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忽蘭,哭的梨花帶雨。
鐵木真見此,轉過身。
“可汗,父親年事以高,想來日後也不會有什麼作為了,可汗如今一統草原,他不會對您再有任何威脅了,您就放過他,留他條命吧,一切罪責,由臣妾來承擔......”
忽蘭繼續哭訴著。
鐵木真側臉看了其一眼,心有不忍。
可一想到,她的父親在自己外出征戰時,發動叛亂,殺了自己那麼多兵士。
若不抓到他,如何平心中的怒氣,如何對得住那些死去的兵士。
於是,鐵木真轉過身來,看著面前跪著的人,說道:“你父親,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我不能因為私情,罔顧法紀。”
忽蘭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面前如天神一般的人。
心裡痛著......
縱然他曾經那般寵愛自己,
可如今,自己父親犯得是謀逆之罪。
他到底是草原霸主,漠北君王,部族大事跟前,怎會為了自己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退讓自己的底線。
何況,此次攻破乃蠻部,他又得了位美豔多姿的乃蠻國後。
聽說,他對其很是寵愛,從得到她的那日起,便夜夜招她伴宿。
想來,自己也成過眼雲煙了。
如今,又怎會答應自己的請求。
......
忽蘭悽慘的笑了笑,向鐵木真俯身叩拜,說道:“是臣妾愚蠢,不該惹可汗心煩,臣妾告退。”
說完,起身走出帳去。
看著她的傷心離去的樣子,鐵木真心裡也十分難受。
不是自己不想答應她,
她是蔑兒乞人,
封她為妃,已經讓自己那個曾被蔑兒乞人傷害過的妻子痛心不滿了。
若今日再為她破例,如何能對得住自己同甘共苦過妻子,如何對不得其死去的部眾。
此番,不能心軟。
鐵木真嘆了口氣。
......
“可汗,忽蘭妃暈倒了!”帳外的納牙阿喊道。
鐵木真心裡一驚,大步朝帳外走去,
只見她倒在地上,如一片飄零的枯葉......
“快!把她抱進來!”鐵木真急切的喊道。
納牙阿一聽,連忙抱起地上的人,走進帳內。
輕輕放在氈榻上,看著她滿是淚水的臉頰,納牙阿心中十分心疼。
“忽蘭,你醒醒......”鐵木真坐在榻上,叫著她。
同時,輕握著她的手。
片刻後,
忽蘭緩緩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鐵木真焦急的神色,身邊,還有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與納牙阿對視了一眼,慢慢又闔上了眼睛。
納牙阿心中一嘆,隨後,向鐵木真告退離去。
行至大帳門處,又不捨得回頭看了看。
鐵木真還在握著忽蘭的手,輕撫著她的臉頰。
他多希望此刻在她身邊的是自己……
納牙阿收回目光,
掀簾出去......
......
“忽蘭,你別再難過了,你這樣子,我看了實在心疼。”鐵木真說道。
忽蘭眼睛也不睜的側過臉去,眼角,一滴淚又流了出來。
塔亦兒兀孫發動叛變時,派人前去將忽蘭也接走。
忽蘭一聽自己父親叛變了,嚇得花容失色,腿一軟,癱坐在地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前來接其的人催促著她趕緊走,忽蘭這才晃過神來。
不,自己不能走!
忽蘭心裡想到。
鐵木真對自己不薄,自己不能背叛他。
不明白父親為何要反叛,為什麼要這麼做。
來人見其猶豫著不走,眼看外面的乞顏部人馬越來越多,再也顧不得她,便趕緊撤離了。
帳裡的忽蘭,聽著外面的兵荒馬亂聲,心驚著。
而後,聽到了父親敗走的訊息,緊接著,又聽說木華黎派人前去去追殺......
這些時日,忽蘭吃不下,睡不著,身怕聽到父親被抓回來。
終於,捱到了鐵木真回來。
便不顧一切的前去求情,希望他能放父親一馬,哪怕殺了自己,為父親抵罪。
......
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流出......
鐵木真,看著她此番模樣,心中實在無奈。
須臾,
嘆了口氣,
說道:“我答應你,不再讓人繼續追殺他。”
忽蘭一聽,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可汗......”顫抖的說著。
......
孛兒帖大帳,
“可汗終還是答應她的求情了......”
孛兒帖坐在榻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
“是,大妃,聽說忽蘭妃哭暈了過去,可汗心軟,便答應了。”僕人回到。
呵呵,孛兒帖悽笑一聲。
自己曾經經歷過的苦難和委屈,他一點都不顧及了嗎?
在軍政大事上,他何曾動過惻隱之心,
如今,卻為了一個忽蘭,破了自己的原則底線。
“可汗現在在哪兒?”孛兒帖問道。
“聽說可汗在帳裡陪著忽蘭妃,一直未出來,方才下人將晚飯送過去了。”僕人回到。
孛兒帖低下頭,失落的說道:“看樣子,他今晚不會來了......”
