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安子在大街上走著,途經一處酒樓時,有人喊了聲安子。
“大娘,你們在這等我下,遇到個熟人,我馬上回來。”
林桃點頭。
正好,她想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於是叫著朱氏把牛車牽靠在大街邊,看到朱東花凍得鼻頭通紅,便把人拉到小暗巷轉角的背風處避寒。
囑咐了幾句記朱氏把車看好,林桃就往小巷深處跑去。
朱東花背靠在牆壁上瑟瑟發抖,原本停了的雪,不知何時又下起來了。
…………
要說清源鎮沒啥不好,唯獨就是鎮上茅廁不好找。
也就多虧了這下雪下凍的天沒啥人,要不然,她直得哭死。
舒舒服服回來的時候,雪已經下得很大了。
打老遠就聽到巷子口,有幾人又叫又罵的。
“小娘子這麼抓著不撒手,是不是想跟爺回去啊?”
“大哥,這娘兒們也忒醜了點吧!你還真帶回去啊?”
“滾一邊去,毛都沒長齊的東西,你懂啥叫女人?漂亮的睡多了,弄個這樣的,多提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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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一起帶回去?”
“成!帶走。”
然而下一秒,一個身影像是被拋飛過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桃眯著眼探出頭去,免強能看清,地上艱難起身的是個破衣爛衫的男人。
“臭婆娘!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爬起來,衝出巷口。
下一秒,三個男人,拉拉扯扯的往巷子裡走。
嘴裡吐著骯髒的汙言穢語。
壞了!那不是朱東花嘛!
林桃衝上前去,摁著背朝自己的男人後脖頸,狠狠的撞到牆上。
咚的一聲悶響,男人跟灘爛泥似的,滑倒在地。
“娘!”
話音剛起,林桃一記手刀,劈在拽著東氏的一隻手上。
手的主人吃疼哀嚎,放開了手。
林桃一個閃身,膝蓋向抱著手叫疼的男人頂去。
這招對付男人是最好用的。
和上一世上一樣,原本手疼的男人,瞬間手也不疼了,嘴也不嚎了。
兩手捂著某個點,跟裝了彈簧似的蹦蹦跳跳。
“你……”
話還沒出口,林桃的腳已經正中那人咽喉。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人整個向後騰飛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後,滑落在雪地裡。
雪地上,點點腥紅的顏色,就像冬日裡的梅花一樣綻放開來。
瞪著眼朱氏,好像連呼吸都沒了。
下一刻只覺後背一疼,沒了知覺。
把昏迷的朱氏,扶坐到牆角,林桃才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回去。
跪在地上的男人吐著嘴裡的血沫子,一臉痞氣的衝她笑。
“老太婆,你知道老子是誰嗎?敢偷襲老子!老子告訴你,今天你走不出清源鎮!”
林桃點頭。
男人呵呵發笑:“怕了吧?可是……晚了!”
惡狠狠的話音落下,男人猛衝過來。
髒兮兮帶著血的手掌大開,向她脖子掐來。
林桃身體微側,握著襲來的手,一個背身,完成一記無懈可擊的過肩摔。
拋物落下的男人,運氣可不太好,腰眼子不偏不倚的硌到一處大石塊上。
“我、我的腳,我的腳沒有感覺了。”
“應該是傷到脊柱,下半生沒法動了。”林桃不動生色的認真答到。
“我沒問你!死老太婆,你死定了!”男人瘋了一般的大吼。
林桃眉頭緊蹙,習慣性的揚起一邊嘴角。
“我死不死,估計你看不到了。”
為了不遮擋視線,林桃把包在頭上的布揭開。
下一秒,爬坐在地的男人,通紅的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
“你、你、是、是、是你!”
下一秒,男人大喊:“三子別TM跳了!趕緊背老子走!”
林桃一臉懵的站在原地。
這畫風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腦子裡瘋狂搜尋著男人的樣貌,可她能肯定,自己好像沒見過這些人吧。
出神間,就聽夾著膝蓋頭瑟瑟發抖的男人,不解的問:“大哥,咱就這麼走了?那我這一下,不是白挨了?我不走,我要跟她拼了!”
“拼?你拿什麼拼?她就是獨闖麻子哥宅院的人!你不走,老子走!”一邊說,一邊往巷子口爬,最後更是誇張的扯著嗓子衝巷子口大喊:“救命啊!來人啊!殺人了!救命啊!”
而夾著膝蓋頭的小子,這時候都傻眼了。
目光來回在自家大哥和她身上打量。
林桃都看笑了,背著手向地上爬行的男人走去。
一腳踩在男人的腳踝上,那人嚇得嘰哇亂叫:“放開我!我不想死,對不起,是我不長眼,對不起。”
見掙扎無果,乾脆把腦門直往地上磕。
“我再也不敢!您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吧!我家裡上有八十歲……”
“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林桃接到。
合著星爺這臺詞,打這個時代就已經有了?
秀兒原來是你啊!
然而下一秒,那男人盡拼了命的大喊救命。
林桃正要叫他閉嘴,一個人影出現在面前。
“大娘?這是出啥事了?”
來人,竟是安子。
林桃悄摸的收回踩在男人腳踝上的腳。
她可是裝了半天軟弱,才博得安子的同情心。
這要是顛覆了人家心裡的形象,接下來的買賣,可就不太好辦了。
誰知,下半身不能動的男人,爬著抱上安子的大腿。
“官爺,快抓我!我是王麻子的小弟,您快把我抓去縣衙!求您了!”
話沒說到最後,那男人已經哭得淚奔。
眼淚鼻涕的糊了安子一腿。
林桃看得尷尬癌都犯了。
“你……”
安子話還沒問出口,就被那男人打斷。
“我、對是我,是我想打劫她。快!您快把我抓走!還有還有,前兒個李老爺家被偷,也是我幹的!還有十五天前,搶了吳老爺家糧車的,也是我。”
男人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嘭嘭響。
安子一臉茫然,今兒咋盡遇著些怪事兒呢!
先是大娘給她好意錢,而後,還能撿著個犯事的!這運氣……好到讓他都覺得像是在作夢啊!
打劫大娘或許是真,只是那李府被盜和吳府被劫兩件事,可不能鬧著玩。
別到時候,送去縣衙,又不是這麼回事,功沒立上,倒背上個過來。
所以,還是問清些的好。
清醒片刻,開口道:“你既是想投案,為何偏偏是在這?”
男人想都不想的接道:“我、我不想死啊!她、她……”
“咳咳咳!”
林桃一咳嗽,那男人立馬改口。
“我、我忽然想改邪歸正了!官爺,您快抓了我吧!”
也不知是哭喊求救聲吸引來了人,還是那幾個在巷子口圍觀的,是跟著安子來的。
幾人交頭接耳起來。
“我今兒可真是開了眼界了啊!這些小痞子以往抓住了都死不認賬,這還是頭一回見著求著官差抓他的。”
“誰說不是呢!活了三十年,今兒還是頭一回呢!”
小痞子腹誹:你們要是見著被揍得娘都認不出來的王麻子,和那天那血腥場景,怕是見著這死老太婆腿都得打顫。
他只看了那麼幾眼,就整整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