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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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霄回到關家的第三天下午，陳胡就再次派人送信給李子霄，邀請他晚上再臨桂月樓一敘。
李子霄知道，陳胡應該已經從德王那裡得到了回覆，能不能合作，這次去了就知道了。
李子霄到了桂月樓後，陳胡已經在雅間裡等著他了。
孫曼做一邊親自為兩人彈奏琵琶，自彈自唱。
“上次李大人的提議，我們主子考慮過了，願意與李大人合作，不過也有些條件。”
陳胡接著把德王的條件說了出來。
李子霄認真的聽著，德王的條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總的來說就是願意合作，但要李子霄先立下投名狀，也就是先做給德王看看，到時候人家才願意付錢。
如果，李子霄行動順利，他們會如約付給李子霄商量好的費用。
同時從明年開始，德王會給他一千鹽引，並將揚州府寶應劃給他獨賣。
寶應在揚州府內，算不上人口密集縣，但還是有十萬人口的，李子霄也算是滿意。
他也沒指望，德王能將揚州府周圍的幾個人口大縣的官鹽銷售權，交給他獨賣，那可是一筆不小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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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李子霄幫德王打擊鹽販，繳獲的私鹽，德王也願意以每引六錢銀子回購回去，算是給李子霄的另一份好處。
除了這些外，德王還要求，不管在打擊私鹽販子中，出現任何意外。
他要求李子霄都不得說出和他們之間的交易，其餘的就沒有其它的條件了。
這個條件，也在李子霄預料之中。
總體來說，德王將他開出的條件，略微做了修改，對他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
這單生意要是做好了，他能從中獲利不少。
李子霄沒有考慮太久，直接回道：“好，王爺的條件，我李某人接受了，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陳胡聽了李子霄的話後，也是長松了口氣，笑著舉起來酒杯，回道：“合作愉快。”
大事談成，兩人都很高興，氣氛也跟著輕鬆愉快起來。
雖然合作剛開始，還有許多具體的事情，但兩人都不急於這一時，這些事需要慢慢詳談。
而且，李子霄不打算操心這些事，他會將接下來和陳胡接洽的事情，交給關道文去做，也算是變相讓關家和陳胡，甚至是德王攀上交情。
這樣一來，日後有利於關府在揚州立足，到時候沒人敢動關家。
孫曼長袖善舞，極會調節氣氛，李子霄和陳胡兩個大老爺們坐在那裡，一個舉人，一個武將，一個王府管事，一個遊擊將軍，本來是很難聊的到一塊去的。
可有孫曼在中間插科打渾，這氣氛倒是極熱烈的，三人酒喝的十分盡興。
李子霄雖說是個武將，一個練總，可他畢竟是個後世人，詩詞什麼的自然不及胡舉人，可論談起見識來，卻又不差於他了。
特別是李子霄也揚長避短，說起西域海外等風土人情，那博識更是讓陳胡欽佩不已。
明末這個時候，很多有見識的人都模模糊糊的知道了地球的概念，也知道了地球是圓的，不是天圓地方。
要知道，很多海外的紅毛子，此時都透過海路來到了大明，他們帶來了西方的資訊，東西方文明的交流，從這個時候已經興起。
只不過，隨著後面清朝建立，閉關鎖國，讓這種文化交流斷絕了而已。
像陳胡這種人，他們也知道海外有大陸，有許多國家，可他們知道的再多，也不如李子霄知道的多。
