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有種感覺。”
晴明靜靜地看著正在收拾行囊的迦南。
“你,其實是個相當危險的存在。”
“?”
迦南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發言弄得滿頭問號。
“你怎麼突然得出這麼個結論的?”
“不。並不是突然得出的。”
晴明垂下眼眸,慢慢地摩挲著手中的摺扇:“你剛來的時候,般若曾說起過,在你身上感覺到了與自己相似的氣息。書翁也說過類似的話。”
“有嗎?”迦南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雖然大部分的記憶都很模糊,但迦南對於自己前世的為人多少還是有點數的。雖然做事有點莽,存在造成誤傷的可能性。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能夠稱得上是“危險”的點吧?
“雖然我前世的確不像個女孩子,經常舞刀弄槍,但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
“嘛。就當是這樣吧。”晴明配合著轉移了話題。
既然本人沒有注意到,他也就沒必要再多說什麼了。反正,不管是哪一世的她,都只會對自己的敵人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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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有件事想問你。”
迦南從行囊裡翻出一張繪著紫色花紋的半遮面式狐狸面具:“這個是?”
“賣藥郎讓我轉交的,大概會派上用場。”晴明端起旁邊的茶杯,輕啄了一口:“你就帶著吧,正好能遮一下臉。要是被當成通緝犯可就麻煩了。”
“你就不能盼點好嗎?”聽了這句話,迦南放下面具,不滿的撇了晴明一眼,“安心吧。我自有分寸。有姑獲鳥和鬼切跟著,不會出事的。要是有變故,我會跟你們聯絡的。”
看著迦南認真收拾東西,晴明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以前那個在陰陽寮裡和大夥嬉笑打鬧的假小子。
“你比以前沉穩多了。”
“人總是會變得。不是嗎?我覺得自己現在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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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的。人們三個一群兩個一夥的湊在一起,面色凝重地議論著什麼。
“啊,真是受不了。”
“每晚都是如此,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小小的茶屋外,幾名年輕男女聚在一起,神情凝重的議論著什麼。
“真讓人不舒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就算是在白天也感覺不安全。真可怕。”
“只要一入夜就會有人被擄走,真是太可怕了。”
“聽說昨晚又有個旅行者失蹤了。這次好像是東邊的那間旅店。”
“真是太滲人了。”
“失禮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幾人的談話:“方才聽聞幾位談論旅店之事。若方便的話,還請幾位幫忙指路。”
“啊。順著這條路一直走,靠近河畔的街上就有一間叫柳屋的小旅店。”
指完了路後,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問路人的身上。那是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女,穿著淺桃色的二尺袖和絳紫色的行燈袴,腰間斜挎著小包,背後揹著一柄藏藍色和傘,完全一副旅行者的打扮。
其中一個年紀稍張的男子遲疑的問道:“姑娘你……是一個人?”
“不。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只是暫時分別行動。我在找住宿的地方,剛好聽到幾位在談論。”
“不是一個人就好。不是一個人就好。”
較為年長的女子神情緊張的叮囑道:“姑娘你可記住了。千萬別一個人行動。最近幾天只要一入夜,就有獨行的旅行者失蹤。”
“多謝提醒。”少女笑著像幾人行了個禮:“那麼,我先告辭了。”
在少女走遠後,幾人又小聲的議論起來。
“真漂亮啊。”
“很懂禮貌,可能是哪家的大小姐吧?”
“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希望別出事。最近實在是不太平啊。”
零散的片段飄入耳中,少女靜靜地聽著,嘴角扯出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
半刻鐘後,迦南走進了一家小小的旅店。
這家旅店的面積不大,一層被改裝成了居酒屋的樣式。讓迦南有些在意的是,這家店的櫃檯的位置很反常。其實剛才就有注意到了,跟其他店不一樣,這家店的位置相對比較背光。
“您好,我想住店。”
“來了來了。”身材魁梧的男人匆匆忙忙的從後廚走了出來。
“住店是吧?就您一位嗎?需要給您準備晚飯嗎?”
“是的。晚飯就不用了。我今天有點累,想提前休息。住宿費明天再給可以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店主笑的比剛才更加熱情了。
“這樣的話,您就住二樓最裡邊的那間房吧。我能保證沒有人會打擾您的休息。稍後我會把被褥給您送過去的。”
“那就麻煩您了。”
在店主送來被褥之後,迦南關上房門,從背上取下了“和傘”。
“抱歉了,鬼切。可能要麻煩你繼續裝一會兒傘了。”
迦南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安撫鬼切微微顫抖的刀身。
雖說這個時期的禁刀令並不嚴格,只要不帶著武士刀出入人員密集的公共場合就行。但出於謹慎,她還是讓鬼切暫時變回本體,並在刀鞘上是加了一層幻術。
不只是鬼切,就連姑獲鳥也一樣。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姑獲鳥先一步出發,化形成近似麻雀的形態幫忙搜集情報去了。
不過在迦南看來,這種做法是實在是太委屈他們了。
總之,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儘快搜情報。幸運的是,很快就會有情報自己送上門了。
隨著月亮升起,原本喧囂的街巷快速歸於寧靜。或許是近日發生的事件所致,此時此刻,整個鎮子都充斥著一種詭異的靜謐。就連向來歌舞昇平的花街,也彷彿被人摁下了靜音鍵一般。唯有閃爍的燈火,靜靜傾訴著屋內的密事。
慢慢地,平緩寂靜的空氣之中,混雜進了些許異樣的氣息。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潛伏在陰影深處,蠢蠢欲動著。
旅店的房門被悄無聲息的拉開了,一個黑影從走進房間,朝著熟睡中的少女伸出了利爪。
下一秒,那對尖利的爪子變與身體分離。緊隨其後的,是自胸口傳來的劇痛。
“鬼切,砍頭。”
不等他反應過來,脖子的位置便傳來一陣劇痛。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已經身首異處。
“震字——雷光縛。”
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電光,如同鎖鏈一般將身首分離的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藉著閃爍著的電光,他終於看清了屋裡的現狀。
不知何時,周圍的空間發生了異變。原本樸實無華的客房如同被碎裂的鏡子一般流動、變形,構成了一個破碎扭曲、光怪陸離的怪異空間。
少女坐在一個懸浮著的小臺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臉上依舊掛著初見時那種溫和的微笑,但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充斥著冷漠與譏諷。
在她身旁,還站著一個人。那人相貌俊美的不可思議,周身卻充斥著令人膽寒的暴虐氣息。最讓人膽寒的是,那人雪白的髮間,長著兩隻猙獰可怖的紅黑色鬼角,以及在他身側漂浮著的巨大鬼手。
“您好啊。店長先生。”迦南笑著打了聲招呼。
“或者,叫您‘食人鬼’會更貼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