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的中午陽光燦爛,光線從車庫門上的小窗灑進屋內,在地面上形成幾個方塊。
牆壁上的燈發出柔和明亮的光,照亮了車庫深處。中央空調輕聲地運作,車庫裡溫度溼度空氣清新度都是標準的剛剛好,現代科技的運用在這種高階別墅裡爐火純青。可是老四卻眼前一黑,有點兒眩暈。
手機裡沒有任何娜娜的照片!
趙爸趙媽的,紅兵大哥的,師兄們的,前幾天和老九的合影都在,甚至還有李胖子笑眯眯的照片,地中海髮型中間分外明亮,就是沒有娜娜的照片。
娜娜作為超級美女,是非常喜歡拍照的,老四手機裡的她的照片怕不是有幾千張。
128g的華為手機容量足夠大,老四從來沒有刪過照片,可是現在。。。。。
沒有了,
通通沒有了。
老四目瞪口呆,莫不是。。。。。。我的手機中木馬了?中病毒了?老四手有點兒抖,翻開通訊錄,存的娜娜的手機號也不見了。
老四緩慢地抬頭,發現哥哥嫂子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老九也一副茫然的樣子。
老四手動撥號,無論如何,女朋友的號碼不可能忘記。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the number you dialed……”
老四徹底懵逼。
紅兵大哥調整了一下心情,試探著對高歡說:“老四二十八了沒有物件,不會是魔怔了,幻想自己有女朋友了吧?”
“怎麼可能,我這麼帥,知識淵博,氣質儒雅,家裡有礦,像是找不著女朋友的人嗎?”
其餘三人對“氣質儒雅”自動過濾,高歡遲疑地說:“對呀,就老四這條件,要是沒有物件,我早就應該給他介紹了,那不得搶瘋了,我就怎麼一點兒都沒想過呢?確實不正常啊”
老九幫忙:“我發誓四哥真是有女朋友的,雖然我認為娜娜確實眼瞎。我認為這個情況最大的可能,是四哥手機壞了”
老四在通訊錄找到“老頭子”,撥了過去,手機沒壞,很快接通了。
“爸。。。。。。”
“兒子,回來,你這個孬包慫貨!”
老四:?????
“啊,紅鈞啊,沒事,我剛才罵嘯天呢,這個敗家玩意沒能耐還挑事兒,去惹鄰居的大鵝,現在被大鵝追著跑呢”
原來是說狗兒子。
老四家能發財,嘯天起了關鍵作用,四年前在趙爸承包種樹的原禿山頭刨坑刨出了鐵礦,從那以後嘯天就從看門的中華田園犬變成了狗兒子,地位一直在老四之上。
“爸,把家裡我和娜娜的合影拍下用手機傳過來”
“啊,行。你等著。嗯?慢著,你說誰?娜娜是誰?”
“爸不用了,我弄錯了,先掛了”
繼續找人。
“柱子哥,娜娜跟你聯絡沒有?”
“娜娜是誰耶?”
“我女朋友,你見過的,找不著了”
“這是跑了耶?一個娘們兒,跑就跑了,再找一個唄”。
得,跟柱子哥就從來沒有共同語言,不在一個頻道上。
“黃哥,你好,娜娜在公司沒有?什麼?沒事了,我弄錯了”
“爸,我是紅鈞,。。。。。。什麼不認識我?什麼?沒有叫娜娜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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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已經回到了客廳。連打了十幾個電話,娜娜希臘乾媽的電話是空號,其他人都莫名其妙。
老四癱倒在沙發上,宛如死魚。
大哥大嫂一臉凝重,不時敲敲腦袋。
老四沒有精神病史,雖然愛吹牛,二十多年來,卻從來沒跟紅兵大哥說過瞎話,人品還是值得信任的。
那麼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卻無論如何摸不著頭腦。
屋裡三個人沉默,只有老九不停地腦洞大開,用他的閱文思維在分析原因。又不停地自我否定。
“四嫂被黑惡勢力綁架了,認識她的人都被威脅不許說,手機被黑惡勢力的駭客改了”
但是哪個黑惡勢力能威脅得了紅兵大哥?
“四嫂是中國龍組或者米帝中情局派來四哥身邊的臥底,如今任務完成,大家都被高科技手段消除了記憶。”
四哥一個沒畢業的學生有什麼機密,何德何能讓情報機關費這麼大勁?為了他家裡那幾百萬?夠不夠報銷經費的?
“四嫂和她乾媽是氪星人,要回去拯救氪星,臨走時消除了所有人記憶,但不想讓四哥忘了她,把四哥的記憶保留了。”
老四忍無可忍,“娜娜家在普蘭店,從小長大都有照片,和我認識十年了,戀愛談了快六年了,馬上都快結婚了,哪裡像什麼外星人了?”
“那可不一定,內褲外穿那個還一直當記者呢”
“再說我是他男朋友我沒忘,你的記憶怎麼沒消除?你和外星人是親戚?這裡有你什麼事?”
“是啊,我為什麼記得?為啥就咱倆記得?”
