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李自成的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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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關城門，不要讓他們衝進來。”
這個時候，劉宗敏戰場洛陽西城門樓上，看著外面完全淪為屠殺物件的部下，心中是既驚又怒。
但更多的是惶恐，他擔心飛羽騎兵營的將士，會趁機掩殺衝進洛陽城，奪下洛陽城西門。
誰知道，後面還有沒有跟著李子霄的其他大軍啊，劉宗敏此時只得大吼著，讓下面的匪兵立即關閉城門，阻止飛羽騎兵營衝進城內。
“可是，大將軍，城外還有很多咱們的兄弟，沒有撤回來呢！”一個老匪兵猶豫的對劉宗敏說道。
“媽了個巴子，老子讓你關城門，你哪來這麼多廢話。趕緊帶人關上城門，再囉嗦，老子先砍了你。”
劉宗敏怒吼著，揮舞著手裡的長刀，對著那個老匪兵比劃著。
嚇得那個老匪兵再也不敢多言了，趕緊帶著十幾個匪兵，衝到洛陽西城門下，推動沉重的城門，將城門關上。
毫無疑問，還在城外的那些匪兵，直接讓劉宗敏放棄了。
啊啊啊！
慘叫聲在城外此起彼伏的響起，面對高速賓士而來，揮舞斬落下的馬刀，那些匪兵即便是再兇悍，也根本難逃一死。
“分隊，散殺！”
霍剛率領著飛羽騎兵營，在鑿穿出城的數千匪兵陣後，下達新的命令。
然後，只見原本組成一個整體，組成矢鋒陣型的飛羽騎兵營，立馬四散而開，變成了幾十股小規模分隊，然後轉身追殺那些漏網之魚。
很快，在洛陽西城郊外，就看不到多少能夠站著的匪兵了，留下的是一地屍體，鮮血橫流。
“放箭，給老子放箭！”
這個時候，劉宗敏在城牆上，氣急敗壞的喊道。
嗖嗖嗖！
然後，便有稀稀拉拉的箭雨落下去。
而霍剛本就沒打算帶人衝進城內，他們只是在洛陽城下進行一番示威後，然後轉身離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一聲怒吼在劉宗敏的背後響起，原來是李自成帶著牛金星，宋獻策等人趕來了。
原本，李自成對於劉宗敏手下實力，還是非常自信的，相信就算李子霄派出精銳過來，也絕對討不了好。
可是，此時當他登上城牆，看到的一幕，卻是城外遍地匪兵屍體，而霍剛正率領飛羽騎兵營在洛陽西城門數里外佇立。
“闖王。”劉宗敏看到李自成過來，也是老實下來，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囂張跋扈。
“誰讓人下令出城迎戰的！沒看到那是李子霄手下的精騎嘛，在伊陽的時候，你沒見識過這支騎兵的厲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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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你竟然敢派兵出城，真當你的手下是不死的了，人家那可是騎兵，精銳的騎兵，不是以往那些明軍廢物。”
李自成對著劉宗敏上來，就是噼裡啪啦一陣臭罵。
這個時候，當看到城外遍地慘被屠殺的匪兵屍體後，李自成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劉宗敏下令讓這些匪兵出城迎戰的。
此時也就李自成敢這樣對劉宗敏臭罵，而他只是鐵青著臉，不說話，也不認錯。
“闖王，好了，這個時候再追究劉將軍的過失，已經沒什麼用了，重要的是，咱們現在要搞清楚。
這次來的，僅僅是李子霄手下這麼一支騎兵呢，還是李子霄藏匿在汝州城的所有精銳都來了。
如果僅僅是來的這麼一支兩千餘人的精騎，那還好，要是李子霄在汝州城的精銳，全都來了，那咱們可就麻煩了。
咱們已經連續征戰兩個多月了，又剛剛強攻下洛陽城，此時人困馬乏，急需休整，絕不可與李子霄的大軍決戰啊！”
