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還飄著點雪花，但雪卻沒有下大，下一陣歇一陣的。天空中還是有些陰沉，縷縷寒風捲起火盆裡的火星，剛飄出火盆就熄滅了。
像這樣的聚會，趙原跟小趙莊的親人們已經很久沒有舉行。不管多麼親的人，如果長時間不走動，那關係也會慢慢變得疏遠。
“原子，我們來的人有點多，大家可都是空著手來的。”大伯娘許梅娥笑著說道。
“不能存在的，大伯娘，大家能來我們就很高興了。這段時間太忙，本來該我去小趙莊走動的。”趙原搖搖頭說道。
“是呀，大嫂，原子家可不差我們那點東西。”二伯娘苗蘭說道。
“你們去看看幫點忙，知道是空著手來的就別當自己是客人，咱們老老少少的這麼多人。”趙傳禕對幾個女人說道。
“知道去幫忙，咱們不是才剛到，歇會氣就去，小穎是在屋裡的吧？”幾個女人抓了一把瓜子嗑著。
“在屋裡，幾位伯孃嬸孃，她在準備燒烤料，這不，她出來了。”趙原說話間，就見在屋裡忙活著的孟穎和其他幾位女人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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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三伯，三伯娘……”孟穎圍著一個圍腰，手上還沾著一些調料，聽到動靜出來，也是一通喊人。
“小穎出落得越來越乖巧了，要忙些什麼，直接說，我們來做。”大伯娘許梅娥說道。
“現在沒什麼事了，大家找凳子坐，外面冷進屋烤火，猛叔，一會還要勞累你了。”孟穎笑著說道。
“不麻煩，我就是吃這一碗飯的，我記得你家喂了六頭肥豬，準備殺幾頭？”屠夫趙猛拍了拍一旁放著的傢伙事，笑著問道。
“都殺，所以一會還要讓大家幫幫忙，屋裡有些舊衣服，大家幫忙的時候換一下。”趙原接話道。
小趙莊的人今天算是盛裝出席，大家都把準備過年的新衣服都提前穿上了。
“好，水燒好了嗎？”趙杆子問道。
“燒好了，杆子叔，不過肯定不夠，只有兩個殺豬凳，輪流著來也來得及。”孟穎說道。
“水也喝了，瓜子也吃了，原子，你看我們開始吧。”聽到孟穎說準備好了，趙傳禕說道。
“行，大家先跟著我去換身舊衣服。”趙原點了點頭，帶著小趙莊的男人們去換衣服。
“不用這麼多人，有十個人就行了，大伯，二伯，三伯，你們就不用動手了。”趙原看到大家都準備幫忙，連忙說道。
“那行，我們在一旁看著，在集市上的四個小子怎麼沒來，也不知道早點來幫忙，我看是鑽錢眼裡了。”趙傳禕點了點頭，看了一圈自家兩兒子不在，說道。
“沒事，我們人手夠了，這幾天集市上生意比較好，不過我讓陶叔通知過他們了，下晌過來吃飯。”趙原揮揮手說道。
趙原帶著趙老五、趙杆子、趙鐵牛以及其他幾位小趙莊的男人，去屋子裡換衣服，邵猛、郭都五師兄弟和姚遠、賈洋、賈勰、賈健幾人則去他們住的地方換了一身衣服。
“衣服都在這邊了，你們挑一身合身的換上。”來到一個客房裡，趙原找到放舊衣服的地方，對幾人說道。
“行，不過原子，這些衣服也不舊呀，就這麼穿著來殺豬有些浪費了，早知道我們從家裡帶一身來了。”趙杆子翻動著趙原說的舊衣服，感嘆的說道。
“杆子叔，沒事的，弄髒了再洗洗就行，這些衣服都是為了幹活準備的。”趙原笑著說完，讓他們先換，就朝廚房走去。
“原哥，你先把放豬血的盆子拌好調料吧，我們已經將盆子洗乾淨了。”廚房裡，坐著一群女人，一邊說著閒話，一邊擇菜、切菜，灶上，一個大蒸籠蒸著米飯。
好在趙原家的廚房夠大，要不這麼多人，還真轉不開。
“好，我來弄。”趙原一邊跟伯娘嬸孃們說著話，一邊在一旁的洗手盆子裡洗了洗手，準備調調料。
六頭豬的豬血，能夠有六盆，除了留兩盆新鮮的用來煮白菜湯，其它的四盆，趙原準備用來做成豬血豆腐和灌一些血腸。
