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你這段時日勞累了,爹爹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不用陪爹爹的。”陸英被瑾萱攙扶在大街上,說道。
“我不累啊”,瑾萱說道,“爹爹,上次你用過大夫開的藥之後,感覺如何?”
“嗯,好似是比從前的藥好了許多”,陸英說道,“爹爹聽說那個專門治風溼病的大夫早已退休了,封小侯爺定是派人耐心尋了許久的。”
“爹爹覺得好就好了。”還是封旻有心,等他從邊疆回來,她一定好好犒勞他。
“萱兒,爹爹聽說澈王一直有託信給你,你和澈王還一直有聯絡嗎?”陸英問道。
“嗯”,瑾萱點頭,“我收到他的信,知道他在邊疆一切無虞。”
“那便好。”
“爹爹,你可有想吃的菜?一會兒看完大夫回來,我做飯給爹爹吃。”瑾萱說道。
“好啊”,陸英笑了笑道,“許久未嘗過萱兒的手藝了,回府後,爹爹讓人開一壺陳年好酒,咱們父女倆喝一杯。”
“爹爹,你又犯酒癮了?”瑾萱說道。
“許久沒喝了,你今日來陪爹爹,爹爹高興,就喝一點,不多。”陸英說道。
“好吧”,瑾萱笑了笑,“不過說好了,不許喝太多。”
“好…”。
“……”。
“啊!”
一把匕首朝陸英飛了過來,陸英將瑾萱推到了一邊,敏捷躲過那匕首。匕首越過他正中客棧的木柱,身旁擺攤的小販驚嚇出聲,丟下攤子便跑得無影無蹤。
街上的人都受了驚嚇,皆逃走了。
“爹爹!”待瑾萱反應過來,幾個蒙面黑衣人已經和陸英交起手來。
陸英也曾是武將,武功高強。對付幾個黑衣人雖然還算不得遊刃有餘,自保卻還做得到。幾招下來,黑衣人便有些拿他沒有辦法了。
“這老骨頭還真難啃!”其中一個黑衣人怒罵出聲,轉頭又進攻起來。
瑾萱躲在一旁乾著急,環顧四周,暗衛也沒有出現。
其中一黑衣人發現了瑾萱,手中大刀便要朝她砍去。
陸英一個箭步上前,用身體擋住了瑾萱,黑衣人的刀正好砍了下來,劃過他的脖頸。大動脈出血,頓時血花四濺。
刀劍劃破血肉的聲音在瑾萱耳邊響起,鮮血噴灑在她的臉上,她看著陸英跪倒在她身前,“爹爹!”
陸英死了,黑衣人的任務已經完成,留下了街上一片狼藉之後便消失了。
“爹爹,爹爹…”,瑾萱淚水止不住的掉,將陸英扶了起來,一隻手捂住他不斷流血的脖頸,試圖喚醒已經閉上眼的陸英,“爹爹,我是萱兒,我是萱兒啊。爹爹,你不要睡,不要睡。”
“萱兒…”,似是聽見了瑾萱的呼喚,陸英睜開了眼睛。
“爹爹。”
“萱兒”,陸英奄奄一息,“爹爹,不能再護著你了。”
“不,不要”,瑾萱哭著搖頭,“爹爹,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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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兒”,陸英抬起一隻手,意欲拭去她的淚水,“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保護好…”,還未觸控到瑾萱的臉頰,他便垂下了手,永遠閉上了眼睛。
“爹爹!”
“……”。
“爹爹,爹爹!”瑾萱從惡夢中驚醒,臉色十分蒼白,額間的碎髮被汗水浸溼,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惶恐。
“嫂嫂。”軒轅沁坐在床頭,握住了她的手。
“小沁!”瑾萱猛地起身,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著急的問道,“爹爹呢?爹爹在哪兒?我在做夢是不是?我只是做了惡夢。爹爹他沒有出事,沒有出事對不對?”
“嫂嫂,你冷靜一點”,軒轅沁心疼的不得了,說道,“太醫說你受了驚嚇,要好好調養,你先別激動,冷靜一點。”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瑾萱已經控制不住情緒,眼淚止不住的掉,“爹爹沒有出事,爹爹沒有出事對不對?你告訴我。”
“聽說皇上已經下旨安排了陸老將軍的後事。”
“是啊,應該就這兩天了。”
“王妃真可憐,王爺不在身邊,陸老將軍也殞身了。”
“……”。
她只覺被黑暗籠罩,心口被抓撓似的疼痛。眼神忽然空洞,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嫂嫂…”,軒轅沁伸手要去扶她。
瑾萱躲過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出門外。腿腳發麻,這幾步已經是極限。她摔倒在地上,喉嚨一陣乾嘔。
“嫂嫂”,軒轅沁蹲在她身旁,仔細檢視她,“哪裡不舒服?來,我扶你起來。”
她卻幹坐在地上,兩個眼眶紅紅的,但是已經掉不出任何眼淚。
“小沁”,她看向他,語氣異常平靜,“爹爹死了。”
“嫂嫂”,從未見過瑾萱這副模樣的軒轅沁,心疼的不得了,“嫂嫂,你不要傷心,你還有皇兄,還有我的,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嫂嫂。”
瑾萱低下頭,一滴淚掉落在地上。
心好痛,好痛…
好想就這麼死去,就可以不用承受這一切,可以不用面對。
“嫂嫂”,軒轅沁抱住了她,安撫她道,“你還有我們的,我們會一直陪著你,你別怕,別怕。”
瑾萱癱軟在她懷中,眼睛無神,嘴唇咬出血都感覺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