或許李子霄成功的瞞過的盧象升，但牛金星和李自成兩人可是知道，李子霄在汝州城還盤踞著一支近兩萬餘人的精銳軍隊。
像城外這支精銳的騎兵，也不過是汝州城白龍軍的一部而已。
此時，大明朝廷是絕對派不來援軍的，唯一對他們有威脅的，就是汝州城李子霄這支人馬了。
李自成不得不承認，牛金星說的沒錯。
此時他的流寇大軍確實不宜再繼續征戰了，而且還是要面對李子霄手下的精銳人馬。
聽完牛金星的話後，李自成便不再呵斥劉宗敏，但心裡的氣還沒消，臉面黑得跟個鍋底似的。
“李過和劉體純兩人在汝州城，幹什麼吃得，當初讓他們過去，主要不就是為了監視李子霄在汝州城的人馬嗎？
現在人家都打到咱們家門口了，他們兩人竟然連個訊息都沒傳回來。”
牛金星的話說完後，李自成陰沉著臉，還在消氣呢，倒是一旁的宋獻策開口說道。
“不好，李過和劉體純兩人危險了。”
結果，宋獻策的話剛說完，一旁的牛金星臉色就驟變，驚呼出來。
“軍師，怎麼了？”宋獻策不解的問道。
此時，牛金星的臉色也很難看，直接對李自成跪下，說道：“闖王，屬下有罪，考慮不周，此時就怕李過和劉體純兩位將軍危險了。”
“聚明啊，此話怎說？”李自成看到牛金星這麼模樣，也是不解，問道。
“闖王，屬下這個時候才想明白，咱們從一開始就上了李子霄那卑鄙小人的當了啊！”
牛金星咬牙切齒，面露不甘之色，繼續說道：“如果屬下所料不錯，此時就怕李過和劉體純兩位將軍所率三萬大軍，已經被李子霄在汝州城的人馬圍困住了。
而這次，趕到洛陽的估計只有這麼一支騎兵了，他們是來給咱們提醒的，提醒咱們該履行承諾了。
否則，他們接下來就會一口吃掉，李過和劉體純兩位將軍所率人馬，然後揮軍北上，再來進攻咱們。
李子霄他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闖王會履行承諾，當初他讓闖王派李過和劉體純帶兵進攻汝州城。
一方面，他確實想糊弄洛陽的盧象升，保全自己的實力，但同樣的，他的目標也是李過他們啊！
只要咱們打下洛陽城，李過所部轉眼就會成為，李子霄用來威脅咱們最好的籌碼。
如果屬下所猜不錯，此時成為率領這支騎兵精銳的，即便不是李子霄本人，估計也是他手下一員大將。
此時，這支騎兵來，就是給咱們下最後通牒的，要麼咱們履行當初的承諾，要麼咱們雙方立即開戰。”
牛金星一字一句的說著，而每聽完一句，李自成的臉色，就更黑上一分，嚇得周圍手下全都不敢出聲。
噌！彭！
突然，李自成猛地抽出腰間的鋒利長刀，對著旁邊的城牆上，狠狠砍了一刀，崩飛一大片碎石屑。
“李子霄小兒，你欺人太甚！”李自成怒吼，身體一陣搖晃。
“闖王，闖王。”看到李自成身形搖晃，嚇得後面部將趕緊上去扶住他。
“放開，我沒事。”李自成剛才也是被氣得怒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腦袋暈了一下。
“闖王，都是屬下考慮不周，還請闖王知罪。”牛金星跪下請罪道。
“聚明，起來，此事不怪你，只怪那個李子霄太卑鄙，太狡猾。”
李自成親自扶起牛金星，然後問道：“聚明呢，你說，咱們此時該如何選擇呢？”
“以李子霄此人的脾性，絕對不肯吃虧，咱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戰，要麼緩。”
“戰，怎麼說？緩，又怎麼說呢？”李自成誠懇的問道。
“戰，就是闖王依舊選擇，不再履行當初和李子霄定下的約定，然後在洛陽整兵，準備迎接李子霄從汝州趕來，對我們的進攻。
只不過，如此一來，率先我們就要付出李過和劉體純兩人所率三萬人馬，被李子霄吃掉的代價。
緩，就是闖王繼續履行和李子霄的承諾，用六百萬兩銀子，換回李過他們，同時為咱們爭取一段休整的時間。
只要等闖王您在洛陽完成大軍的整頓和休整，到時候咱們是先南下剿滅，李子霄在汝州的人馬。
還是東進攻打開封，主動權都將把握在咱們手裡。”
牛金星說完這些後，便不再言語，這個時候該如何選擇，只有李自成能夠自己決定。
一方面是六百萬兩銀子，另外一方面，則是自己的親侄子李過，還有自己的心腹愛將劉體純，外加三萬大軍。
