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時期的平壤(西京)屢次發生叛亂,規模較大的兩次是1135年的妙清之亂和1174年的趙位寵之亂。同時,平壤也是抵抗外敵入侵的重鎮。高麗時期,契丹、蒙古先後入侵,數次威脅西京(平壤),到1269年,高麗西京都統領崔坦、李延齡投降蒙古,平壤遂為蒙古所佔,後成為元朝遼陽行省之東寧府,隸屬元朝直接管轄。1290年,應高麗忠烈王的請求,元朝將東寧府歸還高麗,仍為元朝間接領地(高麗為元朝的徵東行省)。1360年,平壤又一度被入侵高麗的紅巾軍佔領。
高麗國君王顓直到三年之後才打退了紅巾軍,收復平壤,可哪曾想好景不長,隔年元廷再次派大軍征討高麗,妄圖恢復東寧府,首當其衝的自然又是這個倒黴的平壤。
之後王顓重用辛旽,重啟田民推整事業,雷厲風地加以整飭,最後改革未成不說,反倒是弄得一地雞毛,辛旽被殺,改革停滯,世家大族的土地兼併反倒愈演愈烈,平壤城民不聊生。
上千年來起起落落,幾度極盡繁華,又幾度毀於一旦,可謂是命運多舛。
此時的平壤雖說已經迴歸到高麗的版圖之內,但連續數十年的戰亂兵變,已將這座曾經被宋使徐兢評說為高麗城市中“惟西京最盛”的古城,糟蹋成了一片廢墟,殘垣斷壁瓦礫叢生,城中人煙稀少,歪七扭八的房屋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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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但凡是能走的,基本上都走完了,留下來的不是有田有地的世家大族,就是那些賣身給他們的契奴,真正有幾畝薄田耕種,能夠自給自足的普通自耕農是少之又少。
城牆破損,城市凋敝。
翁德遠遠遙望眼前的平壤城,就感覺有些詫異。待大隊人馬離近了一瞧,暗罵一聲:你媽賣批!老子被忽悠了。
他麼是誰說的,誰說要奪高麗必取平壤?!
誰說平壤是高麗最重要的幾座重鎮之一?眼前的平壤是重鎮?
自己原本還以為這平壤是有多固若金湯呢!是,城牆是有,但這城牆已經都不能用殘破不堪來形容了,牆上連一塊完整的城磚都找不到了,估計全特麼被人給拆走挪作他用了,僅能從牆內夯土的形狀瞧出這裡就是原來的城牆。
護城河早已乾涸,乾枯的河道中生命力旺盛的雜草倒是長得茂盛,城門雖然還能找得到,但僅剩門洞,至於門......抱歉,實在看它不著尋它不見。
翁德心說這破地方還是高麗重鎮?重鎮個屁,是特麼重災區還差不多!
連續三十幾個小時緊趕慢趕地跑過來,弄得自己血崩心,本想著能為帝國立上一大功,打個漂亮的大勝仗。現在倒好,別說預想中的高麗大軍了,特麼連在城門洞子裡值守的衙役都沒瞧見一個。
早知道這樣老子就不來了!特麼的!
翁德越想越氣,心頭一股無名火起,惡狠狠的罵道:
“去他麼的,老子今日非得殺兩個人消消氣不可,來人吶!”
“有!”
“傳令下去,給某家入城!只要穿著軍裝的或是酷吏打扮的,全都給某抓起來,誰若是敢肆意妄動,哪怕只動了一根手指頭,都給某直接弄死了算球!”
“得令吶!”
傳令兵隨即呼喝一聲:“弟兄們,師座有令,大軍入城,凡有妄動者,皆可斃之!”
一聲令下,兩千騎兵就好似猛虎下山一般向著前方根本無人防守的城門撲了過去。
入了城之後,翁德傻了。
平壤城的城區範圍極大,但城內和城外一樣,依舊是一片的荒蕪,到處是荒地和農田,民居無一例外全都是一副殘敗的模樣,有些甚至連屋瓦都沒有,根本起不到遮風避雨的作用,絕大多數的民居都是由夾雜著稻草的泥土壘起來的
,恨不能拿腳一踹就能蹬倒一大片。
“籲~~~”
前出偵查的士兵快馬飛奔至翁德的跟前一勒絲韁,稟告道:
“師座,前方還有一座矮城。”
“啊?你說什麼?還有一座城?”
“回稟師座,前方東北方向兩公裡處,又發現一座矮城,牆高有三米,上有城磚。卑職粗略一觀,似比明皇宮佔地更大。”
翁德半仰著脖子,一雙吊睛眼連眨了好幾下,一臉的狐疑。
“比朱元璋的皇宮還大?還有城磚?什麼意思?不是說高麗的都城在開京嗎?怎麼,難道平壤還有一座行宮?”
“師座,卑職看不似高麗國王的行宮,若是行宮,必有其規制,外城牆不會只有三米多高,而且據卑職觀察,似乎其中房屋的建制也不像是宮禁。”
翁德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也不再自己瞎研究,直接吩咐道:
“走,某家自己去看看。”
十來分鐘後,翁德便率領大軍來到了之前偵騎口中的矮城之外。
翁德一見這座矮城的規制,就料定這一定不是高麗國王的行宮,因為這“城門”上清清楚楚的刻著兩個大字,樸府。
高麗的君主姓王,怎麼會出來個“樸府”呢!
