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屍體披掛殘甲，手持各種殘破的冷兵器。這些兵器的來歷也絕不簡單，任何一把都遠超了林納德想象的極限，是由各種絕品的靈力之物鑄造而成。
比起當年他送給手下科南那把巨劍起來，這裡的兵器每一件都堪稱仙器！
可惜的是，由於歲月的流逝，這些兵器早已蒙塵，幾乎失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功能。
導致林納德也沒有興趣去撿漏，畢竟再好的東西，也會有保質期。
就連古仙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衰弱與瘋癲，何況這些死物。
當然，根據青羅的描述來看，在大破滅之前的時間裡，成仙就意味著永生，基本不會死亡也會不衰落。
今天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原因不明，但是明眼人都能夠瞧出端倪來。
青羅之所以會幫助林納德，就是因為當初佛祖說過，祂的代行者會救贖這個世界。
她希望林納德能夠解決這一切，讓她從失控與衰弱的絕境中解脫出來。
這些古仙似乎有種手段能夠分辨出某個人是否是佛祖口中的代行者，青羅是如此，寧安城那四尊天神也是如此。
都是看了林納德一眼，就立刻脫口而出：佛祖、代行者、轉世之類的話語。
這進一步加深了林納德對於佛祖就是不滅之源的推測，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現在他最需要搞清楚的是，不滅之源耗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將他拉入這個破碎的奇異空間，究竟有什麼目的。
“一座曠古爍今的大山，結合你在本界的化身，這裡就是靈山沒錯了吧？”林納德自言自語，環顧山體上遍佈的屍首。
從穿著服飾來看，死者的身份來源複雜。既有穿著簡便僧袍的，也有穿著青色道袍的存在，還有不少穿戴著厚實盔甲鐵葉，手中握持著兵器的人。
可以辨認出來，在不知道距今多少萬年前，這裡爆發了一場震驚當世的驚天戰鬥。
這場戰鬥捲入的不是某一位存在，也不是某一個小型家族、國家、勢力，而是一整個道統。
成千上萬披盔戴甲的士兵在各自的統帥帶領下，瘋狂朝著對方發起了攻擊。
身穿僧袍與道袍者，就是兩方分別的指揮與高階戰力。
關於這一點可以從戰場分部中看出來，大多數穿著僧袍者都是與道袍者死在一處，並且四周的戰鬥激烈程度也會相應的高出一大截。看得出來，實力不夠的人無法摻和進來這種烈度的廝殺，只能夠淪為一個小卒子，追隨著大軍攻殺。
當然，這裡的每一個小卒子，都是能夠力敵仙人的高維存在。
只不過在當初那場大戰的背景下，他們卻成為了最微不足道的
慘烈的景象之中，無數的怨念一直盤旋在此地。林納德甚至被其深深影響，模糊間彷彿身臨其境回到了當初那場大戰當中。
無數歲月再往前的時候，這連綿延續不知多遠的山脈生機勃勃、輝煌璀璨，養育了無數的至高仙佛，有人坐而講經，朝露聞道。來往之人，盡數都是褪去了凡軀的高維存在，潔淨無比。
一切都是如此繁榮，蓬勃向上。山上的花果樹木都是世間珍寶，有著莫測的能量儲備，凡人來此地呼吸一口靈氣，就能夠延年益壽八百載。
直到另外一批十萬天兵驟然降臨，同時也帶來了死劫。
兩方形同水火，無法共存。沒有過多的言語，詢問。鋪天蓋地的攻擊便如傾盆之勢吞沒了山上的一切，大地開裂，山體崩塌！
保衛靈山的僧人奮力反抗，並率領著麾下僧兵，朝著天外大軍發起了絕地反攻。
這場極度慘烈的戰鬥將高達數十萬丈高的靈山都活生生打得粉碎，無數的高維生物慘死當場。甚至，就連在高維生物中都屬於高階的存在都隕落了不少。
實力的懸殊差異令靈山本土的守護者連一個喘息的機會都撐不下來，便節節敗退。