他就是這般。
對待身邊的女人,有情又無情。
做汗王的女人,太難......
......
這日,
婉嫣正在族地裡散步。
“你就是婉嫣?”
一道清亮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婉嫣回過頭,只見一個身著粉衣的女子站在後面。
“我是,你是誰呢?”
女子抬了抬下巴,走上前。
看著婉嫣,上下打量了一番。
開口道:“我叫高娃,你就是札鄰不合大人帳裡的女人嗎?”
婉嫣一聽這話,再看看這女子看自己的眼神,
心下,瞬間想起那晚札鄰不合留宿外面的事。
女人的直覺,相必那晚的女子,就是她吧。
“你找我什麼事?”婉嫣說道。
這才認真的又看了看她。
這身姿體態倒是跟也速幹有些相似,
不過容貌沒有也速幹漂亮,看上去倒是青春靈動。
高娃脆生生的說道:“我聽說你是從乞顏部擄來的,來時便懷著身孕,既然這樣,不在帳中好好待著,還出來這麼到處晃悠,不怕被人笑話嗎!”
哎幼,
這個小姑娘,說話真不客氣!
“我晃悠跟你有什麼關係!”婉嫣不悅的說道。
高娃傲嬌的看著婉嫣,說道:“別以為札鄰不合大人只有你一個女人!”
“還有誰啊?你說說。”婉嫣反問道。
至今為止,未聽到過札鄰不合給哪個女子名分,倒要看看她如何介紹自己的身份。
“自然就在你眼前!”高娃說道。
“哦,沒聽說過,那你是他的妻子,還是別妻呢?”婉嫣問道。
高娃一聽這個,瞬間雙頰通紅,微怒道:“不管是什麼,我總是他的女人,比你強!你不過是個擄來的,還懷著孕的女人!”
隨及,臉上瞬間又換成了得意的神色,說道:“而且,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這一點,他很清楚。”
婉嫣噗嗤一笑。
確定了她就是那晚的女人。
“哦,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婉嫣輕笑著說道。
想起那晚,在帳外聽到的聲音,婉嫣自己都覺得好笑,今兒個算是看到“當事人”了,呵呵。
“當然跟你有關係了!”高娃喊道。
“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真覺得他能一直這麼對你嗎?呵呵,別太天真了,有幾個男人能接受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他對你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早晚玩兒膩了把你一腳踹開。”
高娃譏諷道。
呵!這女人是塔娜附身嗎?
“你要是識相些,就早點主動從他大帳裡搬出來!”高娃接著說道。
“他若開口讓我搬走,我立馬搬。”婉嫣說道。
原本對這個女人無感,但想到,她既然對札鄰不合這麼有心,那正好,她要是能纏住札鄰不合,正合自己心意了。
“你要是有本事,讓他把你接入大帳啊。”婉嫣故意刺激道。
果然,這小姑娘惱羞了,臉一紅,說道:“你等著看!我早晚會讓你從大帳裡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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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謝謝你了,婉嫣笑道。
“你別笑!告訴你,乞顏部是我們的世仇,他不會對你有任何真心的,等哪天他對你沒興趣了,到那時,你在我們部族裡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哼!”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呵呵!
又一個簡單粗暴女。
......
婉嫣回到帳中,見札鄰不合已經回來了。
阿蘭正在一旁佈置著飯食。
“過來吃飯吧。”札鄰不合看到婉嫣後說道。
婉嫣走上前,坐下。
“你現在身子重了,以後出去不要自己一個人。”札鄰不合說道。
“嗯。”婉嫣回到。
阿蘭給札鄰不合擺放好奶茶後,又倒了一碗,給婉嫣端過去。
砰!的一聲,
放到婉嫣桌前。
靠!
婉嫣抬頭看了她一眼,
什麼玩意兒!
給誰臉色看呢!
只見其面無表情的瞥了眼自己。
若無其事的繼續布著飯食。
呵!
這人!
那晚她把自己氣著了,自己還沒說什麼,她倒是還這麼大氣性!
什麼人吶!
......
札鄰不合也在兩人之間來回相看著......
婉嫣壓下怒火,
隨後,
端起自己面前的奶茶,伸手放到札鄰不合桌前,
然後,將札鄰不合原本的那碗,端到自己跟前。
之後,坦然的喝著。
“這......”
阿蘭見此,想要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札鄰不合心下好笑著,
隨之,轉頭跟阿蘭說道:“你先下去吧。”
“是,主人。”阿蘭看了眼婉嫣,悻悻的退出去。
……
“你倆這是怎麼了。”札鄰不合看著婉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