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的毫無反應,讓一些熱衷傳播謠言的好事者滿足不了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在傳了幾天之後,謠言漸漸的偃旗息鼓。
“果然,謠言止於智者啊!”林奕沾沾自喜的在林山面前道。
“一則謠言的平息的原因往往是另一條更勁爆的謠言!”林謝則毫不留情地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林奕瞪了林謝一眼,非要和他唱反調是吧?
“我說的是實話!”林謝道。
沒想到林謝一語成讖。
沒過幾天,張雯又回來錦鳳村,臉色難看,張嬸麼那天之後開始變賣家裡的東西,四處籌錢,張叔在林家做工的時候也愁眉不展。林奕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才知道張雯嫁過去的李家出了事,李家的老二李超竟然偷了家裡的地契拿出去賭錢,將地契輸給了賭坊,賭坊現在拿著地契要把李家的地賣掉,但是地裡的生薑要過好幾個月才能才能採收,而多年的積蓄不夠贖回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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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雯這次回來是想向孃家借一些錢,以解李家的燃眉之急,但是張家也不是什麼富戶,積蓄不多,能幫到的忙有限,為此,張嬸麼和張叔都憂心忡忡。
好在沒幾天,張雯傳訊息回家,說錢已經籌到了,李超的妻子回孃家拿了不少錢,堪堪將錢湊齊。
張叔和張嬸麼這才放下心來。
沒想到,幾天過後,事情又有了變化。李家好不容易湊齊了錢想要贖回地契,但是卻有一個神秘人出了更高的價格想要買下地契,賭坊放話說,誰出價高,賣給誰。李家狠狠心把家裡值錢的首飾和房子都賣了,誰知那神秘人又出了更高的價,這下李家也沒法子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地被人家買走。
“張嬸麼,你別太擔心,李家現在時運不濟,但是憑藉努力,東山再起也不是難事。”林奕安慰道。
雖然李家沒有了地,但是靠著現有的錢,做一點小生意,從頭開始並不是什麼難事。
“哎,我擔心的不是這個,你說這李超,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賭錢,這下好了,家裡的生計都斷了,以後要是還賭,是賺多少錢都不夠啊!”張嬸麼很擔心,雖然丈夫公婆都好,但是攤上這樣一個小叔,張雯的生活也不會順利。
“張雯他們不能分家嗎?”林奕問道。
“分家?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分呢!”張嬸麼一聽,眼睛瞬間一亮,成親之後便能分家出去,雖然李漢是長子,但是能把李超分出去也好啊!
“不過,嬸麼,你還得問問雯姐的意思,看看她是怎麼想的。”
“哎,我知道。”
林奕從張嬸麼家裡離開之後,去了上次賣傢俱的陳家,造了新的房子,需要添置一些新的傢俱。
林奕去的時候,陳叔正在做傢俱,林奕第一次見到陳叔,身材偏瘦,穿著灰撲撲的衣服,頭髮,衣服上沾染著刨下來的木屑,但是他毫無所覺,目光裡只有他手中的木材。
陳嬸子喊了一聲老陳,陳叔沒有反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小奕,你陳叔平時這樣,拿他的木材當寶貝似的,要喊好幾遍才聽得見。”陳嬸子對著林奕笑笑,走過去拍了一下陳叔的肩膀。
陳叔頭也不抬:“沒事不要打擾我!”
“怎麼沒事!小奕過來找你打傢俱。”陳嬸子理直氣壯得朝林奕一指。
陳叔不悅眯著眼朝林奕看來,上下打量一會,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上次那個雙層的床是你買走的?”
林奕:“……是。”
這語氣怎麼活像自己搶了他閨女!
陳叔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有眼光!”
林奕:……
為什麼明明是誇獎的話,他卻生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啦!老陳,你嚇到小奕了。小奕,你別看你陳叔板著臉嚇人,其實是個紙老虎,你有什麼事和你陳叔說,沒有你陳叔做不出來的傢俱!”陳嬸子眼看氣氛被自家老頭子兩句話搞得冷冰冰的,連忙打圓場。
“你想打什麼樣的傢俱?”陳叔對於陳嬸子拔一根老虎毛再順毛捋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徑直向林奕問道。
林奕向陳叔比劃了一下:“我想要打大件的書櫃,大概放三層書,敞開式的,上面可以坐人,我準備靠著四面牆都放滿。還有做一個床大小的高臺,中間空一個方形,做一張可以拉伸的桌子,平時用的時候可以拉出來,不用又能放回去,最好周圍的空間可以做出抽屜。陳叔這麼厲害的手藝,應該沒問題的,對吧?”