從屍體的擺設與位置能夠分辨出來，當時天外道袍將領率領的部隊節節推進，很快就佔據了山腳的絕對優勢，戰場蔓延之勢無法阻擋，來到了山腰部分。
於是，修建得完美的廟宇也毀於一旦。更多的僧兵與身穿華麗僧袍的存在加入了戰鬥，不過他們依舊無法阻擋這股傾巢之勢的突襲，幾個呼吸就拋下無數的屍體，不得已朝著山頂的主殿退卻。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沒有被全軍消滅，同時戰死的比率也快速攀升，從山腰開始戰死的僧人就猛然暴漲了數十倍。
幾乎每退後一步，就會死掉幾個人。
完全就是用命填補出來的退路。
林納德甚至能夠從少數肉體沒有徹底腐爛的屍骸臉上讀出了那股恐懼與悲憤至極的心情，也許他們在振臂狂呼，在拼死一搏。
然而，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這些都是徒勞無功。
另外，不難看出造就兩方實力差距的主要問題在於進攻方在高階戰力方面要遠遠超過靈山的僧眾們。
從山腳開始算起的話，大約一位身穿道袍的存在死亡所在，都會同樣矗立著一尊僧袍存在。
顯然，兩者勢均力敵，又或者是有著外力協助，總之戰損比大約控制在一比一的合理範圍之內。
而越往山頂上發展，就會發現僧袍存在的屍骸要遠遠超過了道袍者的屍骸。
顯然，到了這裡靈山的高階戰力幾乎已經到了難以供應的地步。
也許，他們一個人要同時對戰兩個，乃至於三個同階的敵手。
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隕落。
而身著道袍者這邊的情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乃至於他們可以抽調出部分高階戰力加入到小範圍的低階戰場中去。
大量的僧兵戰死當場，不難看出他們大多數都死於同樣的攻擊。
顯然，出手者的實力遠超他們，如果是勢均力敵的敵手的話，不太可能可以一招猛然秒殺數十個自己的同階之人。
直到最後，靈山這一邊的高階戰力幾乎全部死完，勉強掩護著最後一批從山腳與山腰逃出來的倖存者，拼了命也想撤離戰場，前往山頂。
然而，有一位不能言說、不可談論的大能，在遙遠的虛空彼岸，衝著靈山的主體山脈，輕描淡寫地點出了一指……
有眾多仙佛保護的、引力與基礎物質規則無比強大的，有著威力巨大的高階戰力、無數儀式加固的靈山山脈。
就直接被那“破滅一指”洞穿了，生靈寂滅。
星辰破碎，守護這顆山脈的修士、仙佛，無一倖存，全員皆殞。
最後那一批逃難的僧人的屍首就停留在了那道可怖裂痕之下，甚至還有一位僅存的高階仙佛半截身子現在還直挺挺的栽進那道窟窿的外邊。
看起來，他應該是只差一點就能夠避開這道難以言喻的破滅一指，卻最終還是失敗了，上半邊身體直接隨著山石一塊蒸發了，殘留一點皮肉受到慣性的作用直直的慣進了窟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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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尊仙佛的位階屬於在場最高，光是從他歷經無數歲月依然活生生的皮膚血肉就能夠看出來，這是血肉活性突破了某個關卡的證明。
就算在高維位面，這位都地位非凡。
以至於，雖然死了不知道多久，但是他僅剩的半具殘軀直到今天都在淌血。
慘紅色的血液幾乎染紅了山體上那密密麻麻的裂縫，遠遠看過去，恐怖壓抑的怨氣令人忍不住嘶吼大叫來發洩內心的恐懼。
這是比外界更徹底的滅絕，這是比現世更慘烈的劫難。任你威勢滔天，在無數位面都是人上人，仙神的統領者，規則的制定者。
一旦命運不濟，就有著被人隔著無數位面直接碾壓磨死的危險。
