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中的奴婢們不斷忙碌著,高院圍牆四周,巡邏的兵力是平時的一倍之多。
因為今天,有一隊車隊進入了府中。
當得起燕王府如此對待之人,當然只有是皇親國戚。
三進照壁影牆,越三間古色古香的古典庭院,中門會客的大堂內,左邊第一桌案的是一個樣貌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公子。
身穿黑色燙金袞龍袍,頭戴玉冠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皮膚白皙,五官本來挺拔,但因為身材偏胖,致使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憨厚溫潤的模樣。
在他對面則坐著一個女子,紅衣錦服,黑色腰帶上有七彩奇玉,不是漠北的長袍,而是以黑色護腕緊袖,紅衣上用金絲繡著雲紋花簇。
紅巾束髮、碧玉簪,眉若遠山,顧盼生輝,大大的眼睛柔情似水,如有一汪水潭。
這女子樣貌極美,這一身裝扮更是稱託出她玲瓏身段,也讓她看起來貴不可言。
“小十三,怎麼有空打個彎兒,來藏鋒城看你窮鄉僻壤的哥哥呀?”
對面的微胖公子笑呵呵的喝了一口酒,身後有專門的樂師團隊正輕柔的奏樂。
被稱為“小十三”的妙齡女子一笑,便破壞了她大家閨秀、高貴的氣質,但是這一笑,卻多了江湖兒女一樣的英氣。
她道:“聽說歸劍山莊也給堂兄發了請帖,當然是一起去更好。”
說著她靈動的眼睛一轉,又笑嘻嘻俏皮的問道:“聽說皇叔不在家?”
微胖的公子正是燕王世子,他看著女子那勁兒,已經輕輕鬆鬆猜到對方真正想問的什麼。於是道:“父親上次就是歸劍大會的組織者之一,這次歸劍山莊還邀請了他。早在一月前,家父已經去了歸劍山莊安排。”
“組織者!”女子眼睛一亮,然後她看著燕王世子,調皮的擠眉弄眼了一陣,“堂哥,你看我能去劍湖嗎?要不,讓皇叔通通氣,給我開開後門兒唄。”
坐在女子旁邊的還有一個玲瓏嬌小的女童,看起來十歲左右,但動作體態卻看上去老派得緊,聽到紅衣女子的祈求,情不自禁的翻了一個白眼。
“小寧,你翻白眼了,你看不起我走後門!”紅衣女子生氣的抓過那女童,在後者肉嘟嘟嬰兒肥的臉上,用手不斷揉搓著。
那女童樣貌的女孩兒,一臉平靜,毫無反應。
對方的燕王世子失笑道:“小十三,皇朝有三個名額,你這名額不會也是你走後門兒拿到手的吧?”
“才不是。”紅衣女子放下了魔爪,一拍桌子,然後靈動雙眼左右晃了晃,理直氣壯的道,“那個軍備的吳昊騎馬摔斷了腿,走不了遠路,求了我好久讓我替他來爭奪步宗師的佩劍,不然就跳進護城河裡自盡,本公主這才大發慈悲的答應他了。”
燕王世子搖頭失笑,用喝酒的手擋住自己控制不住的笑容。
軍備的吳昊他也有過耳聞,武境劃分已經是將要四境的武夫,還能騎馬摔斷腿?除非騎的龍鱗馬。
紅衣女子見燕王世子不信的模樣,連忙對下首的兩位道:“你們都是鎮異司的,這件事得給我做個證!”
女童樣貌的武備三組寧鈴敷衍的點頭,“對對對,你說的沒毛病。”
然後在她下方,還有一個瘦削的男子,雙目中充滿銳利的光芒,雙唇微薄,眉毛略淡,更顯涼薄冷意。
男子一板一眼,語氣無悲無喜,“不是摔斷腿,是在切磋中,被鄭統領不小心打斷了腿。”
“哈哈哈!安西跋不愧是你。”燕王世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紅衣女子則似羞還怒的隔著寧鈴瞪了那年輕人一眼。
然而剛才還眯著眼笑的燕王世子忽然停下笑聲,一拍桌子:“大膽!”
紅衣女子毫無反應,但是在她的身後,一柄匕首直捅向女子的後背。
於此同時,在燕王世子的身後,也有一縷凜冽殺機,直撲後背而來。
跪坐的燕王世子瞬間做出反應,微微偏頭,匕首貼著耳廓刺空。
但他那雙潔白如玉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按在那樂師刺客的後腦勺,眼中冷光閃過,將其頭顱一把按在了案桌之上。
嘭的一聲悶響,那刺客頭撞破案桌,瞬間沒了生機。
而紅衣女子身後的刺客,匕首突然被一隻小手擋住,鋒利的匕首刺在那小巧的手上,竟然連皮都沒有刺破。
刺客駭然失色看了眼滿眼怒意的寧鈴,也是一個聰明人,直接轉身兩步,撞破木窗逃走。
“想走?!”燕王世子那微微眯起的眼睛裡,再也沒有剛才談笑的溫和,反倒是冰冷如霜。
“留下活口!”安西跋趕緊開口。
但燕王世子單手一挑銀筷,一道銀光飛快閃過,只聽院外一聲慘叫。
燕王世子此時殺機未消的目光才落在了安西跋的身上,語氣森寒:“你在教本世子做事?”
