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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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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軍兵卒著急去搶請願書,卻被阿龍一腳踹飛。

同樣身為海神軍的一員,抽著煙的甚平低聲道:“阿龍,收斂一些。”

“大哥,別這樣說嗎,王妃本來就是在白費力氣,你說是不是啊,福瑞登大哥!”阿龍見到神色不善的福瑞登,他連忙打起召喚,對於魚人的最強者,他充滿敬畏。

福瑞登頭也不回:“這是半年以來,你這個人渣說得最順耳的一句話。”

“嚇哈哈哈!看吧,連大哥都支援我。”

得到認可,阿龍囂張地大笑起來。

“福瑞登…”甚平臉色陰沉,大家雖然有過摩擦,自己也不贊成王妃,但現在同屬海神軍,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身為乙姬王妃的貼身侍衛,福瑞登連做做樣子都懶得做。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福瑞登停下腳步:“這世界上的黑暗,就像是深不可底的深海,想得到人類的認可,靠嘴皮是沒用的,只有武力和殺戮,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

阿龍雙眼放光:“大哥說得太對了,只要將低等的人類殺得怕了,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尊重我們!”

“不,我絕不認同!”

這時,乙姬王妃從角落裡躥了出來,她泫然欲泣:“暴力只能催生暴力,仇恨也只能滋生仇恨,如果我們不主動去瞭解人類…”

“給我閉嘴,蠢貨!”

福瑞登神色一沉,他實在是受夠了這個愚不可及的女人,當著乙姬王妃的面,他搶過所有的宣傳單,然後隨手扔在空中。

譁啦啦響聲中,白色的宣傳單像是雨點般落下,乙姬王妃呆傻的站在原地。

福瑞登的聲音很冰冷:

“這種過家家一樣的無聊遊戲,只會讓我覺得可笑,愚不可及的女人,你接觸過人類的殘忍,見識過人類的可怕嗎?”

“身為王族的你,知道天龍人嗎?如果不知道的話,你可以問一問,那些被天龍人迫害的奴隸來。”

“收起你的幼稚和清高,今天我就告訴你,真理,永遠只存在大炮射程之內。”

“想當然的你,只靠著善良,誰都保護不了,也感化不了。”

“福瑞登,你太過分了!”甚平忍不住站起身,哪怕他也不支援乙姬王妃的理念,可他不允許有人侮辱慈愛的王妃!但不等甚平開口,就被福瑞登一記手刀無情擊倒。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口舌之爭,包括你的固執,也只是徒增笑料,只會讓人覺得你是一個小丑。”

福瑞登冷聲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

魚人街上,看熱鬧的人,漸漸消失,只剩下王妃一人,仍蹲在地上,不停地撿著宣傳單。

“無可救藥的蠢貨…”

而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裡,福瑞登只是瞥了一眼,便消失不見。

龍宮城裡。

尼普頓王摟著正在沉睡的嬰兒白星,無奈地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傢伙是一個冷血沒有人性的惡棍,無可救藥,所以還是放棄他,讓他自生自滅吧…”

乙姬王妃搖搖頭,無比堅定道:“不,如果我連他都感化不了,還怎麼帶領魚人島走出黑暗。”

說到這裡。

她低下頭:“我能聽到他的內心也在悲鳴,那是何等的沉重,他並不是無藥可救,而是他的善良,被深深地埋藏,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我相信,我一定能轉變他!”

“但願如此吧。”尼普頓王對此並沒有抱任何期望,他只祈求福瑞登不要惹是生非就可以。

接下來的日子。

福瑞登沒有被解僱,兩人就像無事發生一樣,一切照舊,只是乙姬王妃不在強求福瑞登去陪著自己去演講。

但身為貼身侍衛,福瑞登依然會硬著頭皮跟上去。

他一次次見到王妃是如何被同胞敷衍,如何一次次是蹲在地上撿起掉在地上的宣傳單。

尤其是在人魚的英雄泰格回來後,更沒有人理解王妃了,福瑞登甚至已經開始習慣,被一次次拒絕的王妃,會在無人的角落裡獨自哭泣。

只是王妃並沒有放棄,仍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複著無用功,她不計前嫌的幫助遇難船的人類,卻沒想到每一次救助的,都是作惡多端的海賊。