顯然,這裡面一定有個姓樸的,而且他一定是傳說中高麗的世家大族之一。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這座樸府,令有勁沒處使的翁德為之一振。
“哈哈哈哈!好一個樸府,來人,給某家去傳話,讓姓樸的主動出來投降,別以為躲在這個紙糊的烏龜殼裡就能解決問題了。”
其實此刻已經不用人去傳話了,就這麼想,家門口圍著好幾千虎視眈眈的騎兵,這麼大的動靜,誰還能不知道了?!
說是“城牆”,其實並不準確,環繞著樸府的“城牆”其實只是用城磚堆積起來的圍牆而已,雖然相較普通的圍牆更為寬厚,但也不可能如真正的城牆一樣還能容士兵登城拒守。
不過即便如此,在圍牆內每隔幾十米就有一座類似於炮樓一般的瞭望塔,塔中有些家丁模樣的人正對著圍牆外的大隊騎兵張弓搭箭。
“師座,無人應答!”
翁德點點頭,舉起望遠鏡,看著瞭望塔中那些正在積極防禦的家丁戲謔地笑道:
“喲呵~~~不錯啊,看來這個樸府裡的好東西可是不少。來,給我將那些意圖抵抗的傢伙全部打下來。”
“遵命!”
傳令兵轉而大喝一聲,“前隊注意,舉槍!”
排於前兩列的六百名騎兵瞬間舉起了手中的火槍,分別瞄準了分佈於圍牆內的十幾座塔樓上的家丁。
“準備~~~”
傳令兵回頭看著翁德,見他微微點了點頭,立刻喊道:
“開火!”
“啪~~~~”
整齊劃一的槍聲過後,隨之傳入翁德耳中的就是從各個方向上傳來的慘叫聲。不時有被子彈擊中的倒黴蛋哀嚎著直接從兩三層樓高的瞭望塔中跌落而下。
“裝彈!”
“舉槍!”
“準備~~~”
“開火!”
“啪~~~~”
兩輪射擊過後,翁德舉著望遠鏡掃視一圈,見自己目力所及的範圍內,瞭望塔中再也找不到一個還能站立著的人了,抬起了手臂。
“收槍!”
翁德很滿意士兵們整齊劃一的動作,笑著點點頭,轉而吩咐道:
“來,再去叫門!”
“嘭嘭嘭,嘭嘭嘭”
上去拍門的士兵敲了好一會兒,見還是沒人來應門,剛想轉身離去覆命,卻聽到門內先是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隨後寬厚的大門被人“吱丫丫”一聲向內打了開來。
隨之先是從門內湧出上百名手提大刀的壯丁,而後一位年紀輕輕的男子跨過高達小腿的門檻緩緩走出。
“?????????????。。。。。。”
年輕男子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翁德特麼是一句沒聽懂,皺著眉不耐煩的罵道:
“恁了他娘嘞,什麼鳥玩意?”
年輕男子開口說道:“我問你們是誰,來這兒幹什麼?我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肆意打殺我們樸府的家丁?”
翁德身子一抖,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名看上去還不滿二十歲的小夥子。
“你會說漢語啊?那你前面特麼為什麼不說?”
“你們前面也沒說話,我怎麼知道你們是哪兒來的?”
翁德沒想到居然這傢伙還有膽子和自己頂嘴,嗔笑道:“誒喲?個小畜生還敢和老子頂嘴,膽子倒是不小,哈哈哈哈!”
“你們到底哪兒來的,想幹什麼?我們樸府與你們前世無怨今世無仇,為什麼要來這兒,還打死我的人?”
“哼~~~”
翁德脾氣是出了名的差,之前這年輕人對自己無理他沒發火是因為看他還怪有種的,現在又這麼不識抬舉,自己還沒問話,他倒先反客為主對自己訊問起來,哪裡還會有什麼好臉色,冷哼一聲後說道:
“你把你家老爺叫出來,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娃兒,和某家在這兒廢特麼什麼話?”
“我就是樸府的老爺。”
“哦?你是老爺?哈哈哈哈!”
在翁德心中,凡是這種富家大族的族長老爺那都應該是瞿尚兵、宋國良這種型別的,再次也得是那種衣著華貴留著一口漂亮的鬍鬚文質彬彬的大掌櫃模樣,哪兒能有這麼年輕的老爺?!說自己是少爺還差不多。
“不錯,我就是樸家的家主,樸經天。”
翁德還好口中沒有茶水,不然說不定就能直接“噗呲”一聲噴了出來。
“你叫什麼?樸今天?哈哈哈哈!某家還特娘的翁明日呢~~~哇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翁德身旁的那一圈士兵都被逗樂了,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哈哈哈哈!”
無論是誰,被人接二連三的調戲自己的姓名總是高興,樸經天這張臉漲得通紅,心中怒氣頓生卻又拿翁德和他身邊如狼似虎的騎兵毫無辦法。
翁德擺擺手,等大家笑聲漸止,才又開口問道:
“既然你說你是這兒的家主,那行,我明擺著告訴你,我們是遠東帝國海軍陸戰二師的,這次來原本不是衝著你樸家,而是事不湊巧,正好到了這兒。既然我們到這兒了,你難道就不打算盡一下地主之誼嗎?”
“你們......”
樸經天從料到這世界上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你們誰啊?怎麼我就要盡地主之誼了?
翁德才懶得去管樸經天是個什麼想法,直接吩咐道:
“呵呵,傳令下去,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既然樸經天這麼主動,那某家就不客氣了,通曉大軍,今日就在樸府內安營紮寨。”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