雖然，那三萬大軍多為老弱病殘，但依舊能上戰場，還是有用的。
“不行，李過不能出事，劉體純也不能死，此時我們更不能和李子霄開戰。可是，六百萬兩銀子啊，本王不甘。
他李子霄什麼代價都沒付出，就要白白從本王這裡拿走六百萬兩銀子，那可都是咱們用鮮血和兄弟們的性命換來的啊！”
李自成不甘心的吼道。
同時他心裡也不服氣，他已經連續被李子霄坑了三次了，第一次他在伊陽戰敗給李子霄。
第二次則是之前雙方交易時，李子霄狠狠坑了他一把，現在算是這一次，他已經第三次在李子霄手裡吃癟了。
李自成在心疼那六百萬兩銀子的同時，也咽不下這口氣。
其實，當牛金星說完此時李自成面臨的兩個選擇時，他就已經知道該怎麼選了。
因為，此時的李自成只能選‘緩’，絕不能戰。
先不說，李過是他的親侄子，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李過死而不救，劉體純也是他的愛將，他也不捨得放棄。
但最為重要的，還是李自成清楚，此時他只能選擇隱忍，‘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他也懂。
“闖王，小不忍則亂大謀啊！”牛金星在一旁提醒道。
“這麼說，聚明，你也傾向於緩了。”李自成看向牛金星，問道。
“是的，闖王。六百萬兩雖多，可能夠換回三萬大軍和李過、劉體純兩位將軍，更能為咱們爭取寶貴時間。
屬下覺得值了。
而且，剛剛屬下可是看了，單單咱們從福王府地宮內，查抄出的現銀、銅錢加起來，就足有五百多萬兩。
這還不包括福王府內，那些名貴字畫，珠寶等，還有城內其他勳戚貴胄，等咱們全部抄完。
屬下保守的估計，咱們至少能從洛陽城內，抄過價值兩千多萬兩的銀子，就算拿出六百萬兩給李子霄，對咱們也損失不大。”
李自成此時聽完牛金星的勸說後，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問道：“真能抄出這麼多銀子？”
兩千多萬兩，這個數字也極大的震住了李自成，他可真沒想過，打下洛陽城，能夠搜刮出這麼多銀子。
本來他以為，榨乾洛陽城，能搜出一千萬兩銀子，他都高興死了。
說到底，在沒打下洛陽之前，李自成也不清楚，像福王這種大明王爺，還有其他勳戚貴胄，具備多麼可怕的斂財能力。
正是因為有了洛陽的前車之鑑，等李自成打下京城之後，才會有了劉宗敏一個個對那些勳戚貴胄、皇親國戚，宦官商賈的嚴刑拷打，從他們嘴裡榨出最後一兩銀子。
到時候，京城的那些勳戚貴胄們，一個個撒謊都沒有，因為到時候李自成他們已經認準他們一個個鐵定富的流油。
“聚明，你能確保，李子霄拿到銀子之後，真的不會來進攻咱們了嗎？”
“以屬下對李子霄此人性格的瞭解，此人從不會做吃虧的買賣，此時進攻咱們，對他也沒什麼好處。
如果他拿到銀子，得到了好處，應該不會再來進攻咱們，至少屬下有七成把握。”
“七成把握，已經不低了。”李自成喃喃道，他對於牛金星此時已經足夠信任。
“好，本王決定再忍一次，六百萬兩，本王給了。”最後，李自成一咬牙，說道。
旁邊的牛金星聽到李自成這麼說，也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氣，生怕李自成被憤怒衝昏頭腦，此時就和李子霄爆發大戰。
“闖王，怕什麼，要戰就戰，六百萬兩銀子呢，絕不能便宜那個李子霄。”
這個時候，一旁的劉宗敏又不知死活的冒出來，叫囂著。
“你跟本王閉嘴，等回去再懲處你。”李自霄瞪了劉宗敏一眼，讓其不甘心的閉上了嘴。
“闖王，六百萬兩咱們就算要給，也要費一番手腳，至少咱們要確保將李過和劉體純兩位將軍所部，成功救出來。
此時，就先讓在咱們看看，率領城外這支騎兵來的，到底是李子霄本人，還是他手下其他將領。”
牛金星說著，便將目光望向了城外。
這個時候，還沒有多少人知道，李自成其實早就出海，都不在華夏了，牛金星等人還以為李子霄坐鎮汝州呢。
這也是讓他們非常忌憚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