三個人今天都很高興，喝了不少酒，喝的痛快。
德王的合作條件已經開出來了，能不能真的得到這次機會，說到底還是得看李子霄自己的實力。
回到關府後，李子霄將和德王的交易告訴了關道文和關盛傑。
當李子霄告訴關家父子，為了寶應的官鹽專賣權，他將交給他們時，關家父子差點樂暈了。
關家父子拍著胸脯給李子霄保證，一定替他處理好這些。
隨後，李子霄更從關家父子那裡，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訊息。
私鹽販很多，而且還呈現了組織化的情況。
總體來說，現在揚州一帶的私鹽販有兩類，一種就是那些勢力雄厚的商團，有些是本地的豪紳商富。
總之都是有錢有勢的人，他們販鹽，數量龐大，直接用船從沿海之地將鹽運來。
然後，他們在各地早已經建有分銷網路，只負責將鹽運進來，然後在那些交通發達的水陸碼頭，把鹽下船，直接分給下一級的私鹽商。
其中，現在揚州最大的私鹽販子頭，不用說，就是以萬家為首的商團。
下面還跟著一幫子小弟，比如和萬家最親密的於家商行等。
下一級的私鹽商，一般都是本地的小地主豪紳，不是地方大族。
他們拿到私鹽後，再往下分銷，最終層層分銷。
這樣做既加快了私鹽的銷售，同時也減輕了分險。
畢竟那些大鹽商們，把私鹽一級級銷下去，雖然利潤不如自己直接銷售來的多。
但透過這樣的網路，銷售速度更快，且轉嫁了風險，就如現代保險業裡的再保險一樣。
而相比這種比較嚴密的網路，還有一類鹽販，則要簡單的多，這些人都是些跑單幫的，規模較小，肩挑揹負，屬於散販。
既然要合作，同時也是要向德王表明他們的實力，李子霄自願不願意把第一次出擊，浪費在一些散販身上。
李子霄讓陳胡給他找出一個大點的私鹽販子，作為他第一下手的目標。
很快，陳胡就給李子霄送了一份情報。
他們發現了揚州北面邵伯鎮上，最大的一個私鹽分銷點。
“根據我們從陳管家那裡得到的訊息，邵伯鎮羅家莊，就是揚州附近萬家下屬的一處分鹽處。”
關盛傑指著地圖上，揚州北面的邵伯鎮，對李子霄說道。
“這裡瀕臨運河，船隻來往密切，邵伯鎮上的羅家，是當地富戶地主，同時也是萬家下面的一個私鹽販子。
他到萬家商行手裡拿鹽，用船運回邵伯鎮，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日，他們會在羅家莊中，給下面的那些小私鹽販子們分鹽。
他們的私鹽，主要銷往高郵、儀真等地，甚至還出了揚州府，銷往鳳陽天長等地。”
“這個羅家具體什麼情況？”李子霄問道。
“羅家是邵伯鎮的豪強，現任家主叫羅有為，家有千畝良田，還經營了不少商鋪。
羅有為今年四十來歲，據說早年家裡並不富裕，後來南下跑商，聽說曾經在福建做過出海的船員，去過東瀛朝鮮等地。
再後來從外歸來，帶著妻兒回到邵伯鎮，置宅買地開商鋪，結交豪強。
羅家也因此興旺起來，如今成為邵伯鎮首屈一指的富豪。
這個羅有為為人精明，善於經商，而且和萬家關係緊密，手上還有一支在運河上面的船隊，他們也是利用羅家船隊運輸私鹽的。”
“羅家手下有多少家丁？”
李子霄不關心羅家以前是幹什麼的，也不關心羅有為為人如何，李子子霄現在只關心羅家手下，有多少人馬。
“羅家莊裡的家丁不多，也就是二三十人。但他在邵伯鎮上還有好些個鋪面，甚至還有一家鏢局。
另外，羅家還控制著運河上的一支船隊，擁有幾十名船員。
另外，邵伯鎮上還有好幾個莊子，都是替羅家賣鹽的，和羅家一個鼻孔出氣。”
聽到這訊息，李子霄也不驚訝，羅家這種人，與一般的大鹽梟不同，他們只算是最底層的私鹽販，最注重的是地方的勢力與關系網。
羅家的實力並不弱，羅有為要想召集人手，從自己府中，那些商鋪，船隊等處，少說也能召集到二三百人手。
“這次咱們就拿羅家開刀。”李子霄語氣冰冷的說道。
“天霸的‘虎賁營’在城外紮營了嗎？”李子霄轉而對身後的石英，問道。
“將軍，李天霸的‘虎賁營’已經全部到位，現在就在揚州城東北十五裡紮營。
