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帶著剩下的老弱病殘,艱難地走完了剩下的路程。
獵戶村出發時一百多號的人,到達目的地後只剩下十來個不到,還都是老弱病殘。
這一路的艱險可想而知。
這也是雲舒堅持要帶女主他們一起走的原因。
既然要刷“位面之子”的好感,那就一下子刷到頂峰。
雖然曾阿牛對她的態度不明,但是也不排除他目前對她有些許好感度的。
雲舒就是要利用她對劇情的“先知”和曾阿牛這幾個人的好身手,幫助女主和村民安全的到達南發方。
讓女主領了她的恩情。
這就夠了。
外面的世道已經亂了,到處都是揭竿而起的起義軍,各大地主、貴族盤踞一方,各自為政。
要想在這個亂糟糟的世道安穩的活下去,抱大腿是肯定的。
再沒有比小說女主、未來的大齊女皇更大、更粗的大腿了吧?
打仗的事她不感興趣,但是在女主的庇護下種種田,她還是極有興趣的。
系統商城開啟後,除了每日簽到所得的積分可以購買商城物資之外,還衍生了一個種田系統。
不過這個種田系統暫時還沒有對她開放,需要連續簽到七日後才能主動啟用。
種田的根本就是一個安穩、有序的環境。
這個暫時不著急,等到達南邊之後,她就能按部就班的開始種田了。
砰砰…砰砰…
地面一陣震動。
阿大臉色一變,快速的俯身貼耳,趴在地上仔細的聽了一會兒。
“有騎兵過來…人數應該不少…”
司墨眉頭當即便緊緊的皺了起來。
騎兵…莫非是金國的先鋒部隊?
“收拾東西,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他臉色凝重,抱起雲舒和兩個孩子一把拽下綁在白馬背上的那兩袋粗糧,把雲舒他們放到馬背上。
雲舒被他的動作弄的一愣,“發生什麼事了?”
看著曾阿牛臉上凝重的神情,她心裡霎時有了股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那些燒殺搶掠的金兵提前過來了吧?!
曾阿牛接下來的話果然印證了雲舒的猜測。
“來了一小隊的金兵,估計是先鋒部隊,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司墨轉過頭,目光飛快的跟周文博碰了一下,後者立馬點頭,抬腳朝著胡村長走過去。
“我們先走,阿大他們會帶著村民一起走…”
司墨拉過韁繩,白馬沒有動,甚至生氣的轉過了腦袋打了一個大大的響鼻。
他立馬矮下身子安撫般的拍了拍白馬的脖頸,甚至低頭到白馬的耳朵旁低語了幾句。
白馬的鼻子裡再次噴出一股白瑩瑩的霧氣,這次倒沒在整什麼么蛾子,揚起馬蹄順從司墨的力道飛快的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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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抽空往身後望了幾眼,阿大和阿大一人背負著一大袋子的粗糧,周文博抱著一個口大鐵鍋,正指揮著村民有序的撤離。
春蘭也在其中,她手裡還牽著一個更小的女娃,身上更是亂七八糟的掛了伊一身的包袱,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胡村長伏在一個青壯年的背上,聲音嘶啞的喊叫著,催促村民趕緊走。
但是更多的村民卻仍是一臉麻木的跪在原地,雙手不斷的刨挖著地面,試圖再找出一點糧食…
雲舒張了張嘴,聲音乾澀的嘶吼一聲,“別要那些東西,快跑啊!”
可是暴風雪似乎一下子又大了許多,她的聲音被呼呼的風聲撕扯的支離破碎。
在張口時,飛雪直愣愣的就灌了肚子,嗆的雲舒眼淚譁的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那些金兵就是魔鬼!
他們根本就不把他們這些中原人當作人看。
他們這些中原人在那些殘暴兇狠的金兵眼中只是一只能走會跳的兩腳羊。
他們這邊本就在鬧饑荒,百姓手裡根本沒有幾個餘糧。
那些殘暴的兵匪在找不到糧食的情況下…會把當地的百姓充當口糧…
這是原主親身經歷的的情景,要不是曾阿牛…
雲舒打了一個哆嗦,眼淚似乎也被凍住了,紅腫著雙眼木呆呆的看著身後的一幕。
大米和小米乖巧的依偎在雲舒的懷中,察覺到雲舒身上的冷意,大米還貼心的拉著小米往身後倚了倚。
大米的小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峻神色,小米則是一臉的害怕,瘦如雞爪子的小手緊緊的揪著雲舒的衣襟。
暴雪裹夾著大風,刮的人眼睛都掙不開,司墨眼睛微眯,牽著馬艱難的迎著風雪艱難前進。
“我們救不了所有人…“
一張嘴便是滿肚子的風雪,他的聲音直接淹沒在暴風雪中。
呼呼的風聲夾雜著後方淒厲的叫喊聲噼裡啪啦的在雲舒耳邊炸響。
雲舒覺的自己眼中的事物一下子遙遠了起了…
突然一聲淒厲的叫喊聲響起,隨後便是紛沓而至的馬蹄聲。
“哈哈…又來一個村莊…”
伏在馬背上的粗魯漢子,粗壯的雙腿夾緊馬腹,伸手撈起前方不遠處的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大笑著迴轉了馬頭。
身後的兵匪立馬高聲歡呼,驅趕著身下的大馬尖嘯朝人群衝了過去…
司墨捏著韁繩的手掌隱隱冒出了青筋,雙目更是被炙熱的怒火填滿。他不敢回頭,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了那幫畜生!
殺了他們很容易,可以這樣卻會激怒他們身後的大部隊。
如果只有他跟阿大他們三個,司墨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們。
但是現在他卻不能。
雲舒在,孩子們在,村民在,他即便是有通天的本領也護不住這麼些人。
忍!
即便是咬碎了牙,也好合著血水往肚子裡咽。
阿大他們再也顧不上落下的村民,拉扯著身邊的村民朝深山跑去。
平原是騎兵的主場,唯有跑進深山才能有一條活路。
砰!
一個腿腳不便的老婆婆被那些個兵匪坐下橫衝直撞的大馬蹋成了肉泥…
“哈哈…”
張狂的笑聲似乎讓這個冰冷刺骨的鬼天氣愈加冰冷了幾分。
視線被飛速倒退的樹木所阻,雲舒乾嘔了一聲。
難怪魯迅先生說封建社會是吃人的社會…
雲舒眼前一片恍惚,原主的記憶跟眼前的情景交疊重合,讓她根本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處。
“別怕!”
隨著聲音而來的是司墨比冰雪還冷的大手。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從手背看過去堪比手模,但手心和指腹卻佈滿粗糲的老繭。
尤其是虎口的位置,硬邦邦的,竟是摸不到一絲的軟肉。
雲舒緊緊的抓住司墨的手掌,似是終於抓住了一塊兒救命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