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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朝著蕭仁最不想看到的情況去了。
班宏厚神情凝重的說道:“不能讓這些藥人落到冥教的手中,我們必須阻止讓冥教更加的壯大!集結更多的人,這一次我們就算是獻出生命,也要殺死宇文決!”
他當然是有底氣才說出這種話來的,要知道宇文決現在還年輕,了不起就是九冥神功的七層修為,而他們這邊可是有著三位頂級的宗師級高手。
“對,就算是死,這次也要跟冥教的妖魔決一死戰!”人群裡,一個蕭仁不認識的高聲的振臂一聲呼喊,立刻群起而和。
“決一死戰!”
蕭仁頭疼的看著這個激情澎湃的場面。
這些個古代人,有的時候真的很容易就雞血上湧,大喊一聲“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或者是“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什麼的就直接上去跟人拼命。
真是絲毫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蕭仁卻是沒有這種勇氣的,他怕死的很。
蕭仁緊緊的抿著唇,幾乎想要退卻而去。
他真的不想跟阿決面對面的站在兩個立場上去生死決戰。
而這,似乎就是從一開始他來到這個世界,跟阿決認識成為朋友就命中註定要發生的事情。
是選擇友情還是選擇正義。
如果是一個三觀正常的品性純良的人,或許還會有所掙扎。
這都是不用蕭仁去想的事情。當然是選擇阿決!
正義什麼的,在出身黑社會的蕭仁來看,他只會問你,那是什麼?能吃嗎?
可惜的是,今天不是容他選擇的時候。
只要他這個時候敢透露出一絲的對冥教抱有好感的態度,此時就會被這些情緒激動的正道武林人士剁成肉泥,才不會有人管他是不是黃博知的義子。
什麼叫做眾怒難犯,什麼叫做身不由己,什麼叫做人在江湖,今天算是徹底的叫蕭仁見識到了。
根本就沒有人來問過他的意見,他就被人群簇擁著,推搡著被擠到黃博知他們的身邊,班宏厚一聲令下,這些人是抄起武器就直奔蕪湖而去。
兵貴神速。
在班宏厚來看,他們這樣是有準備的打無準備的,必定能夠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打的冥教一個措手不及。
而此時,宇文決正坐在蕪湖分舵的密室內吐納著內息。
這兩天,他是一步也沒有離開過這間密室。
弄的分舵的舵主是心驚不已,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出去的時候眼睛裡還有點黑,回來就完全的變成的血紅。
這可是不祥之兆啊。
要知道他們冥教的教主可是有著各種各樣的走火入魔的前科發生。
最糟糕的是,如今的這位教主正當年輕,甚至不到壯年,連一個衣缽傳人也沒有挑出來。
如果他要有一個三長兩短,冥教肯定就要分崩離析了。
舵主這會急得在密室門前來回的轉圈,連地上的石板也被他磨掉了一層。
這個時候,卻有一個教眾突然向著他跑來,遞到他手上一個小小的紙卷。
舵主開啟一看,頓時大驚,他衝著密室裡邊焦急的說道:“啟稟教主!鎮江傳來訊息,班宏厚並黃博知還有衡鐵新帶著數百武林各路門派的人向著蕪湖這邊來了,目的不明。”
宇文決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吐出,他緩緩的睜開眼睛,一揮手,那密室的門就開啟了。
他看著走進來的舵主,沉聲說道:“不管他們是什麼目的,提前做好迎戰的準備。”
舵主看著宇文決表情冰冷的臉,稍微安下心來,他應聲“是。”
“目前蕪湖分舵有多少人?”宇文決微微閉著眼睛問道。
“蕪湖分舵目前有不到一百人。”舵主苦惱的說道。
“派人傳令給秦玉卿,讓她不要追擊杜景天了,速來蕪湖。”
“是!”
兩天前,白虎堂數百人襲擊了杜景天的秘密藏身之處。
殺了他很多的屬下,連他的女兒杜藏花也身受了重傷,杜景天帶著女兒突圍而出,秦玉卿一直在追擊。
這兩年來,他一直在調查杜景天的蹤跡和暗中的勢力。
冥教向來的作風就是滅人滿門,斬草除根。
他可沒有杜景天逃走之後,從此對冥教退避三舍,就放過對方的意思。
冥教從來都不講究什麼禍不及妻女之類的,而這就是他們與正道最大的不同之處。
宇文決揉揉抽痛的額角,他沉思著。
他剛剛對杜景天就動手,就被班宏厚找上門,這之間有什麼關聯?