“當然能做出來!你把書櫃和高臺的尺寸給我,我馬上動工!”陳叔也不是第一次遇見特別的設計,書櫃好打,能伸縮的桌子倒確實有些難度,但仔細鑽研一下也能做出來。陳叔已經好幾年沒有遇見過這樣新奇的樣式了,頗有些躍躍欲試。
林奕見陳叔激動的眼神知道書櫃和榻榻米應該是沒問題了,把自家屋子的尺寸報給陳叔。陳叔拿著尺寸在一邊琢磨著寫寫畫畫,完全把林奕和陳嬸子晾在一邊。
陳嬸子衝林奕無奈的笑笑,陳叔從來這樣,遇到讓他心動的木工,必定全情投入。林奕不在意得擺擺手,婉拒了陳嬸子留他吃飯的邀請回家了。
林奕推開家裡的門,看見院子裡,林謝正拿著一根樹枝在那裡揮舞,一舉一動看起來頗有章法,看起來像是一種劍術。
林奕靠在門邊上看了一會兒,林謝才發現,神色自然的放下手裡的樹枝。
“你練過武?”林奕走進來,林謝出生一定不普通,認字習武,必定不是普通人家能夠供的起的。
“嗯。”林謝點點頭。
“你剛剛練的那叫什麼?”
“寒山劍法。”
兩人說話間走進了屋內,書桌上正攤著林謝手寫的三字經,本該好好背誦的林山正在床邊逗林恩玩,見到林奕像老鼠見了貓,手腳僵硬的站在那,手足無措。
“哥哥……”林山覷著林奕的臉色,小小聲的喚。
“會背了嗎?”林奕板著臉問,小孩子都精明的狠,他們會試探你的底線,然後踩著底線一步一步逼你後退。
“……會背。”林山心虛,眼珠子亂飄,是不敢對上林奕的眼睛。
“晚上吃飯之前要抽背,背不出來不許吃飯!”林奕神色不動,說完之後拿上斧頭帶著林謝去附近的竹林裡砍一些竹子。
“小山天分不錯,學的很快,但畢竟還小,不怎麼坐的住。”路上,林謝試圖給林山求情。
“我知道,但是小孩子都精明著呢,你要讓一小步,他會走一大步,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不會把祖國的竹筍扼殺在搖籃裡的。”林奕走到竹林裡,挑起一根合適的竹子,一斧頭攔腰斬斷。
“咔嚓!嘩啦!”竹子應聲倒地。
林謝額頭一跳,看著林奕纖細的手臂舉起斧子將長大的竹筍給扼殺了……
“站著幹嘛!來,你砍這根!”林奕一聲令下,將林謝也拉入砍竹子的大軍。
兩人砍了十幾根竹子,一起拖回了家,將竹子砍成一段段,用麻繩把兩根竹子交叉著綁起來,然後緊密排列著□□泥土裡圍成一個簡單的雞圈。
做好好雞圈之後,林奕回屋準備做晚飯,林山一本正經的端坐在椅子上,唸唸有詞:“人之初,性本善……”
林奕看了林山一眼,像沒有看見似的直奔灶臺:“林謝,幫我生火。”
林山急了,聲音陡然高出一個度:“人吃豬,性本善……”
林奕一個踉蹌:……
林謝:……
林山見林奕有了反應,聲音愈發大了:“性相近,習相遠,狗不理,雙皮奶……”
“不要念了!”
林奕怒:林謝,你到底教了他什麼!!
林山瞪圓了眼睛,為什麼自己這麼用功哥哥更生氣了?
林謝此時也無比後悔:“小山一直在習相遠之後接不上,我按照讀音編了個他記得住的狗不理。”沒想到林山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地把整個三字經都念成了美食經!
林奕:……
“小山,你唸錯了,跟我重新念一遍,人之初,性本善……”林謝頂著林奕火熱的目光,一句句的糾正林山。
“人之初,性本善……”林山不情不願的跟著念,為什麼把他的好吃的都換掉了,不開心!
“你跟小山講過三字經的意思嗎?”林奕等林謝重新教過以後拉著他到一邊問道,不然理解了小山怎麼會背成這樣子?
“講過。”林謝道,之前先生教他的時候他都不用先生解釋他自己大概都能理解,考慮到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情況,他每教一句都詳細地解釋一遍,問林山他也都理解,是不知道為何背不下來。
林奕看著心不在焉的唸書,抽空頻頻瞟向灶臺的林山,嘴角一抽,背成這樣,可能是因為林山是個吃貨的緣故……
不過,把三字經改成這樣,要是讓先賢知道,估計會哭的吧!其實,他也很想哭!(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