下意識地望了一下手串,兩個人同時說話。老九說的是“手串”,老四說的是“神棍”。
老九一拍腦門,“明白了,四嫂穿越了,被關進了天道小黑屋,所有人都忘記了,咱倆有神器護身,不受天道小黑屋影響”
老四的腦袋裡分成兩個區,一面放著水,一面放著白麵,現在分割槽消失了,正在一片混亂。
雖然老九大部分時間在胡說八道,聽起來倒是最後一個有點兒說服力。
紅兵大哥對老九的胡說八道完全理解不能,對天道小黑屋也沒有概念,不過倒是抓住了重點:“神器,什麼神器,哪來的神棍”
老九巴拉巴拉,連比劃帶說,然後摘下手串讓紅兵大哥看。
紅兵大哥拿過手串,試戴了一下,“現在神器在我手上了,我怎麼還是什麼也沒想起來?老九你忘記了麼?”
老九搶回手串戴上,“這您就不明白了,這叫神器的靈魂繫結,您拿走手串沒用的”
紅兵大哥看了大嫂一眼,“現在或者是他們兩個同時瘋了,或者是真碰到了神仙,不過,神仙,真有這玩兒意?我倒是見過不少氣功大師,都是騙子”
高歡倒是更信任老四,“神仙,說不定有啊,一三年我在羊城得了癌症那回,治不好了,要不是牡。。。。。。”
扶了扶額頭,又好像有什麼東西想不起來,“總之有個奇遇,不然我一三年就已經死了,現在說什麼想不起來了”
腦袋又出現混沌的感覺,“難道我真的老年痴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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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關聯的,據說任意兩個人都能透過六個熟人聯絡起來。一個人的失蹤影響的也不止是一兩個人。
一座兩層小樓的二樓,趙爸趙媽相對而坐。這裡是建平的一個小山村,老四的老家。
窗外是一座樹木繁茂的大山,一輛裝滿劣質礦石的大貨正從盤山道上小心地開下來。
兩個人正在互相埋怨,他們突然發現,兒子二十八了沒有物件,倆人竟然從來沒有關心過。
院子裡大鵝追上了嘯天,嘯天肚皮朝上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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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雅典皇宮休閒會所,黃總心事重重地正走進柯林斯風格的大門,身後門外兩排白色雕塑們在噴泉裡依舊顯得精神。
室內金碧輝煌,兩排美女迎賓旗袍大長腿。
“差哪呢?”黃總拍著腦袋,“這不都挺好麼,臥槽!我居然一直沒僱大堂經理,我怎麼能犯這種低階錯誤,這麼多年買賣咋做地,還能掙錢,真是老天不開眼。”
想明白了事情,黃總放鬆了,走道也晃起來了,琢磨著提拔哪個。
“嗯,那得看她們的‘表現’,嘿嘿嘿”,六十歲的糟老頭子,面容漸漸猥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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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蘭店郊區,魏家蘋果園。
老魏和媳婦剛給蘋果套完袋。週日放假,中學教師魏媽有空幫魏爸幹點兒活兒。四十多歲的兩個人,在小康生活的滋潤下都還年輕。魏爸英俊帥氣,有著常年勞作的健康膚色,魏媽貌美知性優雅,這樣的兩個人,生出國色天香的娜娜並不奇怪。
英俊大叔老魏笑呵呵地說:“剛才有個打錯電話的,說是我女婿,笑話,咱倆孩子都沒有,哪來女婿。
哎,對呀,咱們怎麼就一直沒想著要孩子呢,趁著還能生,趕緊要一個,走走走,現在就去”。
媳婦打了老公一下,“你個老不正經”,手下意識地捂在胸口,怎麼有一絲絲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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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城的另一處,某家具廠門口,白廠長在前,身後跟著四大金剛,正走向已經發動的商務車。
白廠長站住,左手叉腰,回頭看看多年隱居的小廠,抬頭看看遼闊的天空,右手大手一揮,“走走走,弟兄們,我們的時代到了,這個世界是我們的,咱們一起搞他個天翻地覆。”
一直胸無大志隱居,一朝意氣風發的人,往往會過於激動,忽略一些看上去不重要的細節,由此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不過白總鹹魚了多年,一朝扶搖,就算有什麼代價也不介意,如今的豪情是情真意切的,商務車流暢地向遠方開去,大地遼闊,陽光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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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大學城,一位姓宋的學生從睡夢中醒來,一覺睡到下午,感冒已經基本好了。
突然,他發現昨天加的一個叫“九州一號群”的聊天群裡,只有自己一個號。
他搖搖頭,“昨天明明記得是有人邀請我進來的啊,原來是我迷糊中自己建了個群玩兒?果然是感冒燒糊塗了麼?”,帶著疑惑,宋同學上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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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國際酒店餐廳某包房,四個大腹便便的老爺們面面相覷。
“咱們還等什麼?”“人齊了就傳菜上酒”“服務員,上一提雪花純生。。。。。。”
酒店門外,一個一身英氣的女子面色迷茫,“我來這裡幹什麼?”
算卦的白髮男子突然出現,嘴裡嘟囔著,“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聲音加大:“老婆,走了”。
女子奇怪:“你是誰?”,卻下意識地伸出手,算卦的抓住老婆的手,“走了,吃飯去了”。
兩個人同時消失在空氣中,彷彿從未在這個世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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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中孤獨的藍色星球緩緩旋轉,類似某個人女朋友失蹤了、某個飯局少了個人之類的事情微不足道,在世界其他地方,推動歷史快速改變的大事件正在慢慢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