而且,黃博知來了,那麼阿仁會不會也來?
一想到阿仁,宇文決的心中一痛。
他死死的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再多的去聯想到阿仁。
要不然剛剛稍微有點起色的內力,就又要完全控制不住了。
“哼……”宇文決眼神一厲,“來的正好。”
他正需要一場廝殺!
班宏厚他們來的快,不到一天就趕到了。
這些人都是身手不錯的好手,稍作休息,就打上了冥教的分舵。
冥教的分舵在蕪湖的城內。
這些武林正道,將周圍的老百姓都臨時驅趕走,免得傷及無辜。
那些老百姓看見他們手中的刀劍棍棒,簡直都不用動員,紛紛的離開家躲的遠遠的。
班宏厚氣運丹田,舌綻春雷,他充滿內力的聲音迴盪在這一片的空中:“宇文決!班某今日特來討教!”
這就是班宏厚做人的特點了,他從來不會說什麼,你們是危害百姓還是禍害武林什麼的,我代表月亮消滅你們這些敗類之類的場面話。
他從來也不會妖魔化那些魔道,儘管對方行事跟他絕不相同,也從來不肯說他的敵人一句不是。
就是因為這樣,魔道邪道的人,對他也基本上毫無惡感。
偶爾發生個一些雙方的衝突,找他出面做調解,甚至那些魔道人也會賣他一個面子。
可是冥教卻絕對不在賣他面子的行列裡。
甚至,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一任新任的冥教教主。
宇文決穿著一身淺色的衣衫,從冥教教眾讓開的行列裡走了出來。
他與班宏厚面對面。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班宏厚,班宏厚在他眼裡只是一個普通的正道人士,沒有絲毫的特點。
甚至他當時的心神大部分都用來尋找蕭仁了。
可是看到他的班宏厚就不同了,他簡直是震驚的都要失態了。
為宇文決的相貌。
不是他為長的俊美宛若天人——當然這成分也不能說一點也沒有,也不是為了他此時鬼魅妖異的紅色雙眼,而是為了他眉宇間的那種熟悉的樣子。
“你、你就是宇文決?!”班宏厚驚訝的說道。
“本座正是宇文決。”宇文決神采飛揚,根本一點也看不出他現在是走火入魔的狀態。
班宏厚一時之間如同卡殼一般,他想要問問宇文決的身世,可是在這種場合,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說出口。
宇文決眉毛一皺,他找不見蕭仁。
他沒來,或者是躲在人群裡了。
也好,宇文決暗想,正好可以避免正面對上。
“宇文決!你交出藥人,我們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那個一直正氣凜然手握證據的男人見班宏厚不說話,還以為他的社交障礙犯了,就自動自覺的上前叫陣。
“放肆!”宇文決雙眸如同利劍一般的射向那人,他傲慢的說道:“你是何人,敢與本座這麼說話。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舌頭!”
“我、我是柳葉劍梅莊!”梅莊被他血紅的雙眼一看,頓時如同掉到冰窟裡,說話都不利索了。
好厲害,這就是九冥神功的威力?!梅莊驚駭。
“無名小卒也敢大放厥詞。”宇文決露出一個冷笑,他看向班宏厚,嘲諷的說道:“怎麼?現在班盟主連說話也需要別人代言了?”
梅莊被宇文決侮辱性的話語說的滿面漲紅,他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他明明是江南出名的劍客。
班宏厚的人際交往困難是出了名的,此時宇文決也以為他是犯了這種毛病。
班宏厚面露難色。
黃博知這個時候挺身而出,他說道:“宇文決教主,又見面了。為了武林的和平,請你把劫走的藥人交出來。只要你肯把藥人路數歸還,今天我保證,在場的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會冒犯冥教。”
意思是只要冥教肯把藥人交出來,他們今天就不跟冥教動手。
可是宇文決根本就不知道藥人的事情,他如果真劫走了此時也不會交出來。
“我冥教沒有這藥人,你們又待怎地?”宇文決道。
“不可能,明明我們在藥人曾經藏匿的地方撿到了你的手帕,有此證據,你還不承認?!”梅莊舉起手中的那塊手帕。
宇文決定睛一看,那特徵如此明顯,他怎麼會認不出來自己的東西。
“本座不知道你們怎麼得到的這塊手帕,可是藥人的事情不是我冥教所做,如果你們強要賴到我教頭上,我們也不會客氣的任憑你們誣賴。有什麼本事就都拿出來吧!不要囉囉嗦嗦。”宇文決現在只想大打一場,痛痛快快的廝殺一場。
九冥神功走火入魔之後,殺戮也是發洩的一種方式。
班宏厚一見他有動手的意思,終於不再糾結,他驚呼了一聲:“等下……我還有話說……”
可是宇文決卻沒有耐心的去聽,他抬起手掌,就運起內力,幽冥掌直接就向著班宏厚打去!