“固執的蠢女人。”

眼睜睜看著乙姬王妃仍是精力十足,四處奔波,福瑞登在她的名字前,添上了固執的標籤。

“我不會阻止泰格,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救魚人同胞,我也不會用呼籲大家放下對人類的仇恨,但是我們的下一代,還有希望,孩子們,也在嚮往著人類的生活,也會去偷偷去看繁華的香波地群島。”

“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去創造出新的未來。”

對於王妃喝醉酒的胡言亂語,福瑞登一言不發。

“福瑞登,為了慶祝我又一次失敗,要不要一起來喝上一杯?”

“……”

福瑞登一言不發。

日子繼續。

雖然魚人島深處在海底一萬米,但仍會有逐利的海賊們或者捕奴隊,為了掠奪人魚而來到這裡,這其中,不乏實力高強的海賊,而長著尾巴的魚人,在奴隸拍賣會場上,是炙手可熱的暢銷貨。

在白星一歲的時候。

這一天,數百個海賊手持武器,他們神情恐懼,正不斷地落荒而逃。

“啊啊啊,在魚人島,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魚人!”

“我不敢了,我發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來可怕的魚人島了!”

在他們身後,舉起已經昏迷不醒的海賊頭目,福瑞登神色冰冷:“十億的海賊,就是這樣的水準嗎?”說著,他舉起了鐮。

“福瑞登,快住手,不要殺他!他們並沒有作惡!”

像一年前一樣,一旁的王妃急聲阻止道。

“海賊裡,可沒有好人呢,蠢女人,收起你的博愛來!”

福瑞登不為所動,他隨手一揮,斬下了海賊的頭顱,猩紅的鮮血,自然而然地濺射了一身,沐浴在鮮血中,福瑞登就像是一個惡魔般。

不知道是出於恐懼還是別的,乙姬王妃雙手捂住嘴巴。

看到她悲傷的樣子,猶豫了下,福瑞登還是低聲多說了一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蠢女人,想要守護魚人島,強大的武力,是必不可少的!!”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孩子們面前動手。”乙姬王妃沒有反駁,她明白,這些作惡多端的海賊是在打人魚的主意,可她仍是捂著額頭,失聲悲鳴著,因為她已然發現,人魚和人類之間的仇恨,根深蒂固,很難化解。

“不能放棄,如果連我都放棄的話,魚人再也沒有機會,可以重返人類社會…”

乙姬王妃搖搖頭,握住雙拳,不停地給自己加油。

在一旁聽到的福瑞登,捂住額頭嘆息,這句話,他都不知道聽到多少次了。

在白星四歲的時候。

這一天,魚人英雄泰格隕落的訊息,傳遍了魚人島,出於對英雄的敬愛,魚人們對人類的憎惡愈加深厚,他們對與王妃的和平理念,更加不能理解。就連之前已經簽名情願的魚人,也紛紛要求退出。

龍宮城的花園裡。

“福瑞登,我真的做錯了嗎?”

乙姬王妃神情黯淡,抱著雙膝坐在地上。

“明知故問。”福瑞登雙手環抱,像是一座矗立的鐵塔,四年了,他才不會去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

“你是在用沉默支援我嗎?”

乙姬王妃笑嘻嘻地說著。

“能不能麻煩你,不要擅自曲解別人的意思嗎?”

福瑞登咬牙道。

乙姬王妃垂下腦袋:“你一定覺得我非常可笑,非常固執吧,可我想得真的很簡單,為什麼我要生活在深不見底的海底,陸地上,明明有更耀眼的陽光,還有更廣闊的天際。”

“我們可以去一個偏遠的地方,遠離人類,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

福瑞登斷然否決;“不可能,即使到達了陸地,貪婪的人類也不會放過魚人,不過,如果魚人擁有海王的話,或許可以嚇唬住他們。”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乙姬王妃一怔:“傳說中的古代兵器嗎?”接著,她就轉陰為晴:“福瑞登,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海王的存在,只是傳說呢。”

福瑞登瞥了她一眼,不在說話,他也不知道,乙姬王妃是真糊塗還是在裝糊塗。

“決定了,與其在這裡唉聲嘆氣,不如跟往常一樣,今天我還要更加努力,去說服國民!”乙姬王妃站起身。

“你不覺得累嗎?你應該很清楚,即使過了一百年,也無法消除人類與魚人的隔閡。”福瑞登突然問道。

“是有些累呢,我也知道,我像是一個偏執的瘋子,但是…我希望最起碼下一代的孩子們,可以消除這種偏見和仇恨,他們,才是未來的希望!”

