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有人在這裡等著他們。
花說過的那些話再次浮上心頭,餘燼眸光微冷,幽幽道:“這麼看來,是有新朋友在這裡等咱們了。”
話音剛落,濃霧中傳來一聲鷹嘯,一隻半人高的老鷹俯衝而來,利爪泛著森冷的光。
銀西說了句:“在這等我。”
便伸展雙翼迎了上去,鷹狼在濃霧中交手。利爪摩擦時迸出火光,餘燼看不清情況,倒也不怎麼擔憂。
這情況,銀西綽綽有餘。
趁著他們纏鬥的功夫,餘燼觀察四周的情況。
但凡陣法皆有陣眼,破了陣眼才能破陣。只是這峭壁之上,行動不便,隨處都有可能藏著陣眼,頗為棘手。
想在須彌芥子裡找找有什麼東西能用,翻了一圈,還真被她找到了。
一架簡易望遠鏡,雖然小,但精密度卻是十分靠譜,在濃霧中也能清晰視物。
調整了一下聚焦,餘燼把護手綁在一旁的樹枝上,背對著峭壁站好,開始用望遠鏡觀察。
往下看,方才他們上來的地方沒有異常,地面上甚至還放著登山包。
然而不管她怎麼調整視角,都找不到春。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他們現在處於陣法虛構出的空間裡,目之所及,皆為虛幻。
而他們,居然在什麼時候入陣的都不知道。
餘燼收回望遠鏡,神色凝重。
空中,銀西橫拍一爪,將那只老鷹抓住,狠狠撕裂了對方的翅膀,鷹嘯慘烈,被撕成兩半。
銀西扔下屍體,正打算回來,餘燼瞳孔猛縮:“銀西!”
兩半血淋淋的屍體憑空變成兩隻,繼續衝過來。
那一瞬間,銀西身後暴漲出紫色火焰,轟然吞噬對方。這次,老鷹終於徹底化為灰燼。
飛回餘燼身旁,銀西凝重道:“巫,我們得先找個地方站住腳。”
他們現在處於半空的位置,尷尬的不上不下,但若是一直這麼依附牆壁站著,遲早會力竭。
餘燼點了點頭,眼角餘光撇到一顆歪脖子樹,示意銀西往那去。
好在崖壁雖然陡峭,兩人硬體設施都十分得力,很快就爬了過去。歪脖子樹從懸崖縫隙里長出,足夠粗壯,讓兩人坐下歇歇腳。
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停穩,餘燼開始分析現在的情形,尤其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大荒之中,是否真的有神秘而強大的勢力,盯上了他們,要與他們為敵。
銀西聽完,輕笑搖頭:“巫,你覺得,三大部落如何?”
“從前對我們而言,如同龐然大物,現在不然。”
銀西點頭:“對,龐然大物。大部落看小部落,就像巨人看螻蟻,如果真的有這樣的部落存在,為何不直接攻打我們,而要煞費苦心的做這些?”
餘燼撇了撇嘴,小聲嘀咕:“沒準是吃飽了沒事幹呢。”
“什麼?”
“沒什麼,我說,那我們現在的情況,作何解釋?”
銀西雙手環胸往後靠,沉吟道:“說不準這是黑陶部落的自保手段——”
話音剛落,銀西整個人往後倒去,餘燼腦海霎時空了一下,失聲尖叫:“銀西!”
下一秒,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銀西悶哼一聲,嘶道:“我沒事,巫。”
恐懼感攝住心臟時,心跳的飛快,腦袋供不上氧似得空白,聽到銀西的聲音後,一切才有慢慢的落回原地。
餘燼驚魂未定的松了口氣,走過去一看,才發現茂密的樹枝後面,是一個山洞,洞口不大,而且很隱蔽,因此他們一直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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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裡面有東西,你下來看看。”
山洞裡傳回銀西的聲音,空蕩蕩的迴響,餘燼翻開樹枝跳了下去,不高的距離,幾秒的功夫,她突然落進一個懷抱中。
從懷裡摸出火摺子吹亮,餘燼抬高看了看這個山洞。
原始人沒有文字,他們結繩記事,最直觀的文字是圖畫。
這個山洞裡,滿滿的,都是壁畫。
而且看上去年代頗為久遠。
餘燼默了一瞬,怔怔道:“這是什麼地方?”
壁畫能給她答案,她湊近看了看,發現這些壁畫是記事的,從入口開始,一直綿延過去,在記載一件聲勢浩大的事。
在原始部落,能這麼大陣仗的,只有一件事——祭祀。
這幅壁畫記載了一個祭祀場景,問題是,壁畫上面的部落是誰?
從第一幅看開始,簡略的畫筆勾勒著十幾個穿著獸皮的原始人跪在一座大山下,用五體投地的姿勢跪拜。
銀西指著山道:“這座?”
餘燼點了點頭,不過壁畫上的山四周還沒有霧氣繚繞,不過也不排除是壁畫表現手法的問題,沒畫出來。
這壁畫上畫的應該就是黑陶部落了,是他們的祖先來到這裡的情景麼?
接著往下看,這幅壁畫上,之前那十幾個人和一群野獸對峙著,突然出現了另一群人,拿著武器,然後那些野獸不見了,兩波人聚在一起,簡略的線條勾勒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幅畫說的應該是,黑陶部落的祖先來到這裡,受到了野獸的襲擊,出現了另一群人,幫他們趕走了野獸,他們成為了朋友。”
這不難理解,原始世界並非處處適合人居住,如同很久以前的金河部落,也是行蹤不定的遊牧部落。
而原住民一般都會給予幫助,同為獸人,做朋友能一起面對野獸,總比做仇人好的多。
餘燼本以為這講的是個真善美的故事,誰知下一幅畫,畫風急轉直下,凌厲的筆鋒,赤紅的顏色,彷彿在叫囂著憤怒,要透過這經年累月的牆壁呼嘯而出。
壁畫上,後來出現的那群人獰笑著站在山頭,而之前的那幫人躺在地上,這不知是用什麼顏料畫上去的,鮮活豔麗,刺目的紅宛如真實的血。
這些人,都死了。
餘燼皺眉,有些看不明白。
後來出現的這群人,難道才是黑陶部落的祖先?那這種堪稱黑歷史的往事,不埋在地裡爛掉,還畫出來作甚?
時時刻刻提醒子子孫孫,你們的祖先卑劣而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