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火山洞內,貝耘天便不客氣地把那上界至寶給毀了。既然那人說是這玩意影響了這世界,不管是真是假,裡面的晶核,還有剛才那人想把自己扔進去的舉動,都昭示這個鼎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拿著從炸飛的鼎內落出來的晶核,貝耘天鄒著眉不知道該拿這些東西怎麼辦才好。這些晶核的等級很高,不是自己能輕易銷燬的,一想到這些東西在黑市上的價值,他便把晶核全都收進了懷裡。他不想讓這些晶核落到他們手中被人糟蹋,它們曾經都屬於鮮活的生命,如今卻是*銷燬,連渣都不剩,只留下這些冷硬的圓珠作為他們曾在這個世界活過的證據。這樣的時代,生死無常,誰又會記得那些匆匆過客,在乎的,也只不過是自己的小命罷了。
沉重的嘆了口氣,貝耘天抱著那些晶核走出山洞,徐徐海風吹拂面龐,貝耘天看著眼前的一片荒涼,有點懊惱,他發現了一個小問題,那就是,他該怎麼回去啊。早知道就讓那家夥先把自己送回去,再把他趕回那狗屁仙界了。
還好無尚神君在把張狗蛋踢給帝君之後,就立馬下來找貝耘天了。帝君也是被嚇得夠嗆,他一直小心翼翼把這尊祖宗給供著,今兒個卻被他一腳踢開他大殿的門,扔進來一個鼻青臉腫的下等僕役。被無尚神君厲喝要好好處理這個傢伙,帝君怎敢怠慢。就算沒有神君的吩咐,他也不會放過這小子的,他一直小心地不讓神君來找自己的麻煩,現在卻因為這不知名的下僕給攪了安寧,怎麼說,也要好好整治一番,要不然開了這個頭,以後還得了,敢惹到神君頭上,簡直不要命了。
回到下界的無尚神君,在貝耘天不情不願下,高高興興地把人給送了回去,然後又被貝耘天一腳踹了出去。
哎~怨念歸怨念,無尚神君還是乖乖地回他的帳篷,和那個胖子擠在一起待著了。
貝耘天將那些晶核放在床上,無光的房內,顆顆閃亮晶核發出奪目光芒,齊聚在一起發出的能量波動驚得在房中一直無法安眠的景絳從床上彈坐而起,衝到貝耘天的房門口,用力砸門。
“開門……”
聽見外面的急喊,貝耘天躊躇了一會,便走過去開了門。
一把門開啟,景絳便衝到床上,雙手抱握起一顆藍色晶核,顫抖地撫摸著,抬眼怒目瞪向貝耘天道“這個你是怎麼弄來的”。
他察覺到貝耘天曾經離開過這個房間,本是不想理會,而他卻在回來以後,帶回了這件絕不該屬於他的東西,這是景環的晶核,他的精神力牢牢記住的東西,絕對不可能認錯。
“……”深吸一口氣,貝耘天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只能把自己在山洞裡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但是略去了無尚神君那個環節,只說自己一直裝睡,等到那人放鬆警惕,便殺了他,毀了那為禍的東西,帶回了這些晶核。
景絳聽完貝耘天的解釋,雖然知道其中環節並沒有詳細講清楚,但是他也無暇去思考這些東西了。
景環的晶核出現在這裡,那就只說明了一件事。
抱著那顆小小的晶核捂在胸口,景絳痛苦彎腰跪在床上,額頭抵著床,胸悶地透不過氣來。
景環,他的弟弟,從小與他相依為命,到了這殘酷的末世,更是相互扶持,現在他卻不在了,他在這個世界上,還能相信誰,接下去又該怎麼活。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強烈的精神力襲向貝耘天,景絳紅著眼,厲聲問道。
“……”默默看著眼前戾氣深重的人,貝耘天敞開了自己,毫無保留的任自己暴露在景絳的強力探索下。
這個人,之前他也是聽聞過很多關於他的傳聞的。
一開始他會選擇掩藏自己的精神力,就是怕被這個人發現。
不是沒有過精神力的異能者來到這個基地,可是這裡唯一的王者只有一人,任何精神力異能者,都會被他監視起來,一旦威脅到他,便會被摧毀。
