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嫣眼神一滯，深吸一口氣，說到：“是啊，怎麼會這樣。”
博爾術伸出手，抱著婉嫣說到：“你別擔心，母親只是在氣頭上，才會說出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婉嫣點了點頭。
博爾術深吸一口氣，說到：“我也納悶，母親一直以來都是通情達理，怎麼如今會如此，竟說出，什麼除非她死了，否則永遠不承認你，這般絕情的話。”
“什麼？你母親是這樣說的？”婉嫣驚訝的看向博爾術。
“你不是……”，博爾術奇怪的看著婉嫣，眼睛半眯的打量著。
突然，嗤笑一聲，
一把摟住婉嫣的脖子，盯著她說到：“你故意的是吧，原來是在套我話？”
……
博爾術白日裡說去母親那兒，商議大婚宴的事。
可從回帳後，臉色就不好，
婉嫣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但心裡也清楚，若他們真相談的不愉快，以博爾術的性子，定會考慮到自己知道後會不開心，必定是報喜不報憂，不讓自己知曉，然後他一個人抗下來，消化處理。
……
婉嫣顧不得別的，拿開博爾術的手，說到：“我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讓你母親對我這般厭惡？”
博爾術不理婉嫣的話，仍看著她。
嗤笑著說到：“我發現你現在是愈發的機靈了，我都被你騙哄的團團轉！”
博爾術心裡又氣又笑。
氣的是，好歹自己也是身經百戰的將軍，領兵作戰，決勝千里，可卻數次被這個小女人捉弄。
笑的是，她不愧是自己的看上的女人，這般冰雪聰明，玲瓏過人。
“你是不是已猜到情況不太好，料定了我怕你擔心，必不會讓你知情，所以方才故意裝作一副已然知道的樣子，好讓我自己說出來？”博爾術說到。
這個小女人，如今都會揣測窺探自己的心境了！而且心思巧妙，其變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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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不是重點，我剛問你話呢。”婉嫣不死心的追問著。
博爾術對婉嫣的問題置之不理，微笑中透著幾分讚賞。
“你真是不斷的帶給我驚喜，讓我不愛你都難！”
婉嫣悻悻的不願搭理他。
……
博爾術笑了笑，說到：“好了，其實也沒什麼，雖然我母親對你都偏見，不過，慢慢總會好的。”
“是嗎？”婉嫣問道，
“你看大妃不就被你收服了嗎，哈哈。”
博爾術大笑著說到。
婉嫣輕推了他一下，也無奈的笑了笑。
博爾術止住笑聲，說到：“其實，要想讓母親接受你，也不難，有個最簡單的方法。”
“什麼。”婉嫣好奇的看著博爾術。
只見博爾術眼中閃出一絲戲虐，隨即翻身而上。
看著身下的人，說到：“你早些給她生個孫兒，她自然會高興的接受。”
“你討厭……”
婉嫣話還沒說完，就被博爾術封住了口。
……
一番雲雨後，
博爾術抱著婉嫣靜靜的躺著。
“笑什麼？”聽到懷裡的人低低的笑聲，博爾術問道。
婉嫣仰頭看著博爾術，問道：“其實我一直在好奇一件事。”
“什麼？”
“可汗那麼多妃子，除了大妃外，大部分的不是從戰敗部落中獲得的女俘，就是曾經有過世仇的部落女子，可汗將她們留在身邊，就不怕這些女子行刺他嗎？”
婉嫣問道。
博爾術不解的反問道：“為什麼要行刺可汗呢？”
婉嫣奇怪的看著對方，說到：“可汗滅了她們的部落，毀了她們的家園啊，如果她們懷著亡國喪家之痛，找機會行刺呢？”
“呵呵，這跟她們有什麼關係呢？就算真要打仗報仇，那也是男人的事。”博爾術說到。
婉嫣搖了搖頭，說到：“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啊。不過說到這個，我倒是挺佩服可汗的勇氣的，敢把這麼多曾有世仇的女子留在身邊。”
博爾術笑了笑，撫著婉嫣的臉，問道：“這話說的，女人如何報仇？難不成可汗還抵擋不住一個女人嗎？”
“那比如提前藏好兇器，在可汗熟睡時，一刀抹了他脖子。”婉嫣說到。
“哈哈哈……”博爾術大笑著。
“你別笑，我跟你說，要換成我，我就這麼做。”婉嫣說到。
博爾術看著婉嫣，打趣的說到：“那你有想過，這麼做之後，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博爾術嗤笑道：“一命抵一命？呵呵，你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外面的那些將領侍衛們，能輕易放過你嗎，等待你的，會是無盡的侮辱和痛苦，不會讓你那麼痛快死去的。”
