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秀雖然不信,卻也伸著脖子看了兩眼。
“大哥,丞相這麼做,定有他的道理,還是等丞相的文書到了再說吧。”
衛允的臉,已經沉了下來。
“柳徽,你先去後軍歇息,此事朕定要詳查。”
“若此事確如你所說,那你就是大功一件,朕不會虧待你的。”
柳徽心中大喜,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沉重,道了聲遵命,他才朝後軍而去。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段秀陰著臉道。
“大哥,你還真信柳徽的鬼話?”
他明白掌權者都多疑,但司馬鬱是什麼人,衛允應該比誰都清楚。
衛允面無表情的道。
“我說了,這事我會好好調查,好了,接著趕路吧。”
見他這個樣子,段秀心中五味雜陳。
他幽幽嘆了口氣,這才十分恭敬的道。
“是,微臣遵命。”
既然衛允已經信不過跟他一起打天下的老人,以後他也該適當的收斂一下了。
而昨晚上,衛允說他架子越來越大,是不是也是一種隱晦的提醒?
那似乎實在告誡段秀,千萬不要忘了,誰是東衛的君主,誰是臣子?
說罷,心情更加複雜的他,馬鞭一甩就將大軍開拔的命令,飛快的傳了出去。
一整天行軍中,廖狗蛋、魯小七、蘇烽和莫甜甜,都好像變了個人。
衛允問到什麼事,他們就低著頭萬分恭敬的回答什麼,一句廢話都沒有。
尤其是蘇烽,作為歸降不久的降將,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些衛允都看在眼裡,但他卻好像沒看見,連最起碼的安撫都沒有。
當晚,紮下大營後,衛允正看著面前的羊皮地圖,門外軍士就快步上前道。
“陛下,武威王求見。”
衛允頭也不回的道。
“讓他進來。”
馬上,整理好衣襟的段秀,就快步走了進來。
“臣段秀,拜見陛下。”
說著,他就撲通跪倒,無比鄭重的給衛允磕了個頭。
背朝著段秀的衛允,嘴角輕輕的勾了勾,他朝帳外的衛兵一揮手。
“朕要和武威王商量些大事,你們全部退下。”
衛兵哪敢多留,放下帳篷的門簾,就遠遠的退了出去。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衛允才朝還跪在地上的段秀道。
“起來吧。”
段秀這才站起身,而他的語氣,也更加恭敬。
“陛下,一切都已安置妥當,微臣特來回話。”
見衛允點頭,他低聲道。
“如此,微臣告退。”
眼見段秀就要轉身離開,衛允突然開口道。
“等等。”
看著段秀沒什麼感情色彩的眼睛,衛允笑了,有些無奈的那種。
“你是不是覺著,我登上了皇位後,就忘記了我們之間曾經的感情?”
段秀還沒否認,他就接著說道。
“先別急著搖頭,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就像我很清楚司馬鬱的為人一樣。”
“我衛允不是過河拆橋的人,讓柳徽留在軍中,我是再等一個機會。”
機會?
段秀下意識問道。
“什麼機會?”
衛允的笑容,漸漸變得冷漠,他聽了聽帳外的動靜,才低聲道。
“自然是等柳徽露出馬腳的機會。”
段秀不禁問道。
“你是說,你根本不信丞相會造反,而你也知道,柳徽之言是誣告?”
衛允笑著點了點頭。
“就算全天下人都造了反,你和司馬鬱等人,也絕不會造反。”
“白天你說的很對,司馬鬱這麼做,定然有他的打算。”
“而且我還知道,此事發生的極為突然,甚至司馬鬱來不及派人向我稟報。”
他已經帶人連續跑了三天,行軍四五百裡,快馬報信也得一兩天才能趕到。
段秀沉吟道。
“如果事情真這麼急,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北遼人在邊境鬧事了。”
“丞相對朝中百官不置一詞,定是怕有人洩露了行軍方略,這才有了後面的事。”
衛允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不錯,像你這種不喜歡動腦子的人,都一眼看破了玄機,柳徽豈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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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斷定,對他而言,誣告司馬鬱是第一步,而讓我們君臣反目,才是第二步。”
段秀在椅子上坐下,接話道。
“難道說,還有第三步?”
衛允反問道。
“若是我相信了柳徽的話,最先做出的反應,應該是什麼?”
這個段秀想都不用想。
“自然是令大軍調頭,回救衛王城,甚至直接發兵滅了司馬鬱。”
衛允再問道。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受益最大的又是誰?”
段秀眼睛一亮。
“方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