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笑，你要是懂點禮數，就該知道多學著做些女人該做的事情。”博爾術說道。
“學什麼？做乳酪？煮奶茶？洗衣服？”婉嫣雙手託著下巴，問道。
博爾術看了一眼，開口道：“不光是這些。”
看到博爾術眼中的曖昧。
婉嫣突然明白了過來。
趕緊扭頭不再看他。
“我的手是用來刺繡畫畫指點江山的，不是用來做飯洗衣服的。”婉嫣說道。
博爾術嗤笑一聲，說道：“連這些都不好，可不算是個好女人。”
“那你別理我呀！”婉嫣坐起身說道。
“就你這個樣子，若換成別的男人，怕是你得天天捱揍了。”博爾術笑著說道。
博爾術的話並不是嚇唬婉嫣。
這裡的民風彪悍。
妻子要服從丈夫，是部落以及整個草原上歷來的規矩。
經歷過兩次戰亂，婉嫣也深刻體會到戰爭中人們燒殺搶掠的野蠻作風。
還有就是草原上的“搶婚”，也已經成了一種習俗。
鐵木真的母親柯額倫和妻子孛兒帖就是其中的例子。
據說當年，蔑兒乞部首領的弟弟赤烈都在迎娶柯額倫的路上，被也速該看到了，也速該驚訝於柯額倫的美貌。
於是便回部落裡，召集了自己的兄弟們，準備從赤烈都手裡搶奪柯額倫。
而當時柯額倫看到對方來者不善時，便將自己穿過的一件裡衣丟給了赤烈都留做紀念，勸他趕緊逃命。
而赤烈都不敵也速該，於是落荒逃走了。
也速該這便將柯額倫搶回了部落裡。
回去的路上，柯額倫也曾哭天喊地，但經過人們勸說以及知道了也速該的身份後，便也順從了。
從此全心全意的侍奉也速該，生了下鐵木真兄弟姐妹幾個。
而在鐵木真娶親後，蔑兒乞人搶走了鐵木真的妻子孛兒帖。
部落間因搶女人，也演變出了不斷的仇恨。
......
在古代的中原漢人世界裡，雖然男尊女卑，但是女人地位再卑微，也不至於被當做牛羊馬去對待。
而在這古時的遊牧民族眼中，男人是部落的核心，女人只是一種資源，是繁衍人口，讓部族人丁興旺的資源。
關鍵是，男人這麼想就算了，這裡的女人也這麼認為。
草原的女人似乎也不記仇，被搶走了，也就從此順從的過日子了。
偶爾若有不聽話的，大部分的男人根本不會與其講道理，而是直接拳腳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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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裡沒有人讀書識字，不通詩書禮儀，不會有人去知乎者也的講些大道理。
更也不流行什麼謙謙君子，動口不動手之類的。
只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讓對方屈服順從。
而在這些過程中，從未出現過“貞潔烈女”。
......
“又在琢磨什麼？”見婉嫣不出聲，博爾術問道。
“沒什麼，我再睡會兒。”婉嫣隨口說道。
說完，便要繼續躺下。
不料博爾術大步上前，一把將婉嫣拉起。
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倒是心大，越說你，你還越沒個樣子了，趕緊起來吃飯。”
說著拿起一旁的衣服，準備幫婉嫣穿上。
剛把衣服披到婉嫣身上，瞬間想起了什麼。
手一鬆，立起身來。
婉嫣滿臉奇怪的看著，“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博爾術回頭撇了一眼，拋下三個字：“自己穿。”
說完，掀開帳簾走了。
哈哈，看到博爾術的樣子，婉嫣樂的合不上嘴。
想來，平日裡，博爾術也是被人伺候著的，從來都是別人為他更衣，他何時伺候過女人穿衣。
方才還說自己不懂禮數，不知道侍候丈夫，可下意識還是幫著自己穿衣服......
哈哈哈。
......
晚上
木華黎在帳中坐著，手中擦拭著馬刀。
以前他還經常去婉嫣處，跟她說說話，隨便聊上些什麼。
自那次後，木華黎便很少再去。
......
“將軍，喝點奶茶吧。”一雙端著碗的手伸了過來。
木華黎聽到，看了眼身旁的女子，說道：“好。"
於是放下馬刀，接過碗，喝了幾口。
女子收回碗，放到桌上。
起身便去氈榻處鋪毯子。
看著氈榻邊上的女子，木華黎陷入沉思。
自己原本是奴隸出身，部落裡哪個女子願意嫁給個奴隸？娶親一事，他從未想過。
後來自己成了鐵木真可汗的那可兒，隨著可汗征戰各部落，逐漸在乞顏部聲名鵲起。
之後，也有一些部族裡的年輕姑娘向自己表露愛慕之意。
可自己一心只想著建功立業，報答可汗的提攜賞識之恩，未曾接受過這些心意。
當然，也從未遇到過讓自己動心的女子。
直到攻打塔塔兒那晚。
火光下，那個綽約娉婷的身影，在混亂中風雨飄搖，自己心中頓生憐惜，只為這些身處戰爭中的無辜柔弱女子。
本想提醒她回到帳中，以免受到傷害。
待其抬起頭那刻，自己一直沉寂的心，突然跳動。
從未有過的感覺瞬間襲來。
戰後，自己到處尋找她的身影，卻未找到。
以她的姿色，必定躲不過別人的覬覦。
可分俘會上，將場中的女子看了一遍，也為發現她。
頓時心裡一驚，難道她已死在戰亂中了？
失落的心情難以言喻。
直到博爾術到來，向可汗為一個逃走的女俘求情，甚至不惜放棄此次戰功的其他賞賜。
自己瞭解博爾術，他沉穩睿智，驍勇善戰，部落裡，如他一樣的貴族們，哪個帳裡不是妻妾成群。
而他早到了成婚的年齡，可汗也賞賜給他不少女人，可他卻從未流連花叢。
是草原上少有的心智內蘊之人。
能讓他此刻如此的，定不是個普通女子。
其實何止是自己，在場的將領貴族們皆好奇，究竟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直到他領著那女子上前。
原來是她！
當時自己的心勐地跳了一下。
......
博爾術大婚那天，她用刀捅傷了想要欺辱自己的人。
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
之後，部落人都在傳，博爾術對其寵愛異常，連新娶的高貴的弘吉剌部妻子都禁足了。
可這些，自己從不意外。
草原上，有幾個女子會如此剛烈。
這樣的女子，博爾術定是非常欣賞。
她身上的傲骨，也同時引得自己不斷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