福瑞登閉上眼睛:“隨便你吧。”

他已經決定了,如果在未來的三年裡,還打探不到海王線索的話,他準備放棄任務離開魚人島,然後重返CP0,這種平淡無味的生活,讓福瑞登有些害怕。

在這個愛哭的王妃的勸阻下,他已經很少去揮刀了,這讓福瑞登感到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聽這個蠢女人的。

正當福瑞登皺著眉頭的時候。

乙姬王妃笑眯眯的,衝他伸出小拇指。

“蠢女人,不要擅自做主把我當成小孩子!!”福瑞登頓時暴跳如雷,他知道這個手勢,是王妃與皇子公主約定的手勢,問題是,王妃動不動就在他面前做出這個羞恥的手勢,讓他不厭其煩。

“嗚嗚!”

再一次被拒絕,與平日一樣,乙姬王妃立刻嚎啕大哭起來,但還沒哭一分鐘,她破涕為笑:“要不要去喝一杯?”

“嗜酒如命的蠢女人!”

福瑞登咬著牙,背過身子,暗罵一聲。

其實他知道,獨自承受壓力的王妃,是用酒精來麻痺自己。

來到魚人島的第五年。

已經五歲的白星公主,正雙手拖著下巴,滿心寄望的盯著福瑞登。

她用稚嫩的聲音說道:“福瑞登大叔,你能不能跟我詳細說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啊?”

“呃!”

雖然表現得有些不情願,但面對著懵懂無知的人魚公主,還是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福瑞登仍是低聲講述著,並不時告誡著她外面世界的危險與可怕。

“像你這種傻乎乎的小姑娘,如果去了人類的世界,一定會被兇狠的奴隸販子抓走,然後再也不能回到魚人島了。”

說完後,福瑞登特意做出個凶神惡煞的表情。

“那是不是在也見不父王母後,還有哥哥們了,嗚嗚嗚…”

沒有任何意外,年幼的白星公主開始放聲大哭,關於愛哭這一點,她遺傳了母親。

“福瑞登,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去嚇唬孩子們,也不要給他們灌輸這些呢。”

乙姬王妃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先是一頓訓斥,然後才開始安撫起自己的女兒。

“早點讓她知道世界的殘忍,沒什麼不好,你要是真的擔心她,不如把她縮在房間裡,一輩子都不要出來。”福瑞登掏了掏耳朵,不以為意。

嘭!

乙姬王妃毫不客氣,對著福瑞登的後腦勺就是一拳,然後天生就愛受傷的她,就捂住手腕痛哼出來。

“自討苦吃。”

福瑞登習以為常,別說是眼前體質孱弱的王妃,就是甚平的一拳打在身上,他也不痛不癢。

乙姬王妃沒有示弱:“那也不能讓你胡說八道!”

看了一眼旁邊正瑟瑟發抖的白星,福瑞登轉過身子:“算了,懶得理你。”

再等王宮的花園只剩下福瑞登一人時。

白星悄眯眯地又遊了回來:“福瑞登大叔,你能繼續跟我說故事嗎,白星還想聽呢,好不好嘛。”

福瑞登有些頭疼,又有些為難,他可不想把白星惹哭,然後再跟那個瘋女人吵架。

考慮了一會。

他只能硬著頭皮,說一些自己的所聞所見。

雙手拖著下巴,白星的尾巴左右晃動著:“福瑞登大叔,是最好最好的人呢,每天都會給白星說故事呢。”

“呵呵,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小孩子的話,福瑞登自然不會當真,但也因為對方是小孩子,他的語氣和態度也不會那麼冷冰冰。

“雖然哥哥們都很怕你,但是母後曾經很多次都告訴我們,福瑞登大叔是位善良的魚人呢。母后還說過,她一直都在嘗試,去理解福瑞登大叔的痛苦。”