“所以，直到最後都還在期盼著逃跑到山頂去嗎？在哪裡，究竟有什麼東西，給了你們這麼大的信心？”
林納德昂起頭顱，試圖隔著遙遠的距離看穿一切，以及隱藏在山頂的秘密。
他的精神力擴張到了極限，也難以窺探到山頂處。
除開他的精神力範圍本身就只有萬里範圍之外，這處山脈本身也會自發的排斥外力的掃描。
雖然他隱約能夠感知到這靈山早就失去了‘意識’，是一處‘死山’，但是那股若有若無對於精神力探測的鉗制卻是真實存在。
林納德也不知道，為何一座‘死山’還能夠抗拒他精神力的窺探。
“還是說，在希冀著山頂之上，那高高在上的佛祖以及祂的追隨者，能夠現身救一救你們？”
關於這個推測，他並非胡亂猜想。
根據目前為止收集到的情報而言，當年靈山的確發生了一起驚世駭俗的屠殺。
但是大多數的佛陀與仙佛卻沒有死在這場屠殺裡，而是跟隨著佛祖詭異的消失了。
結合眼前戰場的一切來看的話，種種線索似乎就能夠對應上了。
天庭的驟然突襲，摧毀了靈山根基。
佛祖的莫名隱匿，以及提前佈局的‘代行者言論’。
無不在透露著當初之事的種種端倪，顯然，這其中甚至牽扯到了不滅之源的後手契機。
也許，在當年不滅之源就預知到自己的劫難將近。於是，祂利用佛祖這個身份留下了一些東西。
作為不滅之源的宿主，林納德在命運與冥冥中受到的影響之下，被迫來到了靈山遺址。
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彌足兇險。
一步踏錯，就是永生永世被人所掌控。
綜合目前為止所有的情報，林納德不難推測出這一點。
在這一刻，林納德深深感受到了，這方宇宙的危險，以及星空之中，那無處不在的惡意。
“安排我穿越的幕後黑手，還有機緣巧合被我提前截胡的不滅之源，對我莫名感興趣的王廣，這些該死的混蛋們真是每一刻鍾都巴不得將我當做工具人使用……”
林納德搖頭暗歎：“不是用致命的死亡威脅著我快速增長實力，就是暗中挖坑，扭曲我的意志讓我踏入陷阱來到這個一看就極度危險的地方。”
到了現在，他已經想明白了不滅之源的用意。
這個死寂的靈山山頂，必然埋藏著一些當年的秘密之物。
這個事物，或許是能夠對促進不滅之源復甦的關鍵之物。
現在的他必須要做出決定，是否登臨山頂，去探查一番。
“關鍵是，結合之前的遭遇來看。恐怕由不得我選擇，雖然現在還沒有變故，不過要是繼續拖延下去，也許就會有逼得我不得不上山的事情出現了。”林納德暗自沉吟：“這顆山脈已經徹底滅絕，無論是真實視野探查，還是意識感應之中，並未察覺到任何危險。”
他方才探查環境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處破碎空間之中由於歲月流逝的影響，原本寶貴的各種材料、資源……所有具備實用價值的寶物，早都已經失去效用。
“但是，有沒有危險倒是其次。關鍵是，我要怎麼才能從這裡出去？”他在山腳下來回踱步，顯得有些猶豫。
“進來的時候是被逼無奈，甚至可以說不進來立刻就會命喪當場。
但是進來之後，要如何出去？莫非真的在這裡渡過餘下歲月？升維歷練沒有時間限制，只要我沒有徹底勘破生命限制，沒有真的成為高維生物，獲得與仙人對敵的力量之前都是無法透過劇本空間來迴歸現世的。”
他已經試過了，這處破碎空間各方面都破碎的非常的全面。
就連規則都破碎得差不多了，更是沒有一點靈力的存在，完全不適應覺醒者生存。就連他這種復甦者，在這裡行動的話，不滅之力也是用一點少一點。
“十年、百年還好，如果真的在這裡滯留萬年，就算是我，一樣會死。
總不能因噎廢食，尋找出去的通道，才是當下的要點。”
想到這裡，他又搖了搖頭，感到有些難辦：“而且，還得保證出去之後情況安全，萬一那四尊天神在原地值守的話，那就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