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宵宵更加小心的問道。
“你仔細說說。”
衛允的笑容,已經變成了可見的寒意。
“梁性的計劃,我已猜到十之八九,大致上是這樣的。”
“只要我軍的檄文,送到穎平,那邊的班熔,定會以懼怕我軍之名撤軍。”
“而在梁性看來,這樣我必然心生驕狂,認為趙炳不堪一擊,繼續率領大軍長驅直入。”
“我可以確定,在穎平後面的陽郡,定有十到十五萬的兵馬,在等著我們。”
“只要我們一頭扎進去,就再無生路可言,換句話說,我們都要死。”
他看著莫宵宵的眼睛道。
“從當日金殿上,強迫梁性出征,到用那個太監代瑁為由,徹底逼反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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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用宣化、涿陽和穎平為誘餌,趙炳為除掉我們,可謂費盡了心機。”
莫宵宵感覺背後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敢情這種計謀的廝殺,比兩軍交戰更加殘酷。
但隨後她又問道。
“你怎麼知道,趙炳的陷阱,一定會出現在陽郡?”
“還有趙炳已無兵可派,又哪來十萬人對付我們?”
衛允撥了撥手邊的燈火。
“因為越州只有六個郡,趙炳拿出三個來做誘餌,已是極限了。”
“若是我軍再攻破了陽郡,整個越州,也就只剩下陽郡、景峰和天心三郡。”
“萬一我軍一鼓作氣,將剩下的三郡全部攻破,趙炳就徹底完了。”
“至於你問的十萬兵馬,班熔手裡大致有五六萬人,陽郡那邊也不會少於這個數。”
“趙炳再臨時拼湊些,甚至從南邊抽調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如今我們的對他的威脅,早就已經超過了方俞亮,和其他的義軍。”
莫宵宵終於明白的差不多了,隨即,她更加擔憂的問道。
“衛大哥,既然趙炳引我們上鉤,你都知道了,為何還要一步步跟著梁性朝前走?”
衛允看著面前的燭火。
“因為我與趙炳仇深似海,拿下越王城,勢在必行。”
沒人明白,因為趙炳當初的一句話,他在臨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莫宵宵的樣子,卻是更加擔心了。
“可我們絲毫準備都沒有,就這麼進了趙炳的包圍圈,這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衛允究竟如何破敵?
衛允將目光,從燭火轉到了她的眼睛上。
“誰說我沒有準備了?”
莫宵宵幾乎下意識問道。
“什麼準備?”
衛允又露出了個深不可測的笑容,他緩緩說道。
“在宣化抓捕刺客的那個晚上,我已經派快馬,給司馬鬱和段秀傳了信。”
“眼下他們二人,已率兵一東一西朝越州方向而來,不日即到。”
莫宵宵頓時有些失神的問道。
“這怎麼可能,今天上午,我們不是還收到了我姐夫和司馬先生的捷報嗎?”
今天行軍的路上,司馬鬱和段秀二人,確實又給衛允發來了威州和霍州大捷的訊息。
而且當時,剛將檄文發出去的梁性,也在一邊看著。
衛允的神情,更加放鬆了不少。
“那都是我和他們二人商量好的,更是做給梁性看的。”
“只要梁性看到了這一幕,他就會相信,段秀和司馬鬱正忙的如火如荼,根本無暇旁顧。”
“到時段秀和司馬鬱,在陽郡來上一手神兵天降,梁性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不止如此,我還令早就看出門道的曹論,在涿陽招兵兩萬,這個就算是後手吧。”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對那梁性言聽計從他說什麼,我就相信什麼。”
“恐怕這時候,他早已認定,我衛允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事實證明我的計劃十分成功,竟然你都騙過去,宵宵,你說是嗎?”
莫宵宵愣住了,真真切切的愣住了。
她連做夢都想到,原本在她看來,已經足智多謀的衛允,竟精細到了這個地步。
但很快,一陣無比委屈的感覺,就湧上了她的心頭,她帶著若有若無的鼻音問道。
“衛大哥,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這些,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知道嗎,你今天連話都不讓我說完的時候,我都要擔心死了。”
“還有,看見那份見鬼的檄文時,我都氣炸了。”
“要不是你攔住了我,我早一走了之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為什麼?”
說著,她小嘴一扁、眼圈一紅,就一頭扎進了衛允的懷抱。
“你知道我有多為你擔心嗎,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