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允呵呵一笑:“你說的,是司馬鬱。”
段秀點頭道:“沒錯,屬下說的,正是司馬先生。”
“司馬先生足智多謀,如果說臨章還有一個人對此有辦法,那就一定是他。”
他的樣子很篤定。
話剛說完,司馬鬱笑呵呵的就進了門:“師傅,我怎麼了?”
事情過去了好幾天,他也慢慢從被掃地出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衛允也沒耽擱,直接把方才放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司馬鬱自然是站在衛允這邊的,他短暫的想了想:“此事容易,我們可以……”
等他說完了,衛允的眼睛也亮了:“也好,就這麼辦。”
“段秀,你這就去安排,萬不可走漏了風聲。”
段秀走後,司馬鬱淡淡的道:“師傅,你想除掉毛通,不只是因為閩王和花揚谷吧?”
他看著衛允的眼睛,眼光卻很鋒銳。
衛允心中一驚,難道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讓他看出了端倪。
他儘量表現的平靜些:“你什麼意思?”
司馬鬱笑了笑:“我的意思,就是師傅你的身上,肯定還藏著什麼大秘密。”
“如果單純為抗擊北遼人,你也不會下了血本,一下招募了五萬人。”
“因答應與你共扛北遼,這段時間,我仔細的研究了以往北遼人劫掠的形勢。”
“人數最多的一次,他們派來臨章的,也不過只有不到一萬人。”
“若是單純守住臨章,三萬人足矣,根本不需要五萬大軍。”
“這就意味著,在守住臨章之餘,你還有別的目的。”
他悠然的笑了笑:“而且恕我直言,師傅你所圖不小,是嗎?”
他死死的盯著衛允的眼睛,黑臉的眸子,似能洞穿人心。
衛允還是沒有說實話的意思:“本縣考慮的,當日已跟刺史大人說過了。”
“我要徹底將北遼人打垮,打怕,讓他們從此斷了入侵臨章的念想。”
司馬鬱搖了搖頭:“不對,你還是沒說實話。”
“就疆域而言,北遼雖地處荒涼的北地,卻比我東越還要廣袤不少。”
“想憑這五萬人,徹底擊潰北遼人,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刺史大人不知兵,可我司馬鬱,可不是好糊弄的。”
“一旦兩國開戰,小小的臨章,彈指之間,就是灰飛煙滅。”
“所以,我可以十足的斷定,師傅你的目的,不是北遼,而在東越。”
“而且我還可以斷定,你的目的,絕對跟閩王趙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衛允面容不改:“這你又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他面上雖然平靜,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就連知道一部分真相的段秀,也只是知道他跟趙炳有仇,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這個初來乍到的司馬鬱,卻三言兩語間,就說破了他心中的秘密。
緊張之餘,他也有些高興,只要將這個司馬鬱握在手裡,打贏趙炳,指日可待。
司馬鬱笑道:“還記得我們在鷺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你為了讓我幫你將賣煤,就利用我喜歡出風頭的毛病,把詩作全給了我。”
“最重要的,是你多次叮囑,千萬別說那些東西是你寫的。”
“這就意味著,你在防著什麼人,甚至不想洩露出任何關於你的訊息。”
“當日花揚谷莫名其妙出現在臨章,甚至被狗蛋抓了,都不願表露身份。”
“他所謂的微服私訪,根本站不住腳,用你的話說,他低調的過份了。”
“那麼,臨章究竟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值得這位司馬大人,藏頭露尾的走上一遭。”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師傅是這個臨章縣令,和你手裡的五萬大軍。”
“如果閩王想招攬你,大可不必如此遮遮掩掩,至少花揚谷到了臨章,絕不用這般。”
“而花揚穀是閩王的人,你又是越王城來的新科狀元。”
“說句難聽的,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無緣無故的,來跳臨章的火坑。”
“由此我斷定,你和閩王之間,定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
“我甚至一度懷疑,你來臨章,可能就是因為得罪了閩王,這才被貶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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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這個,你才不願洩露半點訊息,也正因如此,花揚谷才對你窮追猛打。”
“既然你與趙炳有仇,那麼你費盡心力招來的五萬大軍,又是想幹什麼?”
說到這,司馬鬱冷冷的笑了笑:“恐怕你的目的,就是要有朝一日,起兵找閩王報仇。”
“說的再露骨些,師傅,你想造反,師傅,我說的對嗎?”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坐在他對面的衛允,才勉強能聽清楚。
衛允震驚的看著司馬鬱,他做夢都沒想到,司馬鬱已經早早的勘破了一切。
話說到這份上,衛允也沒有抵賴的打算:“沒錯,你說的很對。”
“當初若不是趙炳的誣陷和羞辱,本縣也不會淪落到這朝不保夕的臨章縣。”
“從離開越王城那天,本縣就發誓要報仇,從趙炳的身上,拿回失去的一切,甚至更多。”
他苦澀的笑了笑:“事情被你勘破,也是命數使然。”
“本縣不會為難你,至於你,想把一切捅出去,本縣也不會怪你。”
說出實話的瞬間,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司馬鬱笑了,哈哈大笑:“捅出去,為什麼?”
“別忘了,你可是我師父,賣了你,別人還不說我司馬鬱欺師滅祖?”
“我已經是個喪家之犬,把你再賣了,我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跟你說這些,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想探探你真正的想法。”
“如果事情確實如我所料,我們也該早做準備才是。”
衛允眉頭一皺:“你說我們?”
司馬鬱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怎麼,有什麼問題?”
“你在高銘淵手中,救了我的命,這樣的恩情,說句我們不過份吧?”
“反正我這人唯一的愛好就是打仗,至於跟誰打,那都不重要。”
“既然師傅有這個雄心,我司馬鬱,也願意轟轟烈烈跟你幹一場。”
“贏了自然名垂青史,就算輸了,我這輩子,也沒什麼還遺憾的了。”
他苦澀的笑了笑:“這個世界上,能讓我堅持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衛允不禁哈哈大笑:“好,如此,我們就轟轟烈烈的幹一場。”
但就在這個時候,段秀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太爺,你……你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