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但成年之後,蕭輕輕知道,向你釋放好意的人不一定是救你出深淵的人。
也有可能對方只是想把你拉出來再狠狠丟下去!
像玩弄一件玩具一樣,只是找個樂子,想看看你感恩戴德之後又萬念俱灰的慘樣。
所以蕭輕輕對待感情,友情也好愛情也罷,她都不敢輕易去跨出那一步,怕自己真心實意去對待這份感情之後,對方瀟灑離開,留她一個人還困在回憶中走不出來。
她不想再受傷。
但淳于煉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裡。
只是她不知道帝王的喜歡究竟能維持多久。
蕭輕輕胡亂地想著,眼皮有些沉重,很快就睡著了。
下午,又睡了一覺的蕭輕輕神清氣爽地跟著淳于煉去街上了。
雲德州雖然處於乾旱地區,但到底是在邊緣上,而且這裡還有一條自山而下的長流水,一定程度上能緩解乾旱問題,倒是不算太嚴重。
但該瞭解的還是要瞭解一下。
淳于煉和蕭輕輕兩個人扮做了來這裡進貨的商人和侍從,從街頭走到街尾又順著街道閒逛著。
蕭輕輕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看到古代的街道,一雙大眼睛裡滿是好奇,東看看西看看,看見吃的都想上去買一點,看見好玩的也想上去摸一摸,跟個小孩一樣。
當然淳于煉也不逞多讓,雖然已經是個快而立之年的男人了,也是快當爺爺的年紀了,但他身為皇帝常年待在宮中,都沒有微服私訪過,更沒有這麼大大咧咧地在街上閒逛。
所以他也對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只是沒有像蕭輕輕那樣直接把好奇興奮四個字掛在臉上了。
烏勒和鼎萬跟在兩人身後,感覺就像帶兩個孩子上街一樣。
一會兒買這個,一會兒買那個,都要他們付錢!
關鍵他們還不能不買!
蕭輕輕小臉上掛著興高采烈的笑容,剛好看到前面有一個賣餛飩的攤子,興致勃勃地揚起小腦袋望著淳于煉。
“阿煉,你想吃餛飩嗎?我們去吃一碗?”
“走吧,輕輕想吃就去吃。”
淳于煉臉上同樣被蕭輕輕修飾了幾筆,掩蓋住了他出眾的容貌。
但此時他含笑的眼眸和溫柔的嗓音倒是能讓人把他的容貌給忽視了。
“走走走!”
蕭輕輕拉著淳于煉直奔餛飩攤。
“老闆我們要兩大碗餛飩!”
蕭輕輕扯著嗓子喊道。
“客人先坐著,餛飩馬上就好!”
小攤的生意還挺好的,只是這麼一會兒,幾張小桌子就都坐滿了人。
“哎你們聽說了嗎?那暴君居然不讓官府開糧倉救濟百姓!”
“什麼?乾旱已經這麼嚴重了?都已經嚴重到需要官府開糧倉了?”
“你關注點錯了,重點是暴君不救百姓啊!不解決乾旱問題啊!我才從臨縣過來的,這一路上啊,逃難的災民都變多了!大家都聽說雲德州的乾旱不算嚴重,有水有糧食,一個個地都往雲德州跑!”
“這麼嚴重啊?那,那臨縣的那些糧商也沒有陳米賣了??”
“說起糧商來,我更生氣!那些黑心糧商跟官府勾結,把陳米的價格抬得老高,百姓們誰買得起啊!”
“唉,官府幹的也不是人事啊!”
“要我說,還是怪上頭那位,要不是他對百姓見死不救,對乾旱問題視而不見,甚至還不讓官府開糧倉救濟百姓,官府和糧商至於要勾結嗎?!”
“人人都想發災難財,我倒覺得這事怪不到上頭那位頭上,只能說人心難測。”
....
隔壁幾個正在吃餛飩的人正在小聲議論著,殊不知他們的話已經一個字不差地傳到了他們口中的暴君耳裡。
淳于煉神色澹澹看不出什麼情緒,但蕭輕輕蹙起了眉頭。
從一開始其實她是真的以為淳于煉是暴君的!
還是那種不辨是非,濫殺忠臣,濫殺無辜的暴君!
但這些時日和淳于煉相處下來,蕭輕輕覺得淳于煉不僅不是暴君,還是一個真心為國為民的明君。
只不過淳于煉中了毒,多年來毒素堆積讓他整日昏昏沉沉,心煩意亂,處於毒發煩躁的邊緣。
這才讓有心人得了可趁之機,諂上驕下,壞名聲都落在了淳于煉頭上。
漸漸民間都認為當今皇上是個暴君!是個昏君!
如今淳于煉身體裡的毒素在她的治療下少了一些,也控制了毒發的間隔次數。
淳于煉也清醒了許多,終於讓有心人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了。
但京城離雲德州,離其他州郡太遠,訊息傳達得不及時,這些老百姓仍然認為淳于煉是個暴君,甚至克妻!
渾然不知道當今聖上在京城的名聲已經扭轉了過來!
淳于煉和蕭輕輕沒有說話,靜靜地吃著餛飩,耳邊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
不聽不知道,一聽真是嚇一跳。
“這裡離京城遠,你們不知道吧,京城裡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兄弟知道的挺多啊?啥事啊?說來聽聽。”
“你們聽說過鄭國公嗎?”
男子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開口。
“鄭國公?就是那個當年和開國皇帝一起開創月滿王朝的大人?”
“沒錯!就是他!”
“鄭國公怎麼了?兄弟你可別告訴鄭國公被暴君殺了吧?!”
有人一語就道出了真相。
“兄弟還真被你猜對了!鄭國公真的被暴君給殺了!而且是莫名其妙那種,鄭國公都沒犯什麼事就被殺了!你們說冤枉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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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無奈攤手。
“什麼?!暴君現在已經猖狂到直接濫殺開國忠臣了嗎?!”
“完了完了!月滿王朝暴君當政,遲早要完啊!”
....
聽著這些人如此歪曲事實,蕭輕輕已經快坐不住了,她把快子拍在桌子上就想站起身去跟這些人理論,但被淳于煉拉住了。
“輕輕,快吃餛飩,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淳于煉神色澹澹,像是根本沒有把這些人說的話放在心裡一樣。
但蕭輕輕知道他心裡肯定是難受的!
換做任何一個皇帝,辛苦為百姓著想,結果卻因為有心人的胡編亂造,被安上了暴君的名頭,這誰能接受得了?誰不感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