安西跋心裡狂跳,趕緊站起身來,致歉道:“不敢。只是在下怕此次刺殺有人指使,如為安平公主而來,那後邊的行程,如公主有什麼閃失,屬下難辭其咎。因此而衝撞世子,還請勿怪。”
燕王世子聽到解釋,眼中的殺機才緩緩消失。
這裡發生了動靜,門外守著的士兵們已經衝了進來,被燕王世子揮手叫退,又有專人上前,把屍體和案桌一併換下。
而身後的樂師團,被面色冷酷的甲兵直接拖走,口裡還哀呼不已。
紅衣女子,也就是安平公主,眼裡露出一絲不忍,但也知道自己此時開口,並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在藏鋒城,燕王就是天、就是法,燕王父子想殺的人,就算她母親在此也都攔不住。
重新坐下的燕王世子又恢復了之前純厚老實的樣子,一點看不出剛才那霸氣絕倫,連殺兩刺客的模樣。
他身子微微後仰,看起來懶散了許多,看著還在站立著的安西跋,語氣中分不清喜怒:“都說安西跋為鎮異司的又一天才,在機備裡可都說安西跋生有一雙慧眼,機智過人。今日一見,有些名不符實了。”
“剛才兩名刺客,他們的目標一開始就是本世子。小十三不過是對方讓我驚慌失措的工具罷了。”
“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我,那這兩名刺客身後站著誰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在這藏鋒城,想殺本世子的比比皆是,我也沒功夫挨個挨個的查。”
“所以你所說的,害怕公主後邊的行程遇險,根本是不可能的。”燕王世子喝著酒,繼續道,“如果實在害怕出事,本世子門下能人眾多,可以差高手保護。”
“來人,去叫鐵手來。”
門外應了一聲,鐵甲下去吩咐。
“堂兄,你不是也可以去歸劍山莊嗎?聽你的意思,是不會和我們一起?”安平走了一趟江湖,腦筋也轉的快了。雖然這趟江湖有些令人傷心欲絕。
燕王世子點了點頭,“我還要等一位重要的朋友,會遲一些。”
“哪位朋友這麼重要?”安平追問。
“那位朋友身份高貴,天縱奇才,比那花瓶子一樣的席天翊可強多了。等到了歸劍山莊,介紹你們認識。”
燕王世子越這麼遮遮掩掩,幾人心裡越是好奇。
夏安平還想再問,卻見門外,一個甲兵挺拔的走了進來,來到燕王世子的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麼。
後者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怎麼了?”夏安平問道。
燕王世子遣退甲兵,站起身來,他身材微胖,但身高卻高,頗有威儀。“一位朋友,剛才在藏鋒城被一名江湖高手殺了,同行護衛,一個也沒逃走。”
眾人心裡一驚,什麼江湖人士,竟然敢在藏鋒城這麼囂張?
城外駐軍有足足三萬,城內八千,更有漠北邊境,西域邊境,各有駐軍,共八萬大軍,名義上可都是聽燕王的命令。
所以說,藏鋒城雖然是極道皇朝的十二城,但真正的主事人卻是燕王。
而今竟然有人敢大張旗鼓的與燕王世子作對,豈不讓人吃驚。
“呵,有趣至極。”燕王世子呵呵冷笑一聲,“大家一起去看看,究竟是漠北的魔頭,還是極道皇朝的反賊。”
一行人出行,街道上被苟立名踩死的那些普通百姓,當然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並且整條長街已經空空蕩蕩,民眾被下令呆在屋裡,全城戒嚴。
城門口,現場被保護的很好,共有六具屍體,都死在該死的地方,沒有一點移動。
燕王世子看了看,然後笑呵呵的看向安西跋,“慧眼,可看出什麼來了?友情提示,這一位就是剛才說的鐵手,自身按武境劃分,已經是五境高手,離玉京城的那些魔頭相去不遠,初涉凝意。”
夏安平也看向了那邊的安西跋。
寧鈴看不懂這些人怎麼死的,但是可以看到他們的死狀,小臉上充滿了凝重:“是個高手。”
“確實很高。武境無法判斷,但對方會的武功實在是太多了。”
安西跋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涼薄的臉上也充滿了一絲的忌憚。
“使用銀勾這位,被鈍器直接碎了頭骨,死的最快。”安西跋語氣肯定,“看傷口,兇手手裡有一柄帶鞘的劍。”
他眼中靈光閃動,一指後方的一位,剛才走過來時,安西跋已經檢視了屍體,“那位鐵筆死在第二個,致命傷是胸口,被震碎了五臟六腑。以此推斷,對方練氣有成,真氣內力可外發。”
“左右兩位,幾乎同時死去,身上沒有致命傷,但是一人手掌一人腳掌都有碎骨的現象,應該是死於一種拳法或掌法。”
“接著是這一位,渾身上下,被開了這麼多洞,傷口裡的是碎刃,應該就是鐵手的兵器。由此看來,那兇手有分金斷玉的指法,又身具可怕的暗器手法。”
夏安平聽得是目眩神迷,彷彿看到一位絕世高手的模樣,“這個兇手是神仙嗎?怎麼會這麼多武學?”
