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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理清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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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寧寺不愧為康平第一大佛寺,面積佔據了燕山從半山腰到山頂的大半個山頭。遠遠望過去,殿宇交錯,鱗次櫛比,丞相府的一眾女眷,最後安置在了天寧寺後山靠近山頂的一處較大院落中,名曰四宜園。

取四季如春,風光宜人之意。

事實也的確如此,住進了四宜園,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耳邊傳來淡淡的鐘鼓木魚聲,伴隨著涼風習習,一點也不會感覺到此刻是炎炎夏日,果然是避暑的好去處。

"惜言,小姐要隨夫人和老夫人去做早課,特地囑託了你四處逛一逛,不必跟著去了。有半梔一人跟著也就夠了。"清晨,空氣清新宜人,惜言在院子中站了一會,看著日光一縷縷的穿透一顆繁密的梧桐樹,月荷走了過來。

惜言點了點頭,對著月荷淡淡一笑,又自回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此時距離丞相府一行人來到天寧寺已經兩三日。老夫人禮佛,夫人和大小姐自然也會一起陪同,所以主子們的行程已經固定下來,每日跟隨天寧寺的僧人一起唸經,做早課和晚課各一個時辰。其他時候,則會四處走一走逛一逛,只要不出了天寧寺,都是安全的範圍。

實際上因為天寧寺夠大,只在寺內都有逛不完的風景。

那日惜言被三公子韓興業故意推倒在床上,威脅她要告發她爬床,後來雖然沒有真的這麼做,但是惜言也嚇得不輕。從來沒有一刻鍾,這麼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身不由己。當她面色蒼白的回到錦繡園,自然就被大小姐韓婉儀看出來了不尋常。

韓婉儀以為她還是大病未愈,所以特地叮囑她多休息,到了天寧寺也只是讓她自由安排,有其他兩個大丫鬟侍候,惜言幾乎可以說是不用貼身侍候也行,這讓她有了足夠的時間回想過去短短幾個月發生的事情。

首先,最近自己處理感情問題,非常的拖泥帶水,看不清自己的心思,看不清對方的心思。曖昧膽怯,優柔寡斷,導致自己處於非常被動的地位。

之前自己一直想不明白三公子韓興業看到自己和二皇子在一起為何會有那麼反常的舉動,對自己冷冰冰,體罰自己,恐嚇自己,大老遠從守備大營跑回來只為了質問自己為何把玉佩還回去。反應遲鈍的自己直到第二日靜下心來,才揣摩到了一點意味。

敢情是韓興業他對自己有一些男女間旖旎的小心思,所以才會對自己和其他男子接觸,表現出來很大的反感。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是回想一下,最後他禁止自己再和二皇子接觸,大概也能百分之八十肯定是這個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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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一直沒往這方面想,一旦想到,所有的事情好像都通了。送給自己玉佩,無緣無故的照顧自己,逼自己每月給他寫信,只要自己寫信他必定很快就回信,變著法讓不常做針線的自己給他做衣服,等等這些,突然就豁然開朗了。

前世的王倩雖然經歷的感情少,但也是經歷過的。初戀什麼的最磨人,所以韓興業這些彆扭的舉動得到了解釋後,突然都得到了惜言的理解,不那麼不可理喻,令人討厭了。

但是,理解了是一回事,能不能回應,要不要回應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二皇子葉宗望和自己有過一些曖昧的小動作之後,自己感情的天平確實向著葉宗望傾斜了一些,畢竟有一個人明確的對著自己表達喜歡的心思,這個人又有著不凡的地位,不俗的容貌,是個人內心都會有漣漪的。這不能怪惜言意志不堅定。所以她內心是想著要和葉宗望順其自然的曖昧一段時間看看,好則合,不好則分。

但是現在來了個攪局的韓興業,他霸道,彆扭,更重要的,他是丞相府的主子,惜言不能夠得罪自己的主子。韓興業要求自己和二皇子斷絕往來,不然就要置自己於被動的位置,惜言權衡了這中間的利弊,到底是繼續抗爭到底和二皇子在一起呢,還是順其自然,熄了對二皇子的一點小念頭?

這個選擇並不難做出,因為對惜言來說,最想要的就是自由。既然和二皇子的這點小小感情苗頭有可能會導致自己無法脫離奴籍恢復自由身,那麼自己只有果斷捨棄。況且兩人不過是有過兩次不經意間的摟靠和一次接吻,說不定二皇子葉宗望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時間一長,甚至都不會記得了。

但是斷絕了和二皇子的往來,就意味著自己要投入三公子韓興業的懷抱嗎?惜言堅決的對著自己搖了搖頭。

首先自己對韓興業沒有什麼別樣的心思,不會勉強自己去討好他,其次,就衝他這次對待自己的態度,雖然出發點是因為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了醋意沒錯,但是終究表現出來的非常不成熟,而且脾氣很差。自己可不想以後都過得戰戰兢兢,所以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無論是葉宗望還是韓興業,惜言都決定,敬而遠之。在自己恢復自由身之前,不會再讓自己有這樣放縱感情的時候。感情使人麻木,讓人做出愚蠢的行為,惜言已經愚蠢過了一次,還因此病了一場,被恐嚇了一番,吸取教訓的她以後不會再讓自己處於這麼被動的境地了。

站在四宜園的一株梧桐樹下沉思半響,惜言終於想通了其中關竅,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前幾日的無措,茫然,忐忑等等負面情緒彷彿都找到了宣洩口,消失殆盡,她又恢復了她以往的樣子。聰明機警,樂觀愛笑,心無雜念,不得不說這個樣子的惜言才是最吸引人的。

"青芽,我出去跑步了。這幾日都在屋裡閒待著,都快生鏽了。如果小姐回來找我,麻煩你和小姐說一聲我的去向。"轉身找到正在打掃院子的青芽囑託一聲,惜言就回屋子換上一身方便行動的衫褲,一溜小跑出了園子,繞著天寧寺的外圍跑跑停停。

一個時辰後,當惜言終於跑完一大圈回到四宜園,大小姐,夫人,老夫人都已經結束早課回到自己的屋子歇息了。惜言託著用帕子包裹起來的兩個小包,徑直去了大小姐的屋子。

"小姐,你看我剛才出去發現了什麼?"

說著攤開兩張帕子,兩串碧瑩瑩的山葡萄和一把鮮甜多汁的紫紅桑葚露了出來。原來這山上有很多的野果,因為日照和雨水都充足,長勢喜人。惜言挑了好的摘下來一些帶回來給眾人品嚐,如果味道好,她還記得地點,下次可以帶眾人一起去摘果子玩。

時刻能夠發現新奇的事物,這才是正常的惜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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