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在填飽肚子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摸了塊尖銳的石頭,把背對著她烤魚的巫師給殺了。
遊歷的巫師不可置信的目光,她至今記得。但大抵餘燼說的沒錯,她生來就是惡人,看到那目光,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激動到興奮。
她咧開嘴,笑的像厲鬼,給遊歷大荒的巫師上了最後一堂課:“千萬不要隨便救陌生人。”
之後,她扒下了老巫師的巫袍,代替了老巫師,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裡。
“餘燼,你自詡厲害,卻奈我何?”
躲在暗處的螻蟻,總為對敵人造成了一點點膈應便沾沾自喜。
卻說部落中,餘燼吃完飯還沒見織女回來,不免有些擔心,彆彆扭扭的戳了戳銀西的手。
“誒,我方才,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銀西:“啊?”
“就,對織女會不會太殘忍了?”
她到底沒經歷過這種事,不知如何妥帖的處理,被銀西堅定的選擇,她很開心。
此刻卻覺得有失周全,明明有更好的法子即照顧到織女又不會傷害她的。
銀西神色認真:“可是我們並沒有錯。巫給我看的書裡教了許多,其中便有一句話是說,既然不喜歡,就不要給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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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燼幽幽的想,哪本書?這麼不正經。
“總之,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該巫你自責,論錯,也是我處理的不好。但是我不後悔。”
大狼目光堅定,灼灼的看著她,餘燼乾笑一聲,沒再說什麼。
道理都明白,但人活在世上,事事都講個道理,本就沒道理。
她剛想著是不是去找找織女,便見織女走了進來,低著頭一言不發。
“織女!”
餘燼笑著喚了一聲,織女抬起頭來,目光呆滯。
這一眼,餘燼心中一跳,直覺不對,大喊道:“都散開!”
三三兩兩圍在一堆吃飯的族人尚未反應過來,便聽到織女發出一聲野獸似得嘶吼,然後直衝過來。
眾人這才發現,她手上竟然拿著火把!
“織女?你做什麼?你怎麼了?織女!”
織女像是聽不進聲音似得,揮舞著火把。
廚房本就堆放著柴薪,被這麼一點,星星之火剎那變成了燎原大火。
族人的尖叫聲,呼救聲中伴隨著織女神志不清的低笑:“是我的,他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她目標明確,直直衝著餘燼而來,大火燒起的那一刻,餘燼避無可避。
出去的路被織女擋著,她後退一步,織女便逼近一步。
抿了抿唇,餘燼忍著火焰的灼熱,一步步往後退,邊退邊喊:“全都退出去!”
慌亂的族人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譁啦啦的湧了出去。
山洞裡就只剩下餘燼,銀西,和織女。
以及漫天的大火。
銀西身後的雙翼隱隱若現,似乎在考慮化作原身逃出去的可能性,滾燙的熱浪裡,喉頭幹的發疼。
餘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搖了搖頭。
“火太大了,衝不出去的。”
汗水像雨一般浸溼了兩個人,而織女卻渾然未覺,仍步步逼近。
“她好像被控制了?”
織女目光空洞,顯然神志不清,可銀西卻沒有耐心去聽餘燼分析。
他寧可自己死,也不願讓餘燼被火燒到一分一毫。
火焰逐漸籠罩了整個山洞,織女驟然停下腳步,將火把擲了過來。
銀西腦海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將餘燼抱進懷裡,全身緊繃著,那一瞬間,好像有什麼從身體裡呼嘯而出。
四周一片靜悄悄的,空氣仍然灼熱,卻不燙人了。
餘燼從銀西懷裡掙出一個頭,透過大狼寬厚的脊背,怔怔的看著他身後。
一團紫色的火焰如有生命一般,從銀西背上迸發,宛如一雙翅膀。
而這雙翅膀,卻似饕餮,將那團火焰吞噬乾淨。
提著陶盆陶碗想衝進來滅火的族人也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這一刻的銀西,宛如神明。
銀西察覺到不對,睜開眼睛,而身後的紫色火焰也自覺的收了回去。
他看著乾乾淨淨的屋子,有點茫然,這乾乾淨淨是指,方才漫天的火焰,此刻丁點兒不剩了。
如果不是山洞被燒出黑色的痕跡,他幾乎要懷疑方才那一幕是一場夢。
而織女,在火滅的那一刻,晃了晃身子,竟不顧一切的朝餘燼衝來。
餘燼推開銀西,側身躲開。織女的身手本就不怎麼樣,這會兒沒有理智,一腔蠻力更是沒有章法,在餘燼眼裡宛若慢動作。
擦肩的一瞬間,餘燼一個手刀劈下,織女微微掙扎一下,便暈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銀西匆匆回來,拉著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確認沒受傷後微微松了口氣,指著織女皺眉:“她怎麼了?”
織女臉色蒼白的像死人,氣息也很微弱,餘燼皺了皺眉,蹲下身子摸著她的脈搏,又掀開她的眼皮和舌頭看了眼。
“好像是,中毒了……”
餘燼不太確定,只是一個猜測,具體的,她還得翻閱古籍才能確定。
總之,這一番兵荒馬亂後,眾人都是心有餘悸,且累的不行,餘燼讓人把織女抬回屋裡再說。
被叫到的人卻紅著臉不肯動。
餘燼挑了挑眉,淡淡的看著他。
那人憋了半晌,氣道:“巫,你之前一力保這個外人,咱們沒說什麼,可是你看,她今天晚上做的這叫什麼事?”
“是啊是啊,太危險了,誰知道她會突然發瘋啊,留著她真是太不理智了……”
人群中響應聲不少,都很不服氣。
餘燼揉著眉心,突然冷下臉,沉聲道:“本尊還叫不動你了麼?”
解釋的話說了太多,她覺得疲憊。
族人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什麼,背起織女回了小山洞。
對織女中的毒,餘燼影影綽綽有個猜測,她知道,必須快點製作解藥,否則織女的情況很危險。
只是,這種毒是難得一見的奇毒,金河部落這種窮鄉僻壤怎麼會有?織女不過是出去走了一圈,連部落都沒出去,怎麼會中這種毒?
難道,部落裡混進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