然後心裡嘀咕一句:“不會是師傅殺的吧?”
夏安平師傅,正是武魁。那位武功天下第一,會的極多卻練氣天賦賊差的老頭。
安西跋搖頭表示不知,然後指著鐵手的屍體,“最為可怕的是這一劍,瞬間擊潰了他的意識,也就是說,鐵手的凝意在對方劍下毫無阻礙。”
“而我,沒有感受到這一劍的神意。表明對方要麼就是根本沒有凝意,要麼就是一位劍道高手,超出我的認知。”
“不錯不錯。”
燕王世子讚賞的拍手,“機備安西跋,鎮異司雙星之一,確實見識驚人。依我看,發生的一切,都如安兄推斷的一樣。”
“這兇手武功奇高,就是不知道和王府裡的刺客有沒有關聯。”安西跋有些凝重。
夏安平心裡卻沒有凝重,反而有些興奮:“真想看看這種高手的真面目呀!”
一行人又來到了苟立名死的地方,看著僵硬四散的屍體,寧鈴倒吸一口冷氣,“死的好慘,看樣子是中毒了。”
安西跋也面色沉重:“不是中毒。但這種手段,我實在想不出來,觸及了我的知識盲區。”
燕王世子不以為意的呵呵一笑:“高手?呵呵,在藏鋒城,多高的高手也得給我滾下來趴在地上,別落在本世子手裡!”
滿是殺意的一句話說完,他也自知很多事不能擺在明面上,於是對夏安平道:“小十三,藏鋒城混進了這麼個兇人,你在此處實在不安全,還是快些出城趕路吧。”
“兇手應該是衝著王府來的,待我解決後,再在歸劍山莊相會。”
夏安平剛準備拒絕,開玩笑,自己還想漲漲見識呢。
然而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世子殿下說得極是。”
武魁不知何時出現在夏安平身旁,拱了拱手,“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早些到歸劍山莊,以免橫生枝節。”
周圍甲兵剛反應過來突然出現的這麼個老頭,燕王世子抬抬手,也回了一禮,“多謝老爺子體諒。”
燕王世子轉身走在前頭,看向旁邊的副郎將,給了一個隱晦的眼色,後者躬身,帶著一隊人馬退下。
夏安平忍下心裡的抱怨,回王府的路上對武魁抱怨:“臭師傅,又不讓我看好戲!要是和大騙子在一起闖江湖,他肯定會同意一起看戲的,還會貼心準備瓜子兒!”
武魁本來笑呵呵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直到聽到夏安平口中的大騙子,臉色豁然變得有些黑。
“安平,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那個祝馬叉已經死在蜀都了。你不要再提起他,不然被太后知曉,你可一點出門機會都沒有了。到時候只能待在公主府或者皇宮裡,你願意嗎?”
“母后才不會這麼對我呢!”夏安平反駁。
武魁繼續道:“清皇教對你追殺的事情,你忘了嗎?再說現在局勢險峻,到處都可能隱藏叛黨,你還想獨自到處跑?”
“你剛才不就自己丟下我,去私會老情人了嗎?”夏安平白了對方一眼。
武魁紅著臉爭辯:“說了不是老情人。”
然後他又一臉的勸慰:“小祖宗,你可別折騰老頭子我了。剛才離開你一個時辰不到,你就遭遇了刺客,可是要我老命啊。說什麼也不能讓你節外生枝,再湊什麼熱鬧了。”
“那兇徒手段高明。”安西跋在旁補了一句,然後有點不確定的道,“最後那具屍體死狀奇怪,恐怕對方的武境,最起碼都是凝意登堂。”
武魁:“聽到沒?你師傅我還只是練氣都沒圓滿的渣渣,要是動起手來,可命都要搭上去的。”
“武教習謙虛了。”安西跋實事求是的道。
武魁一把把安西跋刨在身後去,“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夏安平還是沒說話,一臉的悶悶不樂。
回王府,收拾東西,又有一隊皇宮禁衛軍護衛、一隊武備人員護衛,共兩對人馬護衛著,從西門出城,往西西域歸劍山莊方向而去。
……
另一時間,在殺人後鄭流否與祝駁沒走多遠,就見小巷對面的街口,甲兵神情肅穆,開始戒嚴封城。
“那邊兩個,幹什麼的?!”甲兵發現了巷子裡的祝駁二人,立即訓斥,有一小隊、四名甲兵走進巷子。
祝駁剛要動手,卻被鄭流否拉住袖子,“大爺,你現在再動手殺人,就如同是在八千甲兵面前脫了衣服跳舞啊。你不要命了,我還要呢!”
