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君來不及阻止，潘鳳梅已經站起來，“好啊。君君家的蘋果，你還是不夠格吃的。”說完就走到溫歲的位置開始了她愉快的蘋果之旅。
溫歲比潘君動作快，撿起沙發縫裡還沒來得及藏起來的那塊布，“陳俊海，你看看眼熟不眼熟？”
陳俊海愣了一下，這紅色格子布，從圖桉到料子，還真是跟之前看到的爛乎乎蝴蝶結很像，“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
“好，不能說明什麼。那這個呢？”沙發縫裡還掏出了沒來得及貼上的素面髮卡，“你可別說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潘君拉住陳俊海的胳膊，“俊海哥，我肚子有點不舒服。”面露痛苦神色。
潘鳳梅一下子火了，朝著溫歲砸了一個蘋果，“你吵吵什麼，吵到孩子你負責嗎？你是不是眼紅君君懷了俊海的孩子，故意來鬧事的？”
“去你的！”溫歲把接住的蘋果又丟回去，“人說話呢！狗別叫！那天，就在主任辦公室，你光著膀子幹的那些醜事可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你想丟了工作你就繼續**！”
一句話成功讓潘鳳梅閉上了嘴。
溫歲懶得跟她兜圈子，也懶得看她演戲的嘴臉，“潘君，廠裡很多職工說從陳俊海未婚妻手裡買的髮卡，是不是你賣出去的？”
“哎喲，我的肚子，我肚子疼。”
“可以，你可以肚子疼。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我出門給你叫車，你要是去了醫院檢查一點毛病沒有，就是坐實了你裝病！什麼養胎什麼靜養全是放屁！你敢不敢去！”
除了第一次驗孕就沒去過醫院的潘君哪可能答應，支支吾吾拽著陳俊海不撒手。
“我去門口給你喊個三輪車來，保證橫平豎直給你拉到醫院去，有什麼毛病一準給你查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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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君半閉著眼睛，掙扎著夠溫歲的胳膊，“溫歲，我知道你對俊海哥舊情難忘，但是我們已經有孩子了，你能不能放過我？放過陳家這個孩子？我求你了……”
溫歲後退一步跳開了她馬上就要抓過來的手，“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就簡單了，潘阿姨在百貨大樓上班，私自售賣劣質產品，會判多久我不知道，罰款和辭退肯定是免不了的了。那我就這麼回去彙報了。等讓陸主席去找你們經理談了。”說著就往外走。
潘鳳梅立刻拽住溫歲的胳膊，“慢著慢著！你說什麼私自售賣！我只是做了幾個，沒有拿來賣，潘君知道的，你問她！君君你快點幫我作證，不都好好放在抽屜裡嗎？你別走，我拿出來給你看，我一上午做了三十六個，你過來看！”
死拽著溫歲一定要她去看茶几下面的抽屜。
木茶几有點年歲了，潘鳳梅抽出來的時候還費了不少力氣，duang地一聲，抽屜整個拉出來掉在了地上——裡面空空如也。
溫歲很好笑，“潘阿姨，你做的東西呢？你要是拿不出你沒買的證據，我們廠裡戴著的還有不少呢，都能給你對上號。”
“不可能的！君君，髮卡呢？髮卡去哪裡了？”潘鳳梅聲音都開始顫抖了，如果丟了工作，她回去肯定會被那個殘暴的老公打死的，再也沒辦法去主任辦公室……
想到這些，彷佛看到了自己暗無天日的生活，抓住潘君的胳膊，“你快說話啊，我沒有賣，不能開除我啊！我從來不會打著百貨公司的名號賣東西的！你說話啊！”
陳俊海皺著眉拉住潘鳳梅，“表姐你冷靜一點，如果你沒賣，是不是你送給什麼人了，別人拿去賣了也說不定。”
“怎麼可能！君君昨天早上給我看了一個樣式，我做了一上午才做了三十多個，眼都花了，睡了一下午才緩過勁兒來。這不是君君給我的辛苦費還在這，十五塊錢全在這了。”
“表姐，你一定是湖塗了，你什麼時候做過髮卡啊，我也沒讓你做過啊，你是不是傻了？”
溫歲笑了下，“潘阿姨，你可別忽悠人了，什麼十五塊，一個六塊，就算三十個也要一百八十塊呢。這錢不是給我，得給我們主席，這事兒現在在廠裡鬧大了，您現在給我錢我也不敢要了。”
“啥！一百八！老天爺！”潘鳳梅急得家鄉話都飆出來了，“我沒賣！是不是你啊？君君，是不是你？我說你昨晚怎麼忽然叫我過來，還給我燉雞吃，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你得給我作證，這工作我才做不到一年，我要弄丟了你姐夫要命的！”
陳俊海見拉不動她，直接站在了兩人中間，防止潘鳳梅發瘋弄傷潘君，一邊低聲問潘君，“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實話，我看還能不能想辦法。”
潘君臉色煞白，咬緊了下唇抬頭看他。
正要開口時，傳來開門聲，接著，陳父大步走進來。
陳俊海下意識放開攬著潘君的手，站得筆直。
陳父眉毛很濃，年逾五十仍一根白髮都沒有，進門直衝著陳俊海就問：“這地方你租的？”
沒人應聲。
陳父左看右看，綽起門邊的掃帚就往陳俊海身上招呼，“問你話呢！啞巴了是不是！”
陳俊海的腿被抽了一下，“是我租的，爸，別打。”下意識看了眼溫歲。
“你一月工資三百一八塊五毛，月月光，這裡租金多少你當我不知道嗎？你哪來的錢？”這次直接扔了掃帚換了拖把杆，一棍子抽下去，‘冬’的一聲，下手是真一點沒含湖。
溫歲在旁邊看著都感覺小腿肚子隱隱作痛。
“你姐那天回來跟我說小溫死咬著聘禮那一千塊錢我還不信，是不是你這個狗東西把錢拿走了？”
搞了半天，陳美華就算是知道了錢去哪裡，還是把屎盆子扣給她了。
‘砰砰’又是兩棍子打在陳俊海背上，陳父舉著棍子瞪著眼睛還要繼續的樣子。
潘君在一旁瑟瑟發抖，咬了咬牙半邊身子撲過去擋在陳俊海後面，“爸，您別打了，求您看在您孫兒的面子上別打了。”
“你別叫我爸，我受不起。”陳父冷笑一聲丟掉了棍子，“不打老弱婦孺是我退伍時候的承諾，不是你不該打！別以為你騙了他這個腦子不撐事的，就騙過了整個陳家！我還沒死呢！勸你夾起尾巴做人！生源的事情，今天一早平南就給我來電話說了，到底怎麼回事，你還不打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