可是貝耘天卻無法真真恨起這個人來,關於他的傳說還有這麼一段。他和他弟弟在沒有覺醒異能前,曾經被一群人渣虐待過。至於具體情況如何,他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被他們倆兄弟一起救出來的人,卻是沒有任何人想要去感謝他們,為什麼要去感謝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那些人渣的手段毒辣,但是那兩兄弟的報復又何其殘忍。
沒有人提起那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關於那兩兄弟的報復手段卻是流傳了出來。
一個控制水之力,不是讓那些人體內的水分蒸發,就是將空氣中的水分催入人體,讓那些人活活膨脹爆裂。
另一個則是逼迫的那些人精神失常,不是自己吃了自己,就是一刀一刀割下自己的血肉,殘虐致死。
那樣的決絕手段在人們的眼前一一展現,就算同是受了悽慘折磨,他們卻生不出一點感激的心來,只是一個個抱在一起,驚懼地看著那場人間煉獄,永生難忘。
貝耘天倒是不怕他們的那些恐怖手段,經歷過那些折磨人的事情,末世的可怕能讓人變得多麼殘酷他是知道的。
不希望自己被這個世界改變,但是他卻阻止不了別人在這個世界變得癲狂。
但是景絳這個人,同為精神力異能者,貝耘天從他的精神力感覺到了滅頂的悲哀,沒有殘虐的戾氣,只有悲哀,黑暗致死的悲哀。
兩人僵持在這一方空間裡,一個瘋狂試探,一個任其肆虐,毫無懼怕。
最終,景絳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帶走了那顆屬於他弟弟的晶核,離開了。
他是不會再留在這個地方了,貝耘天看著他的背影,這樣想到。
這個瘋狂的夜晚發生了好多事,貝耘天把那些晶核收好,躺在床上,想起那個鼎,心裡默默希望,如果這一切真的能就此打住便好了。
眼睛慢慢閉上,沉睡入夢,只希望能在夢中再回到那個和平的世界,不再有任何煩惱。
第二天,發現景絳不見了的眾人,心中有喜有憂,權利再一次的大洗牌揭開了序幕。
貝耘天對於這一切毫不在意,走到外城找到無尚神君,讓他交代清楚張狗蛋的事情到底查清楚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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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尚神君怨念地看了貝耘天一眼,以為他來找自己是想自己了,結果空歡喜一場。
不過他還是認命地又去了一趟仙界,帝君的辦事效率也快,很快便查清楚了前因後果,他們也是驚訝的很,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燒火工,居然做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為此帝君著實惱怒了一番,等到無尚神君來找他的時候,他已經派人到下界重新管理那個世界了。
無尚神君從仙界回來,把訊息告訴貝耘天,貝耘天怔怔出神半晌,抬頭看向一望無垠的藍天。
所以說,他們的所有辛苦求生,只是因為一個下仙的貪慾嗎,真是可笑。
若是按照這個變態神仙的說法,這個世界馬上就會回到正軌,那麼接下來,就該是好好清理這個世界的垃圾的時候了,希望等一切結束以後,這個世界能夠變得比以前更好。
人們不知道貝耘天是什麼時候從這個基地消失的,一開始大家還心情低落了一陣,景絳走了,己方沒了助力,貝耘天也走了,沒了強大的攻擊者,大家都擔心再一次喪屍潮來襲會怎樣。
只不過,一年,兩年,三年……時間一點點推移,但是這個世界卻變得出奇的平靜。
大家從恢復正常的新聞播報裡,知道有一個雷電異能者,一直在滅殺喪屍,而這個世界的水源,土壤,也在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變好。
