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特沃夫的意外搶劫案意外地結束了。
蔚悄悄告訴冴子，她和凱特琳一定會改變皮城的未來，讓法律成為這裡唯一的準則，而不是私刑和貴族。
冴子笑著鼓勵她，說道：“嗯，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夠成功的。這兩枚戒指你要多摸索摸索，它們比你想象得強大的多。”
提起戒指，蔚滿臉開心，她說凱特琳本來要打死她，結果看到戒指變成的雙手拳套，眼中的羨慕盪漾不已。
告別了蔚，莫鐵和冴子終於登上了祖安的走私船。
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是暗影島，要到那裡去，必須從比爾吉沃特的海港出發，而整個瓦羅蘭大陸中，能夠通往比爾吉沃特的碼頭只有祖安和皮城。
艾歐尼亞絕不會建立與海盜通商的航線。
這艘走私船上面人不多，只有必須的幾名船員和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船長。
不過令莫鐵好奇的是，船長在開船前從祖安巷子裡招募了幾個街頭孤兒，把他們安置在貨倉尾部的儲藏室。
和莫鐵一樣搭船的人不多，只有兩個年輕男人和一對中年夫婦。
他們住在船員休息室，總共六個人住一個房間。
由於冴子的美貌，兩個年輕的小夥子和那個中年丈夫總是忍不住偷看，中年妻子快把她丈夫的胳膊掐腫了，依然管不住丈夫的眼神。
“先生，這是您的妻子嗎？”一個年輕人鼓起勇氣問莫鐵道。
莫鐵意外地發現這小夥子很有禮貌，完全不符合祖安給他的印象：“是的。你是皮城居民嗎？”
“當然，”小夥子傲然說道，“祖安佬都是混吃等死的貨色，怎麼有勇氣跟船出海呢？”
莫鐵頗有興致地問道：“你經常出海嗎？”
小夥子撓撓頭，又謙虛起來：“還好，我以前去過兩次比爾吉沃特，都是跟著家人。這是我第一次獨自出海，對了，我叫威倫·吉爾帕拉。”
他的名字一說，同屋的中年夫婦渾身一顫，身體似乎佝僂起來，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
因為吉爾帕拉家族是皮爾特沃夫的老牌貴族，年代久遠，幾乎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他們現在仍然掌握著皮城最重要的權力機構。
威倫一下子被家族光環籠罩，把在座的其他人比了下去。
另一個年輕人也有些結巴地欣喜道：“威……威倫爵士，您好。我是沙維克家族的尼姆·沙維克，有幸和您共乘一艘遊輪，我誠摯地……”
沒等他說完，威倫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不用多禮，沙維克伯爵德高望重，你我平等交往就可以。而且我此次是偷偷跑出來的，我可不希望以後在皮城有人傳言我去過比爾吉沃特。”
“啊，當然，我只是在一艘豪華的遊輪上認識了您。”尼姆並沒有完全放開，但他領會了威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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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鐵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兩個大小貴族虛與委蛇，大概這就是皮城的大家族吧，跟卡密爾的風格可不一樣。
忽的，他想到船上的幾個街頭孤兒，奇怪地問道：“威倫，既然你出過兩次海，那你知道為什麼船長開船前又從祖安帶了幾個小孩子上來？”
一說起這個話題，除了莫鐵和冴子，所有人臉色大變，彷彿見到了難以名狀的恐怖事物。
那對中年夫婦更是相互握住了手掌，在給對方緩解緊張。
威倫最先鎮定下來，遲疑了一下，說道：“先生，你之前沒有來過祖安或者皮城吧。”
莫鐵點頭：“第一次來。”
威倫看看其他仍在驚慌的同伴，嘆了口氣說道：“在古老的比爾吉沃特傳說中，大海里有一個遠古的神明，外表是海怪的形象，常年居住在群島之下的深淵中，有的人叫它鬍子女士。它非常可怕，能夠輕而易舉地掀翻龐大的郵輪。所以，在抵達或離開港口時，水手們都會將貢品從船上投下，用來平息它的憤怒。”
“貢品？”莫鐵抓住了關鍵詞。
“是的，一般情況下，水手們用活人作為祭品，你看到的那幾個小孩子肯定是街頭的孤兒，沒有人在乎他們的生死，是最佳的祭品。”
莫鐵深深地吃了一驚：“還有活人祭品？”
威倫點點頭，眼中有些害怕地說道：“沒錯，不光如此，有些嚴苛的船長還會用半人高的石臼將小孩搗碎，把精純的血肉潑在船尾，這個過程叫做祭祀儀式。不過這條船的船長我打聽過，他沒有做儀式的習慣。”
冴子忍不住看向莫鐵，眼中有些堅決。
莫鐵點點頭，說：“好，聽你的。”
說完，他和冴子起身走出了船員休息室。
來到貨倉尾部，冴子伸手一拽，鋼鎖就被她扯斷了。
推開木門，海上的日光射進漆黑的房間，八個瘦弱的小孩子瑟瑟發抖地靠在一起。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的冴子，都愣住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大姐姐啊。
“姐姐，你是在帶我們去吃飯的嗎？”
一個藍色頭髮的小姑娘瞪著天真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冴子一眼就看出這些孩子的數量和上船時一樣，幸好還沒有被拿去祭祀。
她松了一口氣，露出迷人的微笑，說道：“是啊，你們跟我來吧。”
小孩子們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只有那個提問的藍髮小姑娘立馬站起身來，笑著走向冴子，一點兒也沒有懷疑她被騙了。
“別，金克絲。”有孩子在後面伸出手，想要攔住她，“小心他們。”
金克絲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小夥伴，奇怪地說：“吃飯呀，你們不想吃飯嗎？”
仍然蹲在地上的七個小孩相互看看，露出害怕的神情，就連伸手挽留金克絲的小男孩也縮回了手臂。
他們小聲議論著：“讓她去吧，讓她去做第一個她已經染上瘋病了。”
“對啊對啊，她這麼積極，就讓她去死吧。”
……
莫鐵聽到這些孩子們的竊竊私語，無語地搖搖頭。
冴子眼神沉靜，她開口問道：“還有誰想要吃飯嗎？一起過來吧，有熱湯和麵包。”
“不不不，我們不需要。”
孩子們一口回絕。
金克絲皺了皺眉毛，哼了一聲道：“那你們不要亂跑，我看看能不能偷一點帶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