班宏厚沒有餘力再說話,只得接招。
這邊打起來了,那個梅莊左右看看,大喊一聲:“我們上,助班盟主一臂之力!”
在他的帶頭下,正道武林俠士,衝著對面的冥教分舵教眾殺了過去。
雙方的人馬立刻就絞殺在了一起。
黃博知跟衡鐵新倆人自持身份,倒是沒有跟那些普通的的教眾交手,反而是留在這邊,注視著正在交戰當中的班宏厚跟宇文決。
“怎麼回事?!”黃博知驚訝。
“為何班盟主竟然束手束腳?”衡鐵新眉毛擰了起來。
可不是,那邊班宏厚跟宇文決對招竟然像是在顧忌什麼,只是在防守,根本就沒有一絲攻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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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蕭仁跟莫羽昕兩個都不見人影。
到了這邊,確定了宇文決真的在這邊,那些人紛紛的往前邊去了。
蕭仁卻是打死不肯往前走了。
他不走了,正為他擔心的好兄弟典範莫羽昕自然不可能丟下他不管。
莫羽昕是苦口婆心勸他,蕭仁是不為所動,最後莫羽昕沒辦法,直接上手拉他。
蕭仁竟然耍賴了,他抱住了路邊的一顆大樹不撒手。
莫羽昕是又氣又笑,還真不知道他竟然能這樣無賴。
“你這樣逃避有什麼用處?”莫羽昕氣急了,直接揭破了蕭仁不願意聽到的事實,“再怎麼樣你那個朋友也是跟我們正魔不兩立,是敵人,終究有這麼一天刀兵相向。如果他要殺你,你逃避有用?”
“阿決才不會殺我!”蕭仁不假思索的反駁,然後他就閉住了嘴巴。
“行了!我早就猜出來了,在烏尤山麓還有姬美鳳哪裡救咱們的就是冥教的教主宇文決吧。”莫羽昕心平氣和的說道。
“既然你都猜出來了,我也就告訴你吧。”蕭仁沮喪的說道,“我們是在後來成為的朋友,他對我真的十分好。我不能因為立場的不同就對他動手,而且,我也相信他是不會殺我的。”
“你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對他動手?”莫羽昕懷疑的看他,“即使他是一個惡貫滿盈,殺人盈野的魔教大魔頭?”
“嗯。”蕭仁抱著樹,動作艱難的點頭。
“你這還號稱是仁義正直的鏟惡鋤奸的大俠?”莫羽昕頭疼的說道,“之前誰跟我打聽哪裡有大惡人,說要去收割這些人的項上人頭的?”
“那不一樣,那些人又不是我的朋友!”蕭仁理直氣壯的說道。
莫羽昕見怎麼說,蕭仁也是堅持自己的那一套道理,他只得說道:“你現在在這裡磨蹭,也不怕你那朋友,死在你義父的刀下,或者是我師父的劍下。”
“不會的,”蕭仁對阿決的信心還是很足的,“他們又不會一起上,總要講究個身份啥的。只要他們不一起上,阿決是絕對不會輸的。”
“你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莫羽昕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說道,“即使是不會輸,可是你就不怕出現同歸於盡的結果?”