大家也不知道為什麼之前還是世界末日的悲涼氣氛,現在卻慢慢轉變到了如今充滿希望的局面,但是那些滿是貝耘天英雄事跡的新聞,卻讓人們開始相信,也許這一切的轉變皆是因為貝耘天這個人的努力。而在訊息互通中,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那個神出鬼沒的雷電異能著的名字叫做貝耘天。
他不僅殺喪屍,也會拯救那些被自己的同類殘酷對待的人。
等到這個世界再也見不到一隻喪屍,人們也不再被末世的強權統治欺壓的時候,關於那個神秘少年的行蹤也沒有了下文。
但是希望的種子已經被種下,只要這個世界還有不公,那就要去反抗奮鬥,為了所有人的光明未來,他們相信那個人總會在他們需要的時候出現,與大家一起衝出絕望。
幾十年後,寧靜的小河邊,貝耘天站在這一片似曾相識的地方,熟悉的景緻與記憶裡另一個世界的青草河邊相重疊,他想起了嵐臻。
那個人的屍體就是在這樣溫暖的日子裡,殘破的呈現在自己眼前。
貝耘天深吸一口氣,蹲下來,伸手探入河流中,摸著小溪水的溫暖,想起以前他希望與嵐臻過得日子。那時候他沒有想到一切會結束的這麼快,轉眼間,物是人非。
“你還是不願意跟我走嗎”無尚神君無聲出現在貝耘天的身後,看了他很久,那落寞的背影刺痛了他的心,為什麼這個人看上去如此孤單,卻還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自己。
“……你走吧”貝耘天冷酷道。
“……”
河水淙淙,兩個人靜默地保持著距離,既近又遠。
跟在這人身邊那麼多年,雖然這些時光對於生命永恆的無尚神君而言,真的是一點都不算什麼,但是他開始心累了。
他需要他的時候,他什麼都會滿足他,就算貝耘天什麼也沒說,他也會去揣摩這個人到底想要些什麼,然後送到他面前。他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研究過一個人的喜好,為了他,學習各種以前毫不在意的東西,可是貝耘天還是沒有半點改變,依舊對他冷言冷語,不為所動。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些什麼了,他不懂該如何取悅這個人,或者說,因為這個人的心中沒有他,所以無論他做什麼都是沒用的。
悲哀地扯了扯嘴角,無尚神君走到貝耘天身後,拿出那小木人伸到他側面說道“這個東西我把它雕完了,其實這是嵐臻為你雕的,但是卻沒有完成,我知道就算他是我的前世,在你的眼中,我也永遠比不上他,最後這臉是我完成的,如果你不嫌棄就收下吧,那是嵐臻最後留給你的東西,我希望你收下他”這件木雕,一直被他珍藏著,每當自己對著它的時候,就感覺好像貝耘天是喜歡他的一樣,可是終究一切都是他的夢,一開始雕這個人像的人就不是他,就算他有那人的記憶又如何,在貝耘天的眼裡,他永遠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罷了。
驚愕的接過小木人,這個曾經作為懷念嵐臻的唯一紀念,如今又出現在自己眼前,還被雕上了那最後幾刀,渾然一體的刀刻,毫無疑問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而木雕那些被磨平的痕跡,都顯示著擁有它的人是多麼的珍愛它,若不是經常拿出來摩挲,又怎會有這樣的平滑痕跡。
震驚地轉過頭看向無尚神君,卻發現身後已經空無一人。
整個世界孤零零地只剩下他一個人,這清風是暖的,可是貝耘天卻忽然覺得心中一陣酸澀滿溢。
為什麼會難過,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嗎,你終於自由了,貝耘天,恭喜你從那個變態手中逃脫。
本該是高興的事情,可是他卻連一個牽強的笑容都笑不起來。
嵐臻……無尚……白痴神仙……(8中文網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