盆子裡放上鹽、五香面以及熬好冷卻的豆油，能夠保證豬血的滑嫩。孟穎其實也知道怎麼做，但是怕把握不好各種調料的用量。
豬血準備的吃法不同，所放的調料也有所不同，趙原調好調料，做好標記，就洗了洗手，端起一個盆子，走出了屋外。
趙杆子幾人已經換好了衣服，在一旁等著，一大群孩子跑上跑下，玩著遊戲，一點都不覺得外面很冷。
“來，邵猛，你們去吧幾個盆子都端出來，一會用來接豬血，還要多拿幾個桶，用來裝豬下水。”趙原對邵猛幾人說道。
準備妥當，就開始殺豬了。屠夫趙猛拿起準備好的紙錢，讓趙原將孟穎喊出來，帶著她在豬圈外祭拜了一番掌管牲畜家禽的神明，就讓大家開始抓豬。
豬圈裡六頭大肥豬似乎知道命不久矣，刺耳的叫喚著，讓一直養著它們的姚遠幾人頗不忍心。
沒等一會，六頭大肥豬變成了一塊塊豬肉，放在一個大盆裡用鹽醃製著。
“真肥呀，原子，你家這豬都快有四指膘了。”趙猛笑著說道。
“是姚遠他們養得好，這一年，這幾頭豬可吃了不少飼料。”趙原笑著說道。
這個時代吃肉，大家都喜歡肥肉，趙原家這樣的大肥豬，正是大部分人所喜歡的。
豬殺好，女人們就取了近半頭豬肉到廚房，開始準備各種豬肉做的菜。
酸菜炒肉片，燉排骨、燉肘子、炸豬肉丸子、爆炒腰花、爆炒豬肝、準備用來燒烤的豬裡脊肉……
“大夥先別忙把衣服換回來，我們去魚塘把魚撈了。”這邊完事，趙原對大家說道。
“喲，今天看來是要有魚有肉了。”趙傳禕開著玩笑，大聲說道。
“小叔小叔，我們也要去撈魚。”
聽到趙原的話，在一旁看著殺完豬的珞珞和小孩子們，也吵鬧著要跟去。
農村的小孩，殺豬這樣充滿血腥的事，在他們這裡沒什麼講究，也沒誰會覺得害怕，哪怕是有些膽小的珞珞、小丫也一樣。
“行，咱們都過去。”趙原笑著說道。
撈魚的工具早就準備好了，是一個個連著長竹竿的竹篩子，只要幾個人並排拿著捆得牢牢的長竿竹篩，大部分的魚就跑不掉了，特別是冬天魚類並不是很活躍的時候。
“這樣撈魚倒是稀奇，讓我拿一個。”趙傳禕笑著說道。
“小叔，我也要拿一個。”珞珞在一旁也說道。
“這個挺重，珞珞你拿不起的。”大頭趙閒宇說了一句，不過他卻是躍躍欲試。
除了做飯的主婦們，基本上所有人都來到了魚塘邊，看著趙原他們撈魚。
“只撈兩斤以上的魚，其它的魚等它留在魚塘裡。”趙原說了一聲，就率先拿起長竿竹篩，朝魚塘裡伸去。
“來，一起，別讓魚往一邊跑了。”拿著竹竿篩子的趙傳禕笑著說道。
在長竿竹篩的驅趕下，魚塘的大魚很快就落“篩”，離水的魚兒掙扎跳動著，不過篩子比較大，還呈內凹的形狀，大部分的魚都跑不掉。
趙原撈了一條大草魚之後，就把竹竿遞給了後邊急切的大頭，讓他們這些半大孩子也玩玩。
魚塘邊，不是傳出一陣歡呼，場面異常熱烈。
“原子，你家這魚是怎麼樣的，這一塘魚，怕不是有一千多斤。”趙四看著魚塘邊幾乎裝滿魚的水桶盆子，驚奇的問道。
“趙神醫，老爺家的魚是用專門配的飼料養的，裡面還混得有你幫忙調配的草藥粉。”陶蒲笑著說道。
“難怪這魚能養得這麼好。”趙四想到趙原給自己的醫書，也就不覺得奇怪了，感嘆著說道。
…………
豬肉做的各種菜，加上魚、雞及小趙莊村民從沒吃過的其它菜，到下午了，這一頓近一百人的飯菜才做好，不過燒烤爐早就燃起炭火，燒烤著肉和菜讓大家吃著，飯好得比較晚，大家卻沒有覺得餓。
吃飯的時候，在集市上的趙陽、趙青幾家人也過來了。一頓豐盛的殺豬宴，加上甘甜的米酒，一時間賓主盡歡，在天快黑的時候才結束。
小趙莊的大人們擠著來時的驢車牛車，加上趙原家這邊的馬車和驢車，提著趙原贈送給他們的魚和肉，駕車返回了小趙莊。至於孩子們，則跟上元節的時候一樣，留在了趙原家裡，準備玩兩天，等趕集的時候，再跟著來趕集的大人們一起回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