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小溫啊——”還沒站起來，已經被陸平南擋住了去路，“馬科長，這事兒實在是有點不地道啊。”
“我也不想啊，你還不知道嗎，上頭要改制，銷售就得打頭陣，我這真沒想到小溫這邊能是個突破口。”
溫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門口又冒出來了，“既然這樣，馬科長你不更得跟我好好合作嗎？你應該清楚，能帶貨的是我，不是那本掛曆。我要是能給你帶出更多的貨，別說八個點，十個點你也願意給我吧？”
“歲歲，你怎麼能威脅馬科長呢。這樣不好。”
馬科長立刻訕笑，“沒事，沒事，咱們還是好好商量。”
“直接把一千塊錢還給馬科長，咱們交上去的圖片就做幾本拿回來自己送送人。你本來就不是銷售科的人，還做銷售的工作，兩個點夠幹什麼？五塊錢一瓶的酒，分你一毛，你敢接我都不同意。”
“啊？你不同意？主席，你別這麼給我增加工作難度啊。”
“我現在可不是站在工會主席的角度跟你說話，我是作為她男朋友在跟你對話，沒你這麼欺負人的。”
“女，女朋友？小溫不是我們萬山縣的人嗎？”
“我找對象還得挑挑屬地？”
“但是，你京城那個……”後半句話已經夭折在陸平南瞪死他的眼神裡了，那就是你再胡說八道剁了你的意思，他懂。
雙重身份加持了，馬科長這會兒有千萬種理由也不能再繼續之前的想法了。
“這樣吧，馬科長，我知道你回去也得交代，你們最難出的是哪款酒？”
“最難出的，那應該是十年陳釀吧，高不成低不就的。”一說起十年陳釀，馬科長就頭疼，每年產量已經是最低了，還是剩最多。
“那你把十年陳釀給我，配我的掛曆銷售，我定的那些掛曆帶的酒就按原來的點數給我。後面廠裡加的，你就按正常銷售員的點數給我，這樣行不行？”
“真，真的？”這樣倒是好跟上頭交差了，“哎，小溫，你這可，真是讓我無地自容了。”
“得了得了，你真要是有那心思，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送走了馬科長，陸平南嗓子還是不舒服，又咳了兩聲。
溫歲看了看牆上的表，“工會主席外出的話，找誰請假啊？”
“我是自由人，請什麼假？怎麼，你要外出？”他已經起身拎起外套，“去哪，我陪你一起。”
“好，我回去跟趙科長說一聲。”
“不用了，她就中午回來一趟，下午還得去縣裡開會。”
“那行，咱們走吧。”
那輛桑塔納就停在辦公樓前的空地上。
溫歲看到副駕駛，就想起了曾經出現在那個車窗的人臉，陸平南開啟了副駕駛的門，她直接越過，拉開後座門上了車。
“為什麼不坐前面？”
“暈車。”
“暈車不是坐前頭好一點？”陸平南滿臉問號。
“走啦走啦，我就想坐後面，不行啊？”
溫歲一用這種聲音說話，他就覺得在對他撒嬌，心立刻就軟了，“行行行，你坐哪都行。”
車子發動，“去哪？”又是一聲輕咳。
溫歲想了想，百貨大樓離醫院好像挺近的，“去看看我那小門頭吧。”
男人輕笑，“好的，溫老闆。”
溫歲對這個稱呼很滿意，嘴角微微上揚，剛才看到副駕駛的那股子憋悶感一下就消失了，賺錢才是王道，去他的什麼柳青柳紅。
三分鐘，陸平南的車子跟百貨大樓側邊的那扇小門擦肩而過。
溫歲：……
調轉車頭，一分鐘後，車子又一次錯過了那扇小門。
“主席，你就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老闆，我真不是故意的，咳咳，是真的沒看清，這回，這回我一準不錯過了。”
第三次，桑塔納終於準確地停在了小門旁邊。
小轎車門開啟，幾乎就跟那扇小門一般大。
陸平南再一次懷疑，“這裡有五平米大嗎？你做奶茶那些原料，放得開嗎？”
溫歲也是第一次正式進門。
門鎖一開，裡面一股濃重的黴味兒撲面而來。
陸平南趕忙捂住她的口鼻，“這得多久沒租出去了，可逮住你這麼個冤大頭了。”
“你大哥幫忙，給我砍掉不少呢。”
“房租五十，就相當於丟了吧，白送你個儲藏室你偷著樂。”
陸平南撈起門口一把只剩幾根枝椏的掃帚，四處的蜘蛛網清了清，“咳——”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溫歲看他一眼。他也回看一眼。
“走吧，看完了。”
“這就看完了？你不想想怎麼裝修嗎？”
“誰說讓我上網搜圖來著？回去搜搜再說吧。”
兩人很快又來到車上，“回廠裡？”男人的眼神帶著掩飾不住的失落。
“去趟醫院——門口吧，那邊有個水果店。”
陸平南透過內視鏡看了她一眼，嘴撇了一下，啟動了車子。
溫歲坐在後面，側頭看向車外，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一下車，溫歲就挽上了他的胳膊，“去掛個號？”
“掛號幹嘛？”
“被魚刺卡住的話，是去急診還是去耳鼻喉科？”
男人故意抿緊了嘴唇，“這醫院沒有單獨的耳鼻喉科。”嘴角還緊緊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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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急診好了。某人真是小朋友哦。”
陸平南抑制不住嘴角上揚，歪頭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今天的急診有點忙，溫歲和陸平南跟著小護士進了一扇簾子後面，醫生聽說是取魚刺，表情有點奇怪。
不過溫歲一臉坦然把男人按在座位上做好。
醫生拉下燈，對準了他的嘴巴，不到五秒——鑷子跟盤子敲擊的聲音響起，一根三釐米長的魚刺乖乖躺在盤子裡。
醫生摘掉口罩，“年輕人，吃飯留神一點，這麼長的魚刺硬是撐了這麼長時間才來，幸虧比較細，不然可夠你受的。”
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快點快點，孕婦，多來兩個人。”
兩人拉開簾子往外走，就看到宋思雨一臉呆滯地站在急診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