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時,織女出事了。
彼時餘燼正在給族人示範怎麼用石磨榨油,留下照顧織女的雌性匆匆跑來:“巫,織女的情況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餘燼微怔:“怎麼回事?”
這一路過來,織女的情況都沒有變化,餘燼照常用名貴的藥材吊著她的命,本以為等到羊角平安回來就行了。
誰也沒想到,織女的病情突然惡化了。
“不知道啊,她渾身比上回還燙,全身都通紅通紅的,嚇死個人哩!”
聞言,餘燼忙跟著族人回去。
就像族人說的,織女全身發起熱來,痛苦的皺著眉頭無意識的呢喃。
“織女?織女?”
餘燼抿了抿唇,心急如焚:“羊角還沒回來麼?”
沒人能回答她,再說雲頂峰那麼艱險,眾人其實對羊角能不能回來都存懷疑。
“好,好疼……”
織女臉色通紅,嘴唇卻乾燥的起了皮。
餘燼翻出須彌芥子裡的藥箱,對著一堆各種各樣的藥發愁。能用的藥都用了,織女病情突然加重,說明這些藥也沒用了。
雙面蛛果還能怎麼解?還能怎麼解……
突然,餘燼在藥箱夾層看到一根火紅的翎羽,她一怔,撿起來看了看。
這是根鳳翎的顏色,比起長明純正了不知凡幾,若是長明在場,就會認出,這是真正的鳳凰羽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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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毛麟角自身就是舉世罕見的珍貴東西,這根更是她歷劫時褪下的。鳳屬火,當今世上大抵沒有什麼的火毒能比上鳳翎了。
只是……鳳翎只能燒成灰燼入藥,這世界的凡火卻是半分奈何不得鳳凰羽翎。
她如今法力全失,亦是沒有辦法。
難道上天註定要讓織女命隕於此麼?
“巫,怎麼辦啊?織女她好像快不行了!”
族人用沾了雪水的巾子擦拭織女臉上的汗,雖然當初織女發狂時,族人對她又怕又恨,但真到了死生面前,大多數人心底都是善良的。
餘燼看著她,突然福至心靈。
古如今諸神寂滅不假,可她身邊就有一個天道之子啊!一身堪比大聖人的氣運,甚至能化作火焰!
銀西的紫色火焰,一定能燒動鳳翎!
她回來時,銀西還在棕櫚樹林,餘燼不敢耽擱,忙叫族人去叫銀西回來。
雙翼狼能飛,不到一會兒,銀西便匆匆趕回來。
去叫他的族人大概只說了有急事,卻沒說什麼急事,銀西一趕到,攬著餘燼的手臂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確定餘燼沒事後才松了口氣。
“怎麼了?”
餘燼被他的動作弄得好笑,白了他一眼,正色道:“織女的病情突然加重了,恐怕等不到羊角回來。”
銀西皺眉:“怎麼會突然加重了?現在怎麼辦?要不我連夜趕去雲頂峰?”
雖然族中眾人都反對他們兩個以身犯險,但銀西這個人,本就習慣於擋在在乎的人面前承擔危險,自然不會怕雲頂峰的兇險。
當初答應羊角去,一是織女的毒有餘燼的藥壓著,二是感動於羊角的痴心。
餘燼嘆氣:“來不及了。為今之計,只能試試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不錯,雙面蛛果的毒屬火,而鳳凰是司火主神,鳳凰翎羽,可壓世間一切火毒。”
她拿出那根鮮豔的羽翎,離開特殊的盒子後,羽翎上燦爛的金光便遮不住了,彷彿行走的電燈泡。
莫名想起什麼,餘燼尷尬一咳,把羽翎放了回去。
銀西卻滿臉驚奇:“鳳凰羽翎?是長明的麼?可是當初長明的那根明明沒有這麼漂亮啊。”
說完,他發現巫的臉色不大好,直男遲鈍的神經意識不到什麼不對勁,他撓了撓頭,小心翼翼道:“不是麼?”
巫臉色介於糾結羞惱和羞澀之間,千迴百轉後,面無表情道:“不是!”
長明那血脈雜的不能再雜,末的都快到孔雀身上去的羽翎,和上神大人正兒八經的鳳毛能比麼?
沒眼力見的大狼!
銀西苦著臉,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索性奉行多說多錯原則,閉了嘴。
餘燼氣的一仰頭,把裝羽毛的盒子往他懷裡一拍,惡狠狠道:“教你的功法練的怎麼樣了?叫你過來就是讓你把鳳翎燒成灰燼!”
說到這個,銀西便想起了蹲在空地上練了一下午的可怕經歷,鳳毛麟角什麼的,估計不會比溼柴好點。
咽了口唾沫,大狼苦兮兮道:“我試試。”
鳳翎果然不是凡物,他那一下午宛若練進了狗肚子裡。
銀西默唸法訣,指尖剛冒出一小撮火,湊到鳳翎邊上,結果鳳翎閃出一團更為耀目的火光,直接把紫色小火焰給吞了。
餘燼在一旁眉頭直皺,宛如考察學生功課時不滿意的老師,將銀西不足的地方不留情的指了出來。
織女的症狀像是間歇性的,方才發作一會兒後,現在穩定了許多。
但誰也沒有把心放下,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發作會在什麼時候,會不會更猛烈更嚴重。
人命關天,賭不起。
終於在失敗了不知多少次後,銀西已經能喚出不小一股且穩定的火焰了。
他將紫色火焰接近鳳翎,鳳翎上的金光一閃,似乎感受到不是對手,默默地縮了回去。
鳳翎燃成灰燼,餘燼找出之前準備好的藥,混在一起煎,總算在下一次發作之前將解藥做好了。
“巫,您也累了一天了,喂藥就由我來吧。”
一直照顧織女的是個看上去忠厚老實的人,臉膛被吹的紅黑,搓著手不安道。
餘燼沒有異議,將藥遞給他,柔聲道:“有勞了。”
“誒,不敢不敢,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族人猶豫了一會兒,又道:“巫,織女這病的這麼厲害,這藥真能治好她麼?”
上神大人挑了挑眉,心道你這是在質疑神明的東西?
“放心吧,這藥里加了一樣東西,一定能治好織女的。”
族人目光微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轉過去喂織女吃藥去了。
餘燼這一天確實也心力交瘁,伸了個懶腰,沒注意身後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