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瑤點頭,她顧不得一臉的鮮血,急忙扒開被鮮血浸染了的衣袍,快速地將止血藥灑在宮墨遙心口上,隨後翻出銀針,但沒有線,她只得另尋,什麼可以充當線的,什麼……頭髮,對,頭髮。
她抬手扯了一把後腦勺的髮絲,顫抖著雙手想要將針和頭髮穿在一起,可她的手抖得很厲害,怎麼穿都穿不過去。
"你冷靜!"南宮蹲下來捂住她的雙手,心道:她的手好冰。
"我冷靜,我要冷靜,冷靜——"瀟瑤一邊自語自己要冷靜,一邊將細小的頭髮穿了過去。
她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把宮墨遙心臟的大口子縫好,雖然還會有鮮血流出,卻相對於之前少了很多,現在只要灑上藥,包紮,就不會流血。
瀟瑤本想把沒做完的都做了,但是小腹的陣陣痛感讓她感到心慌,於是只好讓西言來做。
上藥,包紮,再好好確認後,西言等人終於送了口氣,還好挽回來了。
主子的命不是一般大。
看著男人蒼白的俊彥,瀟瑤跪坐在宮墨遙身旁大聲號哭起來,她以為他會死。
"夫人,你別動,流血了,孩子會出事,你別動,南宮,快,把夫人抱馬車上去。"西言驚呼道。
聞言,南宮點頭,快步走過去抱起瀟瑤就往馬車走去。
"放開我,錦鉞他還沒有醒,我不要離開他,放開……"隨著瀟瑤虛弱無力的聲音遠去,西言狠狠地剜著東方給北暝,哼了一聲跟了出去。
東方不爽地抱著雙臂沒說話,北暝則屁顛屁顛跟上去道歉。
"小言言對不起,我真的是太生氣了……"
"閉嘴!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能對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動手,作為一個男人,你連最基本的態度的都不懂,我不想跟你說話,滾一邊兒去,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在這裡浪費。"
東方豎著耳朵,基本的態度麼?就像那日下雨,那個女人毫不猶豫地把傘借給自己而她自己卻淋著雨,就算知道自己想要殺掉她,她也會在主子給自己難堪的時候打圓場……
"……你這個掃把星,如果不是你,主子他根本就不會死,你去死吧——"
"不——"瀟瑤猛地睜開雙目,眼眸裡浸滿了淚水,她摸索著灰暗的馬車,正想爬出來,忽地,一抹亮光照亮了她,彷彿間,她看到了宮墨遙。
"錦鉞~"
南宮猝不及防地被抱了個滿懷,他睜大雙目,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夫人為什麼一下子撲過來抱住了他。
瀟瑤緊緊地環著男人的腰,不安道:"你嚇死我了,嗚嗚——"
"夫人……"南宮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瀟瑤迅速推開。
她紅著眼睛看著南宮,呢喃:"不是錦鉞,錦鉞呢,錦鉞在哪,他現在在哪兒?"
看她這般焦急,南宮回答說主子還在裡面躺著,雖然挽回了性命,但依舊有生命危險,如果再遇上什麼,可能就回沒命,還說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很危險,最好是別亂動,西言還說孩子隨時都可能夭折,所以讓瀟瑤穩住情緒。
瀟瑤點頭,乖乖地一動不動,還請南宮抱她進去。
剛剛抱起瀟瑤,南宮又在心裡驚訝了一番,方才抱著她的時候太著急,沒發現她居然這麼輕,她好輕,即使挺著個大肚子,還是輕輕一帶就抱起來了,沒什麼重量,怪不得主子老是說要把她養得肥肥的,她真的太瘦了,小小一隻,好似被別人一捏就可以捏碎一樣,像一隻瓷娃娃,讓人捨不得下手。
在看見宮墨遙那一瞬間,瀟瑤急切地蕩著雙腳,示意南宮趕緊放開她,只是南宮沒依,步伐依舊緩慢沉穩,深怕把她弄掉了。
"南宮,不是讓你看好夫人別讓她亂動的麼?"西言頷首,呵斥著無辜的某人。
瀟瑤訕訕一笑:"西言你別吼他,是我硬要來的,你別擔心我,我沒事的,你看我,精神得很,像個有事的人不。"
說罷,藉著南宮手臂的力氣平緩地坐在地上,掩掉面上吃力的表情,朝西言笑道:"嘿嘿!都說了我沒事,你愣是不信。"
然後,便不再說話,默默地看著面容毫無一絲血色的宮墨遙,解釋道:"我不知道是誰傷了錦鉞,但絕對不是我,我用我的性命和孩子的性命來發誓,請你們相信我,我很愛他,這輩子,我就只愛他一個人,我的餘生,只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你們信不信,我絕對不會傷害他。"
東方酸溜溜地哼唧:"得了吧!別再這裡噁心我了。"
"東方!"西言,北暝和南宮一齊喊住了東方。
東方撇嘴:"光說不做,你憑什麼說你愛主子,有本事你瀟瑤用行動來證明。"
瀟瑤沒說話,眾人也沒說話,東方覺得無趣,便大步流星出了寺廟,他可不想看到這個假惺惺的女人,噁心。
"呼——"
瀟瑤從寒風呼嘯中甦醒過來,發現宮墨遙的雙臂正緊緊地箍著自己,她欣喜地抬頭,看向眼前那張發白的面頰,親了一下:"錦鉞,你醒了麼?"
