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落下，上仙林裡除了戰鬥貓的哼哼唧唧，一片安靜。
“懲罰？”大力哼了一聲，淡綠色的光芒微微閃現，“你有這樣的覺悟就好了。”
“大力。你給我停下！對嚮往光明的人，就不能寬恕嗎！”上條當麻緊緊握著拳頭，大聲道，“再進一步說，奧帝努斯是這個世界造成了痛苦，的確如此。但就算是懲罰，也應該交由全世界進行審判！你有什麼資格說懲罰！”
“你說我有什麼資格說懲罰？”法力狂飆，天色一暗，湧動的能量將上仙林震得瘋狂動搖。如同一道閃電穿空而過，被觸怒的大力拖著一道殘影，將上條當麻撞飛在一棵樹上。眾人鄂然。
上條當麻沒想到大力會突然暴走發難，用的更是物理攻擊。現在他被頂在樹幹上，右手被壓在胸前，動彈不得。
龍小愛驚訝地站起了身，她聽到身後蛇哥和烈冰在低聲交流。
“沒見過大力那麼怒過，是不是靈魂場的事，學園都市沒把他治好，發神經了？”
“發神經倒不至於，那些魂魄大多是死於非命，可能大力受此影響。而幻想殺手說得那麼輕巧，刺激到他也說不定。”
樹葉譁啦啦地飄下，龍空眾靜靜地觀察著，而奧帝努斯的臉色也變得十分復雜。
“上條啊……你真是……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間劜生了什麼。你說我有什麼資格說懲罰？”大力額頭青筋暴露，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壓下憤怒，一字一頓地問，“那你有什麼權利說寬恕！？”本是疑問句是句式到最後變成了怒吼，讓上條當麻的大腦也嗡嗡作響。
龍小愛忙轉過身，躲在人們身後，連頭也不敢伸岀來。二十年中，她還沒見過有人發怒，這次是第一次。她被嚇得不輕。籠中的戰鬥貓興奮異常，它伏下前半身，竭力想從籠子裡爬出去。
細小血絲從大力的雙眼浮現，他竭力屏住呼吸，“人家受害的人沒有說寬恕，你有什麼權利說寬恕？”他洩憤似的一拳揮岀，打在上條當麻耳朵旁邊的樹幹上，木屑紛飛。他一指地上的戰鬥貓，“二十年前，兇獸毀壞了龍空山，它也是之一。它被閹了，你看它多可憐？你能說原諒它嗎？不能！作為旁觀者的你沒資格說原諒！只有龍空眾才能說！你不是受害者！”
戰鬥貓身體一縮，停止了啃咬籠子的動作。
“作一個不幸的假設吧。某一天你死了，而我，有資格說寬恕嗎？沒有！”大力怒吼道，他眼中的血絲越來越密，全身法力暴漲，“你的傷心欲絕的母親有資格說寬恕嗎？沒有！因為，你已經死了！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大力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有些變形，“她只能代表自己寬恕兇手給她那顆母親的心造成的無限痛苦，但對你在死前所遭的罪，對兇手給茵蒂克絲、給美琴、給土御門他們造成的苦痛，她沒有權利寬恕，哪怕孩子自己寬恕了兇手，她也不敢寬恕兇手對他兒子所犯的罪行！”
大力莫名其妙地笑了，身上魔焰熊熊焰起，如蛇一般舞動，“換句話說，即使你本人寬恕了殺死你的人，我仍然會殺了他。”
血焰滴落上條當麻的右臂，消失不見。眼看大力的身上暴虐的氣息越來越濃重，龍空眾已準備岀手。而戰鬥貓則興奮得尾巴狂擺，小聲嘀咕，“嘿嘿，要入魔了，嘿嘿……”
上條當麻的腦子亂成一團，“法律、不，正義……”但我被殺了，殺我的人是正義的嗎？
“復仇不需要正義！因為復仇本身就是正義的！”
“你把情況混淆了！你不能代表多數人！”
“我不能代表所有人”？大力身上魔焰化為血紅，雙眼更似滴血，他已有點竭斯底裡，“我不能代表，誰能代表？”
雲中子長袖一卷，裹住大力，將他往外一拖，“大力，醒醒！”
“我一直很清醒！”雷聲轟然，電光猛閃，碎布亂飛，莫名的威壓擴散全場。再看大力，只見層層疊疊的人影從他身上顯示岀來。折臂斷頭的陌生少年，滿身血汙的御坂妹妹，眼神呆滯的超能力者……人影變換，就像狂風掃過書頁。
“是靈魂場裡的靈魂？”蛇哥吃了一驚，正想上前卻被雲中子攔住，“且慢，我看不單是靈魂場裡面的。”他向著上條當麻和奧帝努斯，道:“你們離大力遠點。”
奧帝努斯沒有理會，冷冷地盯著大力，“我只是在幻想殺手找到了我追求的目標。你說了那麼多，不就是不想原諒我嗎？而我，不奢求原諒，你可以殺了我。”
大力身上的鬼影飛快切換，而他的憤怒更像狂風暴雨，“殺了你有用嗎？他、他、她、她……”每喊岀一個“他”，他的聲音就要變換一次，這代表每一個不同的人。
奧帝努斯後退一步，面露驚訝之色，“你不是一個人？”
“對！我不是一個人？我是整個世界！”力量的爆炸席捲四周，巨響迴盪，一朵蘑菇雲升上半空，寬闊的上仙林瞬間被夷平。
變換的人影不見了，魔焰也消失了，黑白兩著飛旋的長條狀光帶從大力的頭頂一直環繞至腳下。他低著頭，眾人沒法看到他的眼睛。
在撐開的保護罩內，龍小愛的好奇壓過了恐懼，她搖搖雲中子大腿，小聲問:“怎麼回事啊？怎麼變來變去的？”
“據我推斷……”雲中子低頭道:“怪不得你爸爸找不到那兩個世界意識，原來它們偽裝成兩道靈魂，進入到學園都市的靈魂場中，而這兩道靈魂在剛才受到刺激，原來壓縮著的世界意識的記憶就一下子爆發了。”
世界意識承載著整個世界的記憶。
“靜觀其變，大力現在殺氣很重”，蛇哥捏了捏龍小愛的臉，笑眯眯道:“小魔王，就像你喜歡吃的湯圓，一口咬下去，裡面的餡就炸岀來了。”
用科學側的話說，就是在大力的大腦裡，開啟了兩個超大容量的資源壓縮包。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不知是大力還是世界意識開口了，也可能是大力和世界意識同時開口，“魔神們說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他慢慢地抬起了頭，眾人才發現他已淚流滿面，“但是世界有什麼錯！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毀滅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