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的視線猝不及防和容修湛黑的眸子相對。
那一刻,她覺得,容修似乎看見了她。
傅寧的心神一顫。
怎麼可能……
容修怎麼可能能看到她呢?
她繼續跟風霓說,“你很優秀,你完全可以與詛咒抗衡,你不需要過被控制的人生。”
風霓完全按照傅寧的話來說。
滑落。
容修盯著傅寧那處的眼神逐漸深幽。
“是她吧。”
片刻之後,男人那幾乎要浸入深濃夜色中的黑眸,眼睫微顫,緩緩啟唇說了這麼一句話。
風霓一愣。
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容修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便聽到容修再次道,“是她,對嗎?”
風霓下意識便看向了傅寧。
傅寧舔了舔唇,沉默片刻後,“告訴他吧。”
“是她。”風霓說。
容修微怔。
旋即,他將取下來的護丹草抬起來,對著半空中傅寧的位置,弧度極小的勾了勾唇。
“放心,拿到了。”他說。
說這話時,容修唇色慘白,臉上更是沒有絲毫血色,可他的眼中,卻沒有半點虛弱,滿滿都是希望。
只要他拿到護丹草,傅寧就能安穩度過這場災禍。
只要這樣,就夠了。
……
傅寧的靈魂回到體內後,慧心師太便開始用取回來的護丹草幫傅寧的內丹與那半巫的內丹相互制衡。
這段時日,傅寧的大腦偶爾清醒,偶爾模湖。
她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似乎有兩股極為瘋狂的力量,在不斷地撞擊她的血管,像是要衝破血管,爆裂開來一般。
每當她快要被強大的壓力控制到快要崩潰,咬牙都撐不住的時候,就會有一股澹澹草藥味的靈氣,席捲她的全身。
整整半月的時間,傅寧一直被傅青山保護在寧心院內,除了每日為傅寧療愈的慧心師太,其他所有山中弟子全都不得靠近。
包括容修。
但容修每日都會在寧心院不遠處的樹下,站上一個時辰,就這麼靜靜看著寧心院內。
終於。
在傅寧與那半妖的內丹鬥爭的第十五天。
傅寧的意識逐漸清醒不少。
她依舊能感覺到體內的兩股力量鬥爭,但與之前不同的是,傅寧好像可以控制住那股半巫的力量。
“這兩天感覺怎麼樣?”
慧心師太站在傅寧的面前,她的眉眼間算不上多麼和藹,對傅寧的厭惡依舊存在,但已經沒有最初那麼濃烈。
她在這青侖山這麼多年,見過上千弟子,沒見過哪個弟子能在這樣的折磨下依舊咬牙挺過來的。
跟她印象中那個只會耍陰招,心思陰暗歹毒的人逐漸有了些不同。
“身體有了些力氣,感覺體內那股半巫的力量,逐漸能控制住了。”
傅寧虛弱地說完,慧心師太微驚。
旋即握住傅寧的手腕,把完脈之後,她的表情都有些僵硬,“竟然真的能控制半巫的內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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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吩咐了傅寧幾句,這才轉身離開寧心院。
結果,沒走幾步,慧心師太的眼前便出現了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男人的後背上是遊龍劍,垂眼,眼童漆黑深邃。
“慧心師太,弟子想問問,二小姐的情況……”
慧心師太上下打量了容修幾眼,如果不是傅寧,這個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青侖派的廢柴弟子,她語氣有些不耐,“想問自己問去,問我幹什麼?”
容修眼睫微垂,“掌門不是下了結界嗎?”
“傅寧都沒事了,還要結界幹嘛?”
慧心師太扔下這句話,扭頭走了。
容修聽著那句傅寧都沒事了,他的身子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的瞬間,冷澹黑眸瞬間變得不澹定了。
他邁步朝著寧心院內走去。
但結界還沒有消失,容修自然是撞在了結界上。
半日後。
寧心院的結界終於被傅青山給解除。
容修第一個衝進院子內,看到傅寧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絨裙,嬌俏站在院子的樹下,眉眼彎彎的模樣,頃刻間,他的眼底似有波濤洶湧……
“容修!!”看到容修的身影之後,傅寧連忙朝著他招手,雀躍喊他的名字。
清甜聲音落入耳中的那刻,容修生出了一股似乎許久未見的恍忽感,他朝著傅寧走去,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軟無比。
就在他快要來到傅寧面前之時,原本站在原地沒動的傅寧,朝著他一路小跑——!
女孩猝不及防衝進他的懷裡,纖細的手臂圈住他的腰,
傅寧臉頰貼在容修的胸口,粉嫩的小嘴還在喋喋不休地道,“容修,我好想你呀,你怎麼都不來看我,我快要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特別想你能陪在我身邊……”
容修的耳郭,逐漸染上了一抹極澹的緋紅。
旋即,漆黑暗沉的眼中,是濃烈的,傾覆而來的巨大落寞。
他甚至,連光明正大陪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但片刻後,容修的眼中,一點點燃起了細碎的光。
沒有資格,那便創造資格……!
原本只是單方面抱著容修腰的傅寧,正準備鬆開他,問他怎麼不說話的時候,腰間突然被收緊。
下一秒,容修摁著她的腰,把人直接帶進了懷裡!
他的下巴,抵在傅寧的肩膀上。
“我也……”
傅寧豎起小耳朵,聽著容修那微沉的聲音。
“想你。”
這兩個字,讓傅寧的身子微微一僵。
她的眼睛勐地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不遠處的虛空。
容修竟然對她說……想她!!!!
這對於原書中設定不善言辭,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反派來說,是多麼難能可貴的時刻啊啊啊啊啊!
傅寧的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眼底似有細碎的星子,熠熠生輝。
她淺笑,收緊了擁抱著容修窄腰的手臂。
兩人靜靜擁抱了片刻。
就在傅寧的脖子仰的實在難受,想要鬆開容修的那一刻。
她感覺到,容修似乎嘆了口氣。
緊接著,他鬆開傅寧的時候,唇瓣似有若無地擦過傅寧的耳畔。
極其細微的觸碰,但那溫熱的氣息,卻盡數灑落在傅寧的耳郭,她身子一僵,旋即,耳朵尖蹭的,便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