可惜,回答她的只有刺骨的寒風,瀟瑤抿抿唇,失落地垂下眼簾,自語道:"沒有醒麼?我還以為,你醒了呢!"
然後眼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她趴在宮墨遙耳側輕聲抽噎,突然,臉上被撫了一下,瀟瑤急忙太眸,只見宮墨遙的大掌正一下一下地擦著她的淚,他的臉好白好白,如果此時他不是睜著眼睛的,瀟瑤一定會認為他是死了的。
"錦鉞~"
"不哭,不哭,再哭就醜了,乖,瀟瀟不哭……"他的聲音很嘶啞,可以用難聽來形容,可是現在傳進瀟瑤耳朵裡,是那麼的好聽。
她最喜歡他的聲音了,無論好聽與否。
宮墨遙醒了沒多久,便又昏迷了,瀟瑤喊了好幾下,發現他沒有要清醒過來的跡象,於是只好作罷,他的傷太重,還是讓他好好睡一覺吧!或許一覺醒來,就什麼都過去呢!
呼嘯的寒風過去後,外邊很是安靜,安靜得詭異起來,眾黑衣人警惕地圍住整個寺廟。
瀟瑤也感受到了一絲緊張,此刻的安靜似乎在意示著下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就在眾黑衣人快要放鬆警惕之際,一聲刺耳的聲響打破了這片安靜的氣氛。
"嘭——"
瀟瑤頷首輕呼道:"是槍聲,大家快蹲下,要是被打中,就可能跟宮墨遙一樣了。"
瀟瑤話音一落,所有人迅速蹲在地上,耐心地等待外邊的動靜。
"瀟瑤是麼?本座跟你談個條件如何?"寺廟外傳來一聲邪魅的嗓音。
聽起來,年紀應該是在二十到三十之間,不老。
外邊的人不管瀟瑤應不應,自顧自地說道:"如果你為本座所用,本座就答應你一個條件;但如果你敢欺騙本座,本座就燒了這座寺廟,如何?"
寺廟裡的黑衣人不淡定了,他們死沒關係,但是主子必須活著。
"夫人您絕對不能答應。"
"夫人,求您別答應,他們是不會放過主子的。"
"……"
瀟瑤譏笑了一聲,掃了眼眾黑衣人道:"為什麼不答應,有那麼好的條件,我自然要答應,我可以活,宮墨遙以及你們都可以活,不是麼?"
有人站起來反駁:"那個人只是在騙你而已,他根本不會放過主子。"
東方握著拳頭暴吼:"本大爺出去和他們拼了。"
"東方——"瀟瑤喊住了憋屈的東方,道:"你出去了也只是送死,蹲下別亂動,他要我,所以還是讓我出去吧!"
"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原來還是怕死啊!"東方諷刺著面色平靜的瀟瑤。
她莞爾一笑:"是呀!我怕死啊,我要是死了,你們也得死啊!西言,除了正門,還有沒有門了?"
西言回答:"有是有,但都被圍住了,現在除了正門,就沒有路了。"
瀟瑤點頭,這樣啊!那就不能偷偷地跑了,那麼就只能拖延時間了。
"北暝,那天,宮墨遙給你的東西還在麼?"瀟瑤又問。
北暝撓撓頭:"東西?什麼東西?"
西言一巴掌拍過去:"那只黑色的東西!"
"哦哦哦,這裡這裡,在我這裡!給!"北暝從身後摸出來遞給瀟瑤,問:"夫人拿這個做什麼?"
瀟瑤笑:"保命!"
說著,她拽著南宮的手站起來,大聲應道:"如果我都不想選擇呢!你會怎麼做?"
很快,外邊便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呵~那,本座就只能燒殺搶了,反正本座只要你,其他人,不如都讓他們死好了。"
瀟瑤皺了皺眉,又道:"你可真狠毒,我選第一種,但是我的條件是,你現在把所有部下撤回去,我出來。"
西言拉住瀟瑤:"夫人不可!"
南宮伸手輕輕勾住瀟瑤的手指:"他在騙你!"
"我知道,放心,我有辦法,一會兒有托住他,你們就帶著宮墨遙從這裡出去,記住,不允許違抗,要快,很快很快的那種,我跟你們保證,我不會有事。"
"可是——"南宮還想說什麼,只是被瀟瑤捂住了唇,他輕嗅著她的味道,竟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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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瑤笑:"放心,我和宮墨遙一樣命大。"
西言還是不答應:"不行!萬一你出事,屬下們不好交代。"
"有什麼不好交代的,直接跟主子說她是為了保護主子死的,反正世間那麼多女子,死她一個沒關係。"東方不耐煩地撇嘴。
聽著倒是挺傷人的,只不過很中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