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揚谷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強擠出一絲笑容。
“刺史大人,您的話,下官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董哲的笑容更冷。
“稍後你就明白了,來人,將人帶上來。”
隨著他大手一拍,在花揚谷驚恐的眼神中,本該橫屍官道的衛允,就慢慢走了進來。
最讓花揚谷魂飛魄散的,目光陰冷的衛允身後,還跟著五花大綁的白衣首領。
此人花揚谷太熟悉了,不到兩個時辰前,就是他親口對此人下達了必殺衛允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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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心跳都少了一拍的花揚谷,臉上頓時血色皆無。
衛允輕輕的笑了笑。
“司馬大人,您的臉色可不是太好,怎麼,此人您認識?”
他輕飄飄的語氣中,帶著濃郁的戲謔和憤恨。
若不是段秀武藝高強,此時他們二人,早就是兩具冰冷的屍體了。
花揚谷幾乎是想都沒想,直接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認識,本官從未見過此人。”
不認識,主位上的董哲,狠狠的笑了笑。
“既然花司馬不認識,本官就給你介紹一下,此人名叫沙望,是個專職殺手的首領。”
“一個多時辰前,他竟喪心病狂的襲擊了,從鷺陽回臨章的衛縣令。”
花揚谷趕緊表現出了極為憤恨的樣子。
“還有這等事,截殺朝廷官員,真是喪心病狂、罪該萬死。”
“請刺史大人立即將這狂徒明正典刑,如此,也算還了衛縣令一個公道。”
隨即,他又狠狠的朝門外的衙役一揮手。
“還不將他推出去砍了,更待何時?”
只要這沙望永遠的閉了嘴,他才能逃過眼下的一劫。
董哲卻連一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他慢悠悠的道。
“花司馬,你還真是大義凜然,不過你就不感覺,自己有些表現的太急躁了?”
看著花揚谷又變了顏色的臉,董哲又朝跪在地上的沙望道。
“沙望,你也看見了,方才你還抵死不認,現在你的僱主,卻要賣了你。”
“做殺手做到這個份上,本官真有些同情你,怎麼,這個時候了,還不說實話?”
五花大綁的沙望,抬頭看了看一心要把他滅口的花揚谷,聲音冷淡到了極點。
“好,花大人說得好,既然你想讓我替你頂罪,那就別怪沙某,不講江湖道義了。”
眼見沙望就要說出真相,已經開始顫抖的花揚谷,聲音都變了調。
“此人罪不可恕,臨死之前定會胡嘶亂咬,刺史大人,他的話不足為信。”
接著,滿頭冷汗的他,又高聲的朝門外的衙役道。
“你們是不是聾了,沒聽見本官的話,馬上把他拖出去,就地處死,快……”
他的話還沒說完,臉色鐵青的董哲,狠命的一拍桌子。
“花司馬,這刺史府,還輪不到你來做主吧?”
“沙望,你們為什麼要在官道上截殺衛縣令,又是誰僱傭了你們,速速講來。”
神情愈發冰冷的沙望,滿是憤恨的花揚谷一指。
“是他,就是他,正是這位高權重的司馬大人。”
“他用五千兩銀子,僱傭我們二十個兄弟,在去臨章的官道上,截殺這位衛縣令。”
“非但如此,花大人也說了,只要砍下了衛縣令的人頭,就再給我們五千兩。”
“銀票就在我懷裡,大人若不信,大可派人拿出來。”
“除此之外,此事花大人的師爺馬宗,也知道,我們就是他找來的。”
自知必死無疑的他,一股腦將事情的經過,全倒了出來。
隨著他的最後一句話,臉色慘白到極點的花揚谷,頓時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
直到此時,他還是不明白,手無縛雞之力的衛允,是如何在二十名殺手手裡撿回了一命。
非但如此,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領頭的沙望,帶到了董哲面前。
董哲的聲音,幾乎已經達到了冰點。
“花司馬,看來你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來人,將花揚谷扒掉官服下獄,明日一早和沙望一併押送越王城,交吏部從重治罪。”
“對了,還有那個馬宗,既然如此忠心,那就跟他的主子,一起上路吧。”
想想吏部尚書莫成文,也是太子趙安的人,一臉死灰的花揚谷,更絕死路一條。
眼見方才他還吆五喝六的衙役,已經到了近前,花揚谷趕緊掙扎著跪下身子道。
“刺史大人,衛縣令,本……在下知錯了。”
“這都是閩王殿下的命令,在下不敢不從,請大人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饒了下官這回吧。”
他狠命的朝董哲磕著頭,同時帶著求饒的眼神,也戰戰兢兢的看著早就沒了表情的衛允。
饒了你,一直苦於沒機會收拾他的董哲,不禁冷笑。
“花司馬,現在想起求饒,是不是晚了點?”
“這些年你倚仗閩王的寵信,沒少在暗地裡,給本官使絆子,這就是你說的情份?”
“你派沙望去官道時,有沒有想過饒衛縣令一命?”
“你這狼子野心的狂徒,也有臉在本官面前求饒,真是可笑至極。”
“若一直硬氣下去,本官還能高看你一眼,你現在的樣子,真令本官失望透頂。”
他眼中帶著戲謔,假模假式的嘆了口氣。
“饒了你也不是不行,這樣,你問問衛縣令,只要他同意,本官就當此事從未發生。”
眼見有了活下去的機會,花揚谷也管不了什麼可能不可能的,對著衛允就是一陣磕頭。
“衛縣令,都是我豬油蒙了心,才腦袋一熱,做出這等混賬事。”
“你是陛下親封的縣令,又是今科狀元,當然胸懷寬廣。”
“請你不計前嫌,饒了在下這回,以後在下再也不敢跟你們二位做對了。”
他不要錢一般朝衛允磕著頭,很快腦袋上就見了紅。
看著他這可憐巴巴的樣子,接受跪拜的衛允,笑吟吟的開了口。
“司馬大人,你的心情下官理解,可你這樣的人活著,早晚是個麻煩。”
“於公,下官要對律法有個交代,於私嘛,你看下官像不像以德報怨的爛好人?”
說罷,他冷冷的朝身邊的衙役開口道。
“愣著幹什麼,拖下去。”
看著話都不會說了的花揚谷,被拖了出去,面容稍緩的董哲,也長長的松了口氣。
“終於拔掉了這跟眼中釘,衛縣令,你還真是本官的福星。”
福星,衛允苦笑,要是沒有段秀捨命相護,他這福星,早就隕落了。
隨便跟董哲說了幾句,同樣松了口氣的衛允,也又踏上了回臨章的路。
花揚谷完了,就意味著趙炳和鷺陽的聯絡,暫時中斷了。
而他也要藉著這寶貴的機會,再將自己的勢力,好生發展一番。
衛允和段秀,出城還沒走多遠,縱馬狂奔的魯小七,就急火火的迎面衝了過來。
“太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