李營長按照將軍的要求，已經將派出去圍剿倭寇的兄弟們全都撤了回來，現在他們一直在營中待命，隨時聽候將軍吩咐。”
石英詳細的回報道。
李子霄點了點頭，說道：“派人告訴李天霸，讓他點齊人手，等候我的命令，隨時準備出擊。”
“這次咱們不妨高調點，一舉掃平羅家莊，拿下羅家，讓德王見識一下咱們的實力，讓咱們的主顧放心。”
李子霄冷聲說道。
李子霄在城外調來了一個營的兵馬，早就被揚州的官員彈劾了，畢竟按說李子霄是沒有資格，帶著一個營八百外境官兵，出現在揚州境內的。
不過，此時李子霄藉著掃蕩倭寇，保衛揚州的口號，加上還得到林永年的上報說情。
很意外，到現在為止，朝廷都沒對李子霄如此縱兵私入外境的行為，提出警告。
這裡面，除了林永年外，當然也有德王的功勞。
總的來說，此時李子霄帶著手下人馬，違反大明律例出現在揚州城外的事情，就這樣沒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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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外，十五裡外的一處隱蔽營寨中。
此時日暮西山，白龍軍‘虎賁營’的將士麼，一天的訓練剛剛結束。
隊伍解散不久，隊員們排隊浴房裡沖涼洗澡，又排隊到食堂吃了晚飯。
剛回到宿舍準備休息會，再開始晚上的文化課，結果緊急集結的號聲，就急促的吹響起來了。
“緊集集合。”
王大狗快速衝到牆壁處，從那一排擺放整齊的鳥銃中，拿起那把屬於他的鳥銃，然後快步跑到宿舍外面集合。
他身後還跟著一名名，和他同睡一個宿舍的舍友們。
依著平時的訓練，這些白龍軍士卒迅速的全副武裝起來，穿戴綿甲，拿起刀槍，往庫房領取火藥、鉛彈等。
李子霄這個時候，也是身穿一身將軍鐵甲，站在暮色下的校場上。
看著一個個快速趕來集合的‘虎賁營’將士們，面色冷酷，一言不發。
他身後兩側站著侍衛長石英，和‘虎賁營’的營長李天霸。
一刻鍾的時候，‘虎賁營’的全體八百名將士，已經全都按各自佇列，集結到了營寨的校場上。
此時，不少白龍軍士卒已經看到了李子霄，更加挺直腰桿，挺起胸膛。
“今天本將將親自帶領你們進行一次行動，出去打擊一夥私鹽販子，這次行動要求快，準，狠。
行動開始後，各隊將按照我的命令行事，誰也不許給我掉鏈子，否則軍法從事。
另外，這次行動成功後，每個士卒可以分到三兩銀子的辛苦費，伍長和隊將加倍。
現在，所有人檢查武器，火器，準備出發。”
李子霄站在隊伍前列，對著‘虎賁營’全體將士喊道。
“謹遵將軍號令。”
全體‘虎賁營’將士，齊聲高喊道。
然後，他們在各自伍長、隊將的監督下，開始檢查各自部下的武器裝備，十分認真。
“好，現在出發。”
隨後，李子霄揮手，哨探率先上馬開路，‘虎賁營’的將士們，跟著前進。
“隊長，咱們這是去哪啊？”
王大狗排在一隊鳥銃手最靠外面的位置，旁邊跟著一名騎馬的隊將，此時王大狗邊跑，邊對著一旁自己的隊長，低聲問道。
“別說話，王大狗，就你話多，小心老子回去關你禁閉，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多問，老子都不知道呢。
將軍不是說了嗎，咱們這次是去打擊私鹽販子，你管去哪，待會將軍讓殺誰，咱們就殺誰，將軍讓抓誰，咱們就抓誰。”
“是，隊長，俺知道了。服從命令，聽指揮，不瞎打聽。”
王大狗覺悟很高，立刻喊道。
“恩，不錯，思想課你沒白上。你小子有點覺悟，這就對了。”
一旁騎馬的那名白龍軍隊將，看著王大狗這個樣子，也是笑呵呵的說道。
這次，‘虎賁營’除了前幾日，在圍剿倭寇中受傷的二十幾個傷員，加上留守營寨的兩百士卒。
此時，近六百人在暮色的掩護下，悄然朝著邵伯鎮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