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花海,仿若人間仙境。彩蝶紛飛,蜜蜂起舞,一個個忙碌而又歡快的精靈,在花叢間穿梭往來,處處充滿了一種奔放、自由令人沉醉神往的勃勃生機!一陣陣的幽香環繞著身周,沁人心脾!
東方麟將艾琳抱在懷中,看見她好幾日都未露出的笑容,欣慰道,“艾琳,喜歡這裡嗎?”
“喜歡,好漂亮。”艾琳笑道。
“你在宮裡待得太久了,帶你過來這裡住幾日。”東方麟說道。
“在這裡住?”艾琳問。
“嗯,離花海不遠處有間竹屋,我們就在那裡住下。”東方麟道。
“好。”
找了一塊大的石頭,東方麟將艾琳放在那裡坐下,他蹲在她身前,握起她的雙腿幫她按摩。
“如果能一直住在這裡就好了”,艾琳道。
“你若喜歡,我便每月都帶你來這裡小住。”東方麟道。
“東方,謝謝你。”若不是有他一直照顧她,她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怎麼又說謝謝?”東方麟說道,“若真要謝我,便振作起來。等你雙腿痊癒,你想去哪裡,我都帶你去。”
“等我雙腿痊癒,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艾琳笑容略顯苦澀。
“不管何時”,東方麟堅定道,“艾琳,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你記得,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等,還有許多人,都在等你。”
“東方…”,艾琳投進他懷中,雙目含淚,“謝謝,謝謝你。”
“傻丫頭”,東方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乖了,別哭。”
在花海待了一會兒,夕陽已經降落,漸漸起了風。東方麟將她一路抱到竹屋,他則擼起袖子大有一副幹活的意思。
“你要幹什麼?”艾琳失笑,問道。
“做晚飯啊。”東方麟道。
“你?”艾琳語氣質疑。
“怎麼?不相信我?”東方麟笑了笑,道,“我的手藝可是練過的,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跟你一起做。”艾琳道。
“…”,東方麟點頭,“好。”
進了廚房,便發現這裡食材充足,看來是東方麟早就準備好了的。
“我們做麵條吧。”艾琳道。
“你想吃嗎?好啊。”東方麟找了個寬盆出來,倒了麵粉進去,再倒進水開始和麵。
艾琳推著輪椅到灶前,挑了一些調料,找了個容器,就開始搗鼓起來。
東方麟活完面後,拿了鍋蓋將寬盆蓋住,這才去關注艾琳正在做的事情。
“艾琳,你在做什麼?”
“拌麵用的調料”,艾琳道,“你面活完了?那你炒點豬肉吧。”
“行。”東方麟清洗了豬肉,切塊剁碎後便下鍋炒了。
東方麟腰間繫著粗布圍裙,手握鍋鏟翻炒著豬肉,動作十分熟練,倒真像是常年做菜的模樣。
“不錯嘛,看著比我還會做飯。”艾琳笑道。
“那是”,東方麟得意洋洋道,“一會兒你嘗過就知道了,我的手藝,那可是無人可比擬的。”
艾琳笑了笑,繼續搗鼓手頭的調料。
將炒好的豬肉和小菜都放在灶裡溫著,東方麟揉好了麵糰,切好了麵條,便開了一鍋水下鍋開始煮麵條了。
“好香啊,我都餓了。”艾琳道。
“馬上,再等一會兒。”東方麟加快了動作,將煮好的麵條撈了起來放到一旁,和炒好的菜和豬肉一起都端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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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艾琳抱到椅子上,東方麟盛了一碗麵條,看見艾琳調的調料,道,“這個,要怎麼弄啊?”
“我來吧。”艾琳將麵條接了過來,舀了一勺調料倒進麵條裡,便用筷子從裡到外的攪拌,直至白色的麵條都有了均勻的顏色。
“原來是這樣。”東方麟看的頗有興致。
“你嚐嚐。”艾琳將拌好的麵條遞給了他。
東方麟接過,緩緩嘗了一口,面色由平靜轉為驚喜,“不錯不錯,真好吃。”
“對了,要加點肉碎”,艾琳舀了一勺豬肉碎到他的麵條裡,“拌著更好吃。”
“艾琳,藏得夠深啊,從前竟不知道你還有這手藝。”東方麟說道。
“我幾次三番都想進廚房的,是你不讓我進去,既然如此,那你就沒這份口福咯。”艾琳笑道。
“我錯了”,東方麟後悔至極,“回宮後,你還幫我做?行嗎?”