“那就在這之前，自行了斷。”
“那是你，草原上的女人，不會這麼做的。”博爾術將婉嫣額前的碎發撫到耳後，說到。
“為什麼呢？”
“她們的部落戰敗了，淪為俘虜，可汗收她們為妃，恩寵了她們，讓她們享受榮華富貴，這對她們有恩，她們為何要仇恨可汗呢？”博爾術說到。
婉嫣不禁好奇，“可是，是可汗先毀了她們的家園的啊？就像也遂姐妹倆。”
“那可汗的父親和祖先，還曾被塔塔兒殺害了。”
婉嫣低頭不語。
博爾術澹笑著說到：“部落間仇恨錯綜複雜，但有一條，是所有人都遵守的。”
“什麼？”
“草原崇尚弱肉強食，一個男人，如若他戰敗了，那他便什麼都沒有了，只配把妻女留給強大於自己的敵人，當然，也不會有哪個男人要求妻女替自己報仇的。”
“而女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應天順命，或給自己尋得更有力的保護。
博爾術平靜的說到。
“在這過程中，沒有女人反抗過嗎？”婉嫣問道。
“至少，我長這麼大，從未聽過。”博爾術笑了笑。
婉嫣點了點頭，說到：“我明白了，原來蒙古人恩仇必報，是區分男女的。”
博爾術拍了婉嫣的腦袋一下，笑道：“這是什麼話。一個弱女子，落在敵人手裡，能做什麼？想辦法保命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草原上打仗，不殺女人和孩子，也是因為她們是弱者嗎？這麼說來，你們還挺紳士啊。”
博爾術疑惑著問道：“紳士？那是什麼？”
“就是……你就理解成仁慈，照顧的意思就行。”婉嫣說到。
博爾術淺笑著說到：
“那倒也不是，草原上的部落，要想兵強馬壯，必須要有很多的人，這樣才能抵禦其他部落的攻御。尤其是一開戰，人員會傷亡很多，所以草原人非常重視人口繁衍。而女人，就是最好的戰利品。”
婉嫣低頭不語。
“怎麼突然想到這些了？”博爾術問道。
“就是想起忽蘭妃的事。”婉嫣回到。
“她怎麼了？”
婉嫣看了博爾術一眼，說到：“忽蘭，被作為禮物獻給了可汗，這對一個女子來說，本就是一種侮辱，接著又被當眾懷疑失去貞潔，這是二次侮辱。而忽蘭面對這些，卻還主動獻身，以證清白，接受第三次侮辱。”
“士可殺，不可辱，這種事，如果放在剛烈的女子身上，一定會以死抗爭。”
博爾術看著婉嫣，靜靜的說到：“草原上沒有這種說法兒，忽蘭妃她清楚，她是她親人和族人能不能活下去的籌碼，為了親人族人不遭受更多的殺戮，安穩度日，她必須得服侍好可汗。”
“千百年來，草原女子，都已認同這些觀念了唄。”婉嫣說到。
博爾術點了點頭，說到：“所以說，草原女人都不會有報仇意願的。可汗根本無需擔心她們會行刺自己，何況，可汗是英雄豪傑，人都是跟著強者走，她們能侍奉可汗，也是她們的榮光。”
“嗯，那倒也是，我看這些妃子們，都是非常傾慕可汗的。”婉嫣說到。
博爾術眼中精光一閃，調笑的問道：“那你呢，你當初是怎麼甘心留在我身邊的？”
“我？我跟你又沒有世仇，就是……”
婉嫣猶豫的說著，抬眼看著博爾術，見其正滿眼笑意的等著自己回話。
婉嫣撲哧笑了出來，說到：“被美色所迷！哈哈哈……”
博爾術也大笑。
“那你呢，我們初次相遇那天，你當時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確定要我的？”婉嫣反問道。
博爾術正要說話，
“我知道！“
一下子被婉嫣打斷了。
“一定是我的盛世美顏，在那個黑暗的夜裡，閃到了你的眼睛，於是，你一下子被征服了！”說完，自己就先笑了。
博爾術呵呵一笑，說到：“就當是吧！”
婉嫣還在樂著。
博爾術一把將婉嫣抱到身上，說到：
“剛才說了那麼多，有件事你要記得。”
婉嫣好奇的問道：“什麼？”
“不管到什麼時候，記得，一定要惜命，草原上不需要貞潔烈女。”博爾術認真的說到。
“看我心情吧！”婉嫣滿不在意的說到。
博爾術勐地收緊抱著婉嫣的胳膊，示意著。
婉嫣為難的說到：“你與可汗心意相通，你覺得可汗有沒有在意過大妃曾經被人搶走的事？”
“有”
博爾術直言道。
婉嫣心裡亂了一拍，沒想到博爾術竟然這麼直接。
輕輕說道：
“那你說，若早知如今這般。那大妃當初在被搶走的那一刻，便以死明志，既保全了自己的清白，又維護了可汗的臉面，那樣的話，可汗是不是永遠不會忘了她，他們的愛情是不是永遠都像最初時那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