福瑞登乾脆閉上嘴巴,在聖母乙姬王妃眼裡,誰不是好人?至於所謂的痛苦?呵呵…無病呻吟。

見對方好像不太相信,天真的白星急忙解釋道:

“是真的哦,母后說過,福瑞登先生並不是一直身處在黑暗中,只是他從未曾接觸過陽光,白星也這麼認為,相比起以前,福瑞登大叔改變了很多,也不想大家說得那般冷血無情呢。”

“就連父王,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呢。”

稚嫩的聲音傳入耳中,福瑞登一怔。

自己變了嗎?

似乎是有一點吧,畢竟這五年來,自己遠離CP0,遠離殺戮,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改變。

最起碼福瑞登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主要的原因是現在的魚人島,也沒有人來招惹他,來到魚人島的海賊,因為白胡子的旗幟插在這裡,也不敢輕易來找魚人的麻煩。

看著白星稚嫩的臉龐,聽著耳中乙姬王妃對自己的評價,福瑞登若有所思。

難道,自己真的受到了那個蠢女人的影響,又或者,是受到了白星的影響?

但很快,他就露出一絲苦笑。

身為七人眾的一員,自己一輩子都是CPO的高級幹部,永遠也無法擺脫黑暗。

回去的路上,看著不斷衝自己打招呼的魚人,雖然福瑞登的語氣很敷衍,但是他還是一一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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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坐在床沿上時,福瑞登喃喃道:

“可以毀滅全世界的海王,真的存在嗎…”

如果說,古代兵器海王真的在這座島上,那對魚人島來說,毫無疑問將會是滅頂之災。

第六年,魚人島。

原太陽海賊團一員的甚平,加入了七武海,魚人和人類的關係,也暫時得到了緩解。

這一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艘掛著世界政府旗幟的船隻,因為被海獸襲擊,掉落在魚人島上。

在船上,唯一的倖存者,是世界貴族天龍人——唐吉訶德·穆斯加魯德聖,而在不知不覺中,四周圍圍著無數曾被天龍人奴役過的魚人。

高高在上的天龍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魚人的憤怒和自己的處境,哪怕命懸一線,他也出言不遜,一邊詆譭魚人的低劣,一邊威脅魚人救助自己。

人群中,已經加入海神軍的的霍迪瓊斯眼中,露出如深淵一般的仇恨目光:“世界第一的垃圾,就應該像福瑞登老大,斬殺那些人類海賊一樣!”

多年前。

他親眼目睹那些該死的人類海賊,是如何被偶像福瑞登無情斬殺的,那血腥刺激的一幕,讓他像是找到了人生的真諦。

面對殘暴的天龍人,魚人們起了殺心。

畢竟這裡是魚人島,就算天龍人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可就在穆斯加魯德聖命喪黃泉時,乙姬王妃挺身而出,替自己孱弱的身軀,替天龍人擋住了子彈。

在等福瑞登趕到現場時,恩將仇報的穆斯加魯德聖,已經挾持住王妃做了人質。

抽下背後的鐮,福瑞登低聲罵道:“蠢女人!你的見聞色霸氣呢!”

福瑞登咬著牙,對面是天龍人,如果貿然出手解救王妃的話,他的真實身份一定會隨之暴露,臥底任務也將失敗。

除非…除非他違背CP0保護天龍人的原則,將眼前的世界貴族殺人滅口。

就在這時,乙姬王妃突然衝福瑞登微不可察的搖搖頭,她張張嘴,說出‘不要動手’的口型。

“蠢女人,連這種忘恩負義的渣滓,你也不願意傷害嗎?”福瑞登臉色鐵青,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著,內心掙扎了一下,最終,他的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殺意。

“母後大人!!”

就當福瑞登準備動手的時候,聞訊而來的白星公主,突然趕來,情緒失控的她大哭著。

隆隆隆…

整座魚人島都在顫抖著,天空瞬間黯淡下來,之間數頭體型龐大的海王類,突然降臨在魚人島上空,它們遮天蔽日的體型,讓所有魚人都愣在當場。

穆斯加魯德聖哪見過這種場面,他口吐白沫,白眼一翻,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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