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狗蛋眼睛一瞪,喝道。
“還不帶人找路翻山,你笑什麼?”
隋州危在旦夕,他實在不知道這信使,是拿什麼心情笑出來的?
那信使卻好像根本沒看見他生氣的樣子,只是悠悠的問道。
“廖都督,翻山幹什麼?”
幹什麼?
要不是指著他帶路,按廖狗蛋的脾氣,早一刀砍了這磨磨唧唧的東西了。
他感覺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於是沒好氣的道。
“除了救援隋州,你說還能幹什麼?”
不想,那信使非但絲毫不懼,反而笑吟吟的道。
“我的廖都督,恐怕你們這輩子,都到不了隋州城了。”
廖狗蛋眼神微微一變,忙不迭的開口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信使的語氣,依舊十分的悠然。
“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只不過這山上和周圍,藏著我南疆幾萬伏兵罷了。”
廖狗蛋眼睛頓時瞪的溜圓,言語中帶著難以置信,下意識問道。
“你說……伏兵?”
這種驚訝,就好像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一直十分老實的信使,為何突然變了臉一樣。
那信使彷彿並沒看見廖狗蛋的驚恐,繼續慢條斯理的說著。
“不錯,正是伏兵,知道你們要去救援隋州,我南疆大軍已經等候多時了。”
話音未落,兩側和面前的山壁上,就出現了黑壓壓一片張弓搭箭的南疆兵。
從數量上看,人數大概在一兩萬左右。
而伏兵正中間的位置,站這個滿臉陰鷙、身形卻有些瘦小的南疆將官。
此時的他,正陰笑著看著眼前的獵物,而且早已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看著反射著寒光的箭頭,本該緊張的廖狗蛋,竟然悠悠的笑了。
他對那信使道。
“陛下派出去的信使,已經死在了你們手裡,對嗎?”
那信使眨了眨眼睛,眼中滿是戲謔的神情。
“你說的很對,那個蠢貨剛到隋州城外,就被我軍拿獲。”
“若非如此,現在我也不會站在你的面前,你說是嗎?”
“衛允自以為聰明,還想去救援隋州,現在怎麼樣,還是想想誰能救你們吧?”
廖狗蛋沉吟片刻,粗糙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先用你換了我軍的信使,再傳遞假消息,誘我軍出兵隋州,果然是精打細算。”
“不過嘛,你以為憑藉這點人馬,就能滅了我東衛的二十萬大軍?”
信使也笑了,笑得很張狂。
“不錯,你們確實人多,可是我的廖都督,你也不看看此處的地形?”
“別說衛允和你們只有二十萬人,就算你們有百萬大軍,也根本施展不開。”
“所以,今天你們的命運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全軍覆沒。”
說著,眉飛色舞的他,更加張狂了幾分。
“可笑他衛允南征北戰,先滅了東越,又破了北遼。”
“但他做夢都想不到,他這拼死拼活的一番努力,竟都為我南疆做了嫁衣。”
“我想此時衛允的神情,一定十分的精彩吧?”
衛允的神情,確實十分的精彩,他縱馬而來的時候,來上也掛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他淡淡的問道。
“你說的非常對,而今我軍已經被你們團團圍住,可是你還在我手中。”
衛允指了指山坡上的南疆兵。
“若不出意外,我的人會在他們動手前殺了你,而且我看不出你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面對這明晃晃的威脅,信使又笑了,大義凜然的笑。
“姓衛的,和你這位東衛的皇帝相比,我不過就是個無名小卒。”
“用我這區區性命,為我南疆換來萬里錦繡河山,你說我是不是賺了?”
說著,他也不管衛允的回答,直接高聲道。
“李統領,動手吧。”
動手?
衛允的笑容,更加和煦了幾分,他微微搖了搖頭。
“你知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可悲?”
看著那信使有些帶著不解和茫然的眼神,他突然陰森森的道。
“自作聰明的人。”
就在山坡上開弓聲響起的時候,衛允突然大喝道。
“動手吧!”
信使下意識一抬頭,就看見一道宛如霹靂的劍光,直奔那所謂的李統領而去。
人頭高高的飛起,飛濺的血花,瞬間染紅了蔥蔥鬱郁的林間草木。
接著,就是鄭悠和魯小七的大喝。
“圍住他們。”
踏雪營是衛允的精銳,縱馬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不到眨眼的功夫,那一萬多南疆兵,就被段秀三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段秀看了眼李統領的人頭,冷聲喝道。
“一個不留。”
突如其來的變故,早就驚呆了南疆的伏兵,他們還沒回過神,鄭悠已然下令衝鋒。
對上了踏雪營精銳騎兵的南疆人,此時的處境,只能用災難兩個字來形容。
鄭悠一輪衝鋒下來,還站著的南疆兵,已經不多了。
畢竟相對於八萬踏雪營來說,南疆兵的數量,實在太少了。
看著山坡上堪稱慘絕人寰的屠殺,那假扮的信使,早就愣在了原地。
許久,他才戰戰兢兢的朝衛允問道。
“你是……怎……”
方才還志得意滿的他,感覺舌頭都在不住的打轉,半晌也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衛允笑了笑。
“我是怎麼知道的,對嗎?”
見對方下意識微微點頭,他接著說道。
“其實很簡單,自打你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個陷阱。”
“還記得嗎,你曾經說過,郭樵將隋州圍的猶如鐵桶,如此,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他笑的像個狡猾的狐狸。
“於是,我就想到其中定有貓膩,可我還不能確定,因為凡事都存在例外。”
“說不定郭樵百密一疏,或者宋岸用了什麼妙計,才將你送出城來救援。”
“因此,我一直隱忍不言,只是靜靜的看著你接下來的舉動。”
“當你將我軍帶進這條山路時,我這才最終斷定,你就是郭樵派來的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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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令狗蛋執掌前軍,暗中又令段秀、鄭悠和小七三人,從兩翼山中悄然掩進。”
山路狹長崎嶇,隊伍拖得很長,後面少了幾萬人,在前方帶路的假信使,自然不知道。
看著對方漸漸滲出來的冷汗,衛允接著說道。
“果然,很快段秀就傳回訊息,前方發現了伏兵的蹤跡,於是就有了你現在看見的一幕。”
“怎麼樣,現在應該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