“行。”艾琳點頭。
吃完晚飯後,艾琳獨自坐在臺階。月色朦朧,薰染出一個平靜祥和的夜晚。
“別著涼。”東方麟替她蓋上一件披風,隨即坐在她身旁。
“東方,你看那月亮多圓,多好看。”艾琳望著天空中的那輪圓月,感嘆道。
“嗯,今夜的月亮是很美。”東方麟說道。
“……”。
“艾琳,你是不是在想軒轅澈?”每次她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時,大約都是在想念他。
“嗯。”她點頭。
“…”,東方麟心中頓感五味雜陳,那股異樣的情感難以言表。
“東方,他會想我嗎?”艾琳問道。
“…,當然”,東方麟壓制住體內的酸楚,說道,“軒轅澈一直都在等你,他一直在等你,回到他的身邊。”
“一年前,我染上瘟疫,那時我很怕死,很怕會離開他”,艾琳說道,“我那時心裡一直在想,如果我能夠活下來,不管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他。但是我錯了,我並沒有勇氣,以一個殘缺的身體去面對他。我盼著他能夠一直記得我,等著我。東方,我很自私是不是?”
“艾琳,別這麼想”,東方麟說道,“軒轅澈,早已將你視同生命。等你,是他唯一的願望。”
“所以啊,他當年甘願和我一同葬身火海”,艾琳幽幽道,“我卻沒有勇氣,以這副模樣陪伴他。我希望我是健康的,完整無缺的。這樣,我才能安心的愛他,陪他一輩子。”
“會好的”,東方麟拍拍她的手,道,“我陪你一起等。”
“好。”艾琳微微一笑。
木製的輪椅,經不得山路的顛簸,輪子都被堅硬的石子磨壞,已經推不得。
自從來到這裡,艾琳便會在花海里待到日落。這一年裡,她的心情從來沒有像在花海般舒暢,她喜歡這裡。
遙遙望去,披著長髮的白衣女子赤足坐在花海中,她身旁圍繞著一隻只自由飛舞的蝴蝶,好似從天而降的仙子。
花海中常常會有小動物出沒,腳上癢癢的,艾琳低頭一瞧,是只渾身雪白的兔子正在蹭她的腳,白絨絨的十分可愛。
艾琳伸手將那兔子抱到懷中,臉蹭了蹭兔子軟綿綿的羽毛,柔聲說道,“真羨慕你們,可以自由自在的跳動。”
兔子發出輕輕的磨牙聲,好似在回應她。艾琳笑了笑,說道,“我猜你是想說,我也可以是嗎?”
又是一陣磨牙聲。
兔子在她懷裡蹭了蹭,艾琳輕輕順了順兔子的毛道,“雖然很喜歡你,很想把你抱回去養。但是你也是一條生命,我不能剝奪你的自由。”
戀戀不捨的將兔子抱在懷裡好一會兒,艾琳才放手,任它跳的無影無蹤。
兔子剛剛跳走,這頭的蝴蝶便停留在她腳尖上,遲遲不肯離開。
艾琳伸手欲去摸那蝴蝶,蝴蝶卻倏地飛走。
一步,兩步。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站了起來。
“艾琳…”,東方麟正好過來,站在花海不遠處看到了艾琳站起來的一幕,驚怔之中又帶有驚喜。
艾琳呆呆的望著自己的雙腿,她驀然發現,青草地扎的她的腳底癢癢的,她的雙腿,好似開始有了知覺。
遲疑的又移動雙腳,一步,兩步。
“…,我,能走了?”她喃喃道。
東方麟已經迫不及待的出現在她面前,驚喜的看著她,抬起她的雙臂,輔助她繼續移動。他沒有看錯,也不是在做夢。
艾琳好了,她好了!
“東方,這是真的嗎?”艾琳不敢相信,“我,能走了?”
“真的,這是真的!”東方麟點頭。
“……”。
“艾琳,你能走了,你能走了!太好了!”東方麟忍不住將她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他發自內心的高興,此時此刻,沒有什麼能親眼看見她重新站起來還要讓他高興了。
“東方麟,我能走路了,我能走路了。”艾琳卻失聲痛哭,她幻想過無數次她能夠走路的心情,有高興,有驚喜。原來真實的反應,卻是如此。
“是”,東方麟由衷道,“恭喜你,艾琳。”
花海中,東方麟抬著艾琳的雙臂,輔助她往前移動。因為剛剛能夠站起來,艾琳走了幾步後,便有些無力,險些倒在地上。
不過她已經很滿足,雙腿已經有了知覺,何愁不能像從前?那個自由自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