洞的女孩。"
"哦,她呀,我把她丟進海里就沒管她了。"
"........不會被淹死吧。"
"你把大妖當什麼了,真是........"
"大妖?是嗎,是嗎,那孩子現在已經是大妖了啊......."葉生像是父親知道自己的兒女考上了重點大學一樣,欣慰的傻笑起來。
"........幹嘛笑得這麼噁心,你難道是那孩子的父親什麼的麼?"
"你說什麼呢,當,當然不是了........只是單純作為一個長輩,為後輩的成長而高興而已!"
"好好好,就當是那樣好了.........."
黑貓目送醫生和護士們離開病房,重新跳上葉生的病床,盤尾蹲坐在他身邊:"話說回來,你不準備解釋一下麼,你和那個鬼族女孩的事。"
"啊........"
葉生沉默了一會兒,又想起剛剛做的夢,煩躁了搖了搖頭。
"怎麼,不願意講麼?"
"這倒不是......."
稍微整理下思緒,葉生開始給黑貓講起他從天狗手裡救下伊吹倫,進入鬼族領地的事情。
話匣子一開起來,意外的會講很久,事無巨細,聲色動人,從早上九點一直講到日薄西山,才堪堪講完。
"我非常後悔我做出的決定,就算是她本身的願望,也應該有其他的方法解開她那奇怪的狂躁症才對。但現在想來,就算我沒有殺掉倫,或者乾脆把她囚禁起來,讓她不再殘殺同族,結局大概也不會有太多變化吧。"
"你知道嗎,在我躺下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一個關於選擇的夢。"葉生望著醫院的天花板,嘆了口氣,"當時我選擇了留手,結果,悲劇接著又降臨在小透身上,我眼睜睜看著倫把小透的頭拍碎,什麼都做不了。"
"........喂你這傢伙,真的有在聽嗎??"
"啊啊,哦,嗯.......當然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黑貓瞪圓了眼睛,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