“啊?”蕭仁抬頭看他,把手鬆開了,“這我真沒想過。”
“冥教教主的身份和傲氣,註定他是不會做出逃走的事情,所以除非是兩敗俱傷,或者是同歸於盡,不然是不會有別的結果。”
“那怎麼辦?”蕭仁是真的沒有想過,他只是知道打不過跑就完了唄,卻沒有想過宇文決根本就不會做出逃走的事情。
他的性格不允許他這麼做,他是寧願戰死,也不會為了性命而沒有尊嚴的逃走。
“我怎麼知道!”莫羽昕沒好氣的說道。
這種場面,已經不是他們這兩個人情願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事情。
別說小小的私情根本就不能抹消冥教對這個江湖正道的威脅,以他倆的人言輕微,也阻止不了這已經交上手的雙方勢力。
他們倆的能量還沒有大到那種程度。
“那趕緊過去吧。”這下不用莫羽昕拉,蕭仁直接就跑著走在了前邊。
“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莫羽昕吐槽一句也趕緊的跟上去了。
結果還沒跑到交戰雙方的中間,突然一條訊息就叫蕭仁差一點的就趴下了。
“系統提示:前方出現需要拯救的生命,宿主蕭仁請儘快處理。”
“溫馨提示:如果失敗,將會損失大量的人品值。”
“啥?!”蕭仁傻眼了。
這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啊。
雖然之前他做的善事從來也沒有失敗過,可是系統的提示也從來也沒說過失敗會扣除人品值的,還是扣除大量的人品值!
咋回事?
蕭仁扒拉開腦海了的系統,直接的就向著系統詢問。
現在他的好感度上去了,對於已經出現的系統提示要求更加詳細的解釋,系統還是會賞臉給他的。
“系統提示:詳解:將要損失的生命,是本來不應該死去的。提前死去將會影響本時空的歷史,所以請宿主蕭仁謹慎處理。”
還沒等蕭仁整明白,雪上加霜的事情發生了。
“系統提示:失敗,-5000人品值!”
蕭仁猛的抬頭往戰團的中心看去,正好看見宇文決的手血淋淋的從一個男人的胸口抽|了出來。
“我艹!死天道!你這是逼我嗎?!”蕭仁破口大罵。
宇文決轉身,他的袖口因為他的動作飄蕩了起來,手腕口的部分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的手掌重重的擊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頓時被震裂了心肺,當場斃命。
而這邊,天道系統馬上就做出了反應,告訴蕭仁那個人搶救也沒用了。
“系統提示:失敗,-10000人品值!”
蕭仁已經顧不得震驚天道的艹蛋,他焦急的往著中心靠了過去。
宇文決本來不是跟班宏厚在對戰嗎?怎麼會突然打殺起武功低微於他的普通正道俠士了。
說實話,宇文決自己都不清楚班宏厚是怎麼回事。
對方跟他打的時候明顯的沒有盡心力。
宇文決現在內力激盪不休,正式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的時候,自然就不耐煩跟他斡旋。
轉身就投入了身後打的正熱鬧的人群裡,看著對方不是自己的教眾,就往死裡下手打。
偏偏班宏厚被他撇開之後,黃博知見狀就要衝過去接戰,卻被班宏厚橫生枝節的攔住了。
“班盟主!你這是作甚?!”黃博知意外,語氣也嚴厲起來。
“等等!黃大哥!”班宏厚神色焦急,卻不在說話,直接對著他傳音起來。
黃博知面上顯露出驚訝的神色,緩和了一下,“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不過這個時機也太不湊巧了,現在這個局面可怎麼收場?”
班宏厚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剛才根本就來不及說出來,就……”
衡鐵新這個時候也從另外一個方向過來,他顯然也看見了這邊異常的情況。
“班盟主,你為何阻攔黃幫主?”衡鐵新道。
“班盟主另有隱情。”黃博知說道,“這次不宜跟冥教再做太過的糾纏,如果要是結下太大的仇怨,班盟主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哦?什麼事情比藥人的控制更加的重要?”衡鐵新不解。
“如果證實了那件事情,說不得就能在宇文決的頭上套上一個籠頭。”黃博知說道。
“黃兄……”班宏厚苦笑。
“你就是心腸太好!”黃博知說道。
這邊三人說話,想要終止這場戰鬥,可是宇文決怎麼肯,他猶如虎入羊群,殺的正上勁。
黃博知三人不得不輪番的上前與他打鬥,可是卻都是遊鬥,並不跟他正面交鋒。
宇文決以為這些在消耗他的內力,心中冷笑一聲,轉身不理,專心的殺起那些正道人士來。
班宏厚他們一看這樣不行啊,雖然是有苦衷,不能再對宇文決下死手,可是也不能就這麼讓他屠戮下去。
班宏厚是一直尋找時機對宇文決說話,可是卻沒有機會。
誰能讓宇文決停下來?
班宏厚心中暗自叫苦。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不小吧o(* ̄▽ ̄*)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