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也就是未來的東江總兵毛文龍笑著點了點頭。
“我家二弟是個實在人，沒有跟我這個大哥提錢的事情。但……總不能讓他賠得太多不是！
朝廷雖然也有一些糧餉，但落到我們手裡，能夠有四成就算不錯。這麼點東西維持生活都困難，想要招兵買馬打後金，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我們在朝堂上沒有人，也說不上話，能夠依靠的就只有我們自己。
二弟南來北往，不辭辛苦地想要為我這個大哥籌措補給，我這個當大哥的總要有所表示才對，這樣也不枉我二人結義一場。
兄弟被人欺負了，我這個當大哥的不出頭誰出頭？”
文士打扮的王一寧滿臉的歡笑，“大帥為世子出氣，又能弄到急需的錢糧，當真是一舉兩得，屬下是心服口服外帶佩服。
不過此事最重要的是要保密，一旦洩露，被朝鮮方面得知大帥的身份，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弟兄們穿的是倭人的衣服，拿的又是倭刀，還專門讓會倭語的人滿城亂喊，相信朝鮮不會懷疑到我們。”
毛文龍點點頭，一臉的自信表情。沙場征戰二十多年，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實在是沒什麼難度。
…………
聽到毛文龍和王一寧的對話，樸氏叔侄的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他們知道，既然毛文龍和王一寧當著他們的面說出這些話，那就根本沒有讓他們活著離開的意思。
殺人滅口這樣的事情，他們絲毫都不陌生。只不過以往被滅口的總是旁人，如今輪到他們了，當真是百種滋味在心頭。
而樸正仁也首次有了後悔的想法，他沒有想到一個無權無勢的琉球國世子，居然還有這樣的背景和影響力。
贏了他們十多萬兩白銀的貨物不算，如今連他們的命都搭了進去。難怪向來消息靈通，八面玲瓏的何豐順會義無反顧地站在尚海那邊。
只是，現在想這麼多還有什麼用，世上沒有後悔藥，所有的一切惡果，也只能由他慢慢品嚐。
想著想著，樸正仁的身體不由自主哆嗦了起來，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恐懼。
…………
遠在仁川城發生的事情，尚海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現在正坐在南居益的會客廳內，與剛剛升任為福建巡撫的南居益相談甚歡。
因為派人護送琉球國世子尚海進京有功，再加上南居益官聲不錯，算得上是精明強幹。尚海又著實在天啟皇帝朱由校面前誇讚了幾句，所以只是半年的時間，南居益就由福州知府升任為福建巡撫。
知府是掌管一府的民政，而巡撫卻是掌管整個福建的軍政大權，名副其實的封疆大吏，兩者之間的權利和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透過私人渠道得知尚海出了力，又瞭解到他同皇帝、五王子朱由檢和奉聖夫人客氏的關係，南居益對尚海自然是格外的親熱。
“南大人，本世子得陛下厚愛，將小琉球島賜予我琉球王室，以為退路。不過最近聽說島上有一股悍匪，匪首名叫麻五，剽悍難治。
本世子手下兵微將寡，無法與這股海匪爭鋒。還望南大人看在我琉球國是大明屬國，又向來恭順的份兒上，出兵幫忙剿匪。
此事若能辦成，本世子定然上奏陛下，為南大人請功。
南大人也將成為我琉球國最尊貴的客人，不知道南大人意下如何？”
自身實力不行，那能夠藉助的無非就是外力。後世供銷員生存法則中就明確有這樣一條，“智者當借力而行”。
何況透過剿匪的事情，能夠直接同福建方面打好關係，這對與福建隔海相望的小琉球島來說相當的有利。
面對尚海的請求，南居益也答應得十分痛快。不提尚海之前的美言，單憑他與皇室之間的關係，就足夠南居益在尚海身上投資。
更何況出兵剿匪，維持福建海域平靜本是他分內之事。現在還能賣琉球國世子一個人情，何樂不為。
此外南居益新官上任，第一把火正不知道該燒向哪裡。既然麻五不自量力地主動跳出來找事兒，南居益也不介意用麻五的人頭震懾一些宵小。
郎有情，妾有意，尚海和南居益一拍即合。南居益笑著表示會儘快讓福建總兵俞諮皋安排水師和戰船，三、五日內就會給尚海答覆。
尚海的目的達成，留下兩支三百年的老山參，滿心歡喜的離開。至於南居益是如何指揮手下水師，準備出動多少兵馬，那就不是尚海能夠操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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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六，情報方面的事情就要靠你操心了。金恩雖然提供了不少情報，卻只能用來參考，詳細的情報還需要你來提供。”
馮六點了點頭，“世子放心，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下官名叫馮六，那個海盜頭子居然敢叫麻五。旁的不說，單單只是這個名字，就是死罪。”
看著滿臉臭屁的馮六，尚海哈哈大笑。沒想到一向安全第一的老好人馮六，居然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不過這是好事，說明馮六逐漸開始變得自信。
沒有自信的人，是不會說出這樣霸道的話的。此外這也能從側面說明馮六跟在尚海身邊的好處，一旦馮六適應了尚海身邊的環境，相信大明錦衣衛那樣的大染缸他就會不屑一顧。
這種吸引力，比任何的外在條件更能激發馮六對尚海的認同。這也是尚海學自後世，一直堅持使用的所謂“企業文化”。
尚海有時候也會對這樣明目張膽地挖朱由校的牆角不好意思，可一想到錦衣衛那龐大的人數，和馮六當時的鬱郁不得志，尚海的心中的愧疚之情就輕了很多。
“十多萬的錦衣衛，也不差一個馮六吧！”尚海如此安慰著自己！
在琉球館中安頓下來，等待南居益的訊息。又安排惜恩大叔和林天處理船隊的貨物，尚海就在段猛的護衛下帶著黃杏在福州城中閒逛。
因為《射鵰英雄傳》的關係，尚海對大明的書店十分關心，就想打聽一下射鵰的銷售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