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日子就是好，不用整天在家裡對著婆婆和秦甜甜，一晃過了四五天。
陳星凌見李瑛和秦甜甜一副樂不思蜀的樣子，只能假裝不經意聊起學習，轉而把話題扯到顧玄身上。
“我們今天已經考完第一次模擬考試，接下來會放假兩天。媽，阿玄開始模擬考試了吧？”
李瑛啃著豬蹄的手頓住，轉而皺眉“哎”一聲。
“我在這邊咋知道啊？她學習任務忒重，天天一大早起床，晚上學到三更半夜，我偶爾問她學到哪兒了，她都不肯說。”
顧異一邊扒飯，一邊道：“再過兩個多月就要高考了，日子所剩不多。媽，您可要記得給阿玄補充一些營養。肚子飽，精神棒，學習的效果才會更好。”
李瑛禁不住想起臨行前拜託鄰居做饅頭和饃饃的場景，心裡十分難得湧上一抹老母親的愧疚。
“那個……虎子他媽，你明天給我訂票去。我不能總待在這邊，還得麻利回照顧家裡兩個讀書的。”
陳星凌忙不迭點頭：“我哥明天會來接我和虎子去孃家。到時有拖拉機來去快，我順路去一趟火車站。”
“拖拉機？！”李瑛疑惑問：“上哪兒找拖拉機？”
陳星凌淡定答：“我家的。”
一旁的小虎子興奮解釋：“奶奶，外公外婆家有一輛拖拉機——突突突！突突突！開起來很大聲，不過走起來好快哦！”
“真的？”李瑛瞥了陳星凌一眼，狐疑問：“你家的？借的吧？”
顧異見老母親一臉不敢置信，壓低嗓音跟她耳語。
“媽，是嫂子家幾個哥哥買的。其實，嫂子家離城裡不遠，大路平坦好走，屋子鱗次櫛比，經濟條件真的很不賴。嫂子的哥哥每人都有樓房，兩間兩三層，有腳踏車有拖拉機還有收音機，富裕得很。”
李瑛吞了吞口水，轉了轉眼睛。
“真的？不是……鄉下漁村嗎？有你說的這麼好？誆我的吧？”
顧異反問：“我誆你做甚？這邊的鄉下地方不像我們那邊的鄉村那麼落後。你如果不信，明天讓嫂子帶你去一趟不就信了？嫂子家天天吃魚吃蝦，滿院子都是晾曬的海貨，夠你吃上一年半載捨不得走。”
李瑛目瞪口呆，看了看陳星凌。
“那個……虎子他媽，這些年都沒怎麼見著親家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咋樣。你說我大老遠過來，怎麼也得打一聲招呼，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陳星凌暗自覺得好笑，順勢問：“那您的意思？”
當年自家爸媽跟她這位親家母匆匆見過一面，她擺譜又擺架子，時至今日爸媽每次提及就忍不住皺眉。
這些年她整天嫌棄自己是鄉下漁村來的，也是時候讓她看一看某些富裕漁村究竟長什麼樣。
“你明天備些東西。”李瑛十分不客氣道：“備多一點兒。我隨你們去看一看親家他們。”
不用自己掏錢買東西，她一點兒也沒想客氣。
陳星凌不甚在意，道：“你如果不怕坐拖拉機，就跟我們一塊兒回吧。不過，我們晚上會留在那邊過夜，後天再回來。”
“那——那不行！”李瑛拒絕了。
一旁的趙小杏眸光微閃，低聲：“婆婆，嫂子孃家那邊地方寬敞，夠住好些人。”
李瑛嫌棄搖頭：“鄉下地方有啥好住的，我兒子這套房又寬敞又明亮，我都不怎麼愛住。明天早上去，傍晚回，頂多在那邊吃一餐。”
“隨你吧。”陳星凌提醒：“你記得要提前把行李收一收，車票可能是後天或大後天，別匆匆忙忙落下什麼。”
李瑛忍不住往小房間看去，咕噥：“甜甜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整天都瞧不見人影兒！她的行李亂七八糟堆著，我都懶得看了。”
陳星凌眉頭微挑，忍不住問：“她每天都去做什麼？好些天沒瞧見她回來吃晚飯了。”
“早出晚歸。”顧異嗤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天天忙上班來著！整天在各個部門亂晃，還總舉著我哥的旗號亂說話。要不是她和我媽很快就要回去，我真想罵她一頓甩她兩個耳光子！”
眾人面面相覷，都好奇往顧異看過去。
趙小杏壓低嗓音：“她……她每天都打扮得很漂亮，今天早上在臉上搗鼓了快一個小時才出門。她只說她不回來吃飯，然後就下樓去了。”
顧異不屑低聲：“整天穿得花枝招展去勾搭郭世景，廠裡人多口雜，各個部門整天扎一塊兒吃飯，喜歡說閒話的人又多，一下子就傳開了。”
“郭世景？”陳星凌仔細想了想，問：“郭廠長的兒子？”
顧異點點頭，不滿瞥了瞥老母親。
“媽，你自個來就行，幹嘛連她一塊兒帶來？我早就說過了——她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跟她老爹一樣虛偽噁心得很！”
“行啦行啦！”李瑛聽不下去了，皺眉嘀咕：“你瞎嚷嚷啥！要不是她及時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們揹著我胡搞瞎搞呢！她說她要陪我來，我難不成說不要？大老遠的，阿玄和阿妙又還得上學，我能依靠誰？路上多虧她照顧我陪著我說話，不然我一個人鐵定在火車上悶死！”
顧異微微愣一下，眯眼問：“她是怎麼知道我和小杏的事的？嗯？”
李瑛眼神躲閃，埋下腦袋扒飯。
陳星凌狐疑挑眉，誘惑低聲：“媽，事已至此，你都同意阿異和小杏了，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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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快說！”顧異粗聲。
李瑛嚇了一跳，瞪了瞪兒子。
“幹啥？你大聲做什麼？！甜甜說是閱書告訴她的，還說千真萬確！難道是假的？哼！她又沒騙我！”
顧異沉聲問：“閱書？林閱書？”
“除了他還能有誰！”李瑛沒好氣道：“你跟他最好！有啥事寧願告訴他也不告訴你自己的親媽！”
顧異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又是他……”
好你個林閱書！虧他一直當他是好兄弟，他竟三番兩次來坑自己！
虧他那麼信任他，他轉身就出賣了自己！
真特麼混賬！
陳星凌倒不怎麼意外，低聲：“之前提醒過你了。這次不算也只能算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必須格外小心這個人。”
“知道了，嫂子。”顧異緩緩點頭，眼裡盡是恨意。
一旁的趙小杏欲言又止，卻忌憚看了看婆婆，最終嚥下話語不敢說出來。
陳星凌卻仍記掛之前的話題，挑眉問：“阿異，你剛才說秦甜甜她跟郭廠長的兒子好上了？”
“說起這個我就忍不住生氣！”顧異氣呼呼：“她到處招搖說自己是顧奇的妹妹，害得好些人來找我打聽。我氣壞了，趕忙解釋說我親妹妹都在上京城老家讀書，壓根沒來這邊。女孩子的名聲多重要，她倒好！自己亂搞勾搭男人卻拿著阿玄阿妙的名聲來糟蹋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