“那怎麼辦?”祝駁最近有點膨脹了,當然最主要的是,聽了鄭流否說的一些事,祝駁對極道皇朝整個皇朝內的官人,都有了一股極大的厭惡之感。
鄭流否還沒想到對策,就見旁邊的宅院柴門嘎吱一聲開啟了,裡面跑出來一位老漢,對著過來的甲兵連連作揖拱手:“幾位軍爺,這是老漢剛從外地回來的弟弟與侄子,勿怪勿怪!”
那幾個甲兵停下腳步,看了鄭流否和牽馬的祝駁一眼,“你這侄子長得有夠著急的,有本地戶籍嗎?”
那老漢轉過身,罵罵咧咧的伸手往鄭流否懷裡摸去,“該死的玩意兒,還不把戶籍給軍爺看看!”
鄭流否懵逼中,老漢已經拿著兩張戶籍轉身,一路跑過去遞給了當頭的那位甲兵,並且一起遞過去的還有一袋錢幣。
“軍爺辛苦。”
甲兵看了兩眼戶籍,然後把錢袋抓在手裡,戶籍都沒接,冷冷道:“上頭有令,今日提前宵禁,在街上者,通通斬殺,帶你的親戚回家去!”
老漢卑微稱是,那隊甲兵這才轉身離開。
然後轉身,一刀寒芒。
老漢頭顱瞬間飛起。
祝駁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一幕的發生,手掌頓時握緊,殺意是瞬間爆發!
“別衝動!”鄭流否趕忙抱住了祝駁肩膀,低著頭沉聲對祝駁道,“正常事,正常事!八千甲士在城內,城外還有三萬駐軍!宗師也殺不完的人頭,忍一忍就過去了!”
祝駁雙眼盯著巷口的一隊甲兵,那領頭的看著沒有低頭的祝駁,卻也沒有動手的祝駁,耀武揚威而又兇惡的咧嘴一笑,“都說了不能出現在街上,你們兩個再不進去,格殺勿論!”
鄭流否點頭哈腰稱是,拉著祝駁走進院子,關上了柴門。
空曠的院子裡,一口水井。鄭流否關門後,渾身像是洩了氣一般,心裡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祝駁不發一言,坐在水井旁的長凳上。
“哎,西門大俠,剛才形勢危急,多有唐突。但聽小的一句沒錯,我知道西門城主武功非凡,但雙拳難敵四手,沒有玉京城那邊的勢力,武力再高,對那些人來說,也只是難殺一點罷了。”
鄭流否打水上來,一頭澆下,在料峭春風裡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祝駁沉默後,忽然開口道:“出來吧。”
鄭流否心裡一驚,左右看了看空曠無人的院子,“什麼?”
話音剛落,只見那位飛仙島白雲城葉孤西門的身前,已經有兩個黑衣人整整齊齊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閻羅殿下密探,拜見尊上!”
白有玉京,暗至閻羅。
閻羅殿,隸屬右護法辛苾果下的密探組織,最強的十位是十大閻羅,手下密探,遍佈琉璃陸,是足與鎮異司機備扳手腕的龐然大物。
鄭流否身在江湖底層,卻沒有聽過閻羅殿的稱號,但此時足矣震驚莫名。
“乖乖,這飛仙島白雲城莫非是什麼隱世勢力不成?”他心裡暗暗猜測,呆在一旁連臉上的水都不敢擦。
“剛才出門的那位是?”祝駁平靜的問道。
“閻羅殿密探。”其中一人回答。
祝駁再次開口:“本座問的是姓名。”
聽祝駁語氣有些怒意,閻羅殿的兩位底層密探,心裡是驚恐萬狀,但是不敢讓祝駁等得太久,於是一人只得硬著頭皮道:“一入閻羅,便是死人,沒有名字。”
祝駁沉默片刻,密探以為的死亡並沒有來臨。
然後聽祝駁沉聲開口道:“遺體迎回城中厚葬。”
兩位密探堅若磐石的心神,在聽到這句話後,自覺眼中像是針扎的難受,顫聲回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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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傳書回城。”
祝駁站起身,紅袍在風中飛揚。
“玉京臨世,改天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