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澹麼。”晏靈修輕輕的點了點頭。
朱南幽他們安排的確實寡澹，也知道師尊應該不會多動幾下快子的。
不過還是有食材的嘛。
他輕輕的招了招手。
練老在一旁也是起身快步的走了過來，微微躬身之後說道，“掌教。”
“師尊覺得這裡寡澹。”隨後晏靈修向著後山的方向上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
練老跟著望了一眼。
“明白，我這就去辦。”
練紹昀不愧是從生死拼殺之中走出來的，人情世故學的通透，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明白如何去做。
眼前的一幕也正是如此。
姜練起初還不在意，等到練老準備離開的時候，方才勐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等等，你去幹什麼？”
練紹昀的腳步一頓，看了晏靈修一眼。
晏靈修輕輕的擺了擺手，練老直接轉身離開。
練老很是明白，現在是誰當家，也足夠的審時度勢，是以，扯皮的事情留給晏掌教。
掌教吩咐什麼他就去做什麼，如此也就是了。
隨後晏靈修回過頭來笑著解釋道，“後山的那幾頭鸞鳥，有一部分也是我們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既能乘坐又能食用，如此，也算是不枉花了那麼多靈石了。”
姜練，“……”
“白尊你去攔住他。”姜練沒有回應，而是看著身旁的白尊說道。
緊接著，白尊瞬間化為一道白色的虛影，其速度之快讓眾人咂舌。
“我說的寡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吃慣了人間的調味品，僅此而已，至於說不合胃口，也是無從談起。”姜練更是解釋道。
晏靈修這才一臉為難的點了點頭。
罷了，既然如此，那還是讓它們多活兩天吧。
姜練這才點了點頭。
他現在覺得，就算自己想要龍鬚，小晏也能找到妖界去，幫自己割下來。
哎，從小缺少愛的孩子，應當都是這樣吧。
只要有人對他好一點，他就能完完全全的回報你，至於會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影響，可能也根本不會去考慮，甚至於說要付出生命，他們可能也不會在乎。
不過是真的沒必要，他也不是貪圖口腹之慾的人。
至於說在人間飲酒作樂，那也只是無聊的修煉當中的一絲叛逆，酒能讓人明目，也能讓人昏沉，也會讓人產生一絲依戀。
修仙界也有酒，只不過甘甜清冽沒有那麼的濃辣。
人間和修仙界畢竟是不一樣的。
至於說，是不是心疼鸞鳥了，姜練覺得，鸞鳥雖然修有所成，算是強大的妖族了，甚至還能夠化形而出。
然而，妖族始終是妖族，就像是尋常的人間家禽一樣。
嘴上說著殘忍，心裡想的是饞人。
哪怕是真的吃了，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不過這畢竟是花費了大量的靈石，吃了反倒沒有那麼好了，不如養著，可能還能生幾顆蛋，搞好迴圈經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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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尊在一旁久久無語。
這一對師徒，謙讓的像是演的一樣。
九玄門他應當是看不懂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根本沒有傳音，也沒有揹著旁人。
鸞鳥，好歹也是天生地養的靈禽，實力也是達到了元嬰期。
他當時看到的時候都是羨慕的緊，這些鸞鳥，出場費定然也不便宜。
儘管有些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但能不能不要將烤了鸞鳥，說的和鐵鍋燉大鵝一樣輕鬆啊？
輕鬆也就罷了，晏靈修一個眼神，一位化神期的強者就那麼屁顛屁顛的過去辦事了？
九玄門裡面的化神期就這麼沒有骨氣嗎？
其他仙門之中的化神期，哪一個不是最高權重，高高在上。
連掌教級別都對他們禮敬三分。
別的不說，就算是他們太上道，掌教對他還是極為客氣的，就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喘氣。
而且練老彷佛還習以為常一般，這不就是那種傳說中的投機分子？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晏靈修實力本身就不弱，修仙界又是弱者服從強者，這本來也像沒什麼問題。
然而，那白色影子是什麼鬼？
化神劫級別的？
怎麼感覺九玄門這群強者都像是在開玩笑一樣，時不時都能看到一位化神劫級別的。
他修煉了數百年，歷盡無數劫數，方才達到當前這個境界。
而在九玄門內似乎隨處可見。
知道你很強，但是現在是不是強的有些太過離譜了？
剛剛的黑塔壯漢是這樣的，現在又有個白貓？
怎麼感覺九玄門內的妖族都比人族強呢。
而且這個強者結構似乎也有夠值得一提的，強者彷佛都唯唯諾諾。
比如剛剛看到的黑塔壯漢，乃至於剛剛的練老，對掌教的崇敬這麼明顯嗎？
總而言之，似乎在這個宗門之內，兩位掌教級別都是一言九鼎的存在，沒有絲毫反對的聲音。
哪怕是實力絕強的存在，在掌教面前，也沒有那種傲然之感。
看，一個眼神就能讓練老把元嬰期的鸞鳥給宰了做成菜，下面的幾位化神期，都在默默的吃著，一言不發，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
劍尊都不由得感嘆。
九玄門，還真是讓他看不懂。
至於其他人，雖然不能說是習以為常吧，但卻也沒覺得有什麼。
晏掌教是姜掌教一手提拔起來的，也是親力親為的教出來的，這麼孝敬似乎也合乎常理？
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這只是一個小的插曲而已，大白貓很快便將練老追了回來。
練紹昀微微的一禮，之後繼續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
似乎剛剛的事情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既然上面已經處理好了，那麼他便不用再去多說什麼了，舊事重提，徒惹人厭煩。
練老雖然不懂他們師徒，但卻最懂為人處事的規則。
一場宴席並不豐盛，但卻足夠令人覺得足夠酣暢。
一整套的儀式，大概持續了兩個時辰的時間，不過應當還是值得的，至少讓姜練真正的有了一種回家有人迎接的感覺。
至於說排場不排場的沒那麼重要，主要是晏靈修用心了。
這就足夠了。
仙門嘛，雖然沒有人情比紙薄的時候，不過卻也差不多。
像這般用心的，可能還是古往今來第一次見。
倒是師徒反目的不少。
別的不說，當年那位卦能通靈的強者，便是被自家弟子暗害，機關算盡，卻也沒能算到自己的命運，或者說算到了，但也沒有能夠反抗得了，畢竟命數既然已經定了，想要更改就太難了。
誰知道呢。
總之一場宴會落下了帷幕，儀式也就到此為止了。
劍尊也就是在此刻提出辭行的。
這九玄門之內，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不僅實力強盛，還充滿了那種暴發戶的感覺，就是那種不把錢當做錢的。
但是別人就是有，這也沒辦法。
世人皆道，太上道的底蘊萬載無雙，如今一見恐怕也不盡然。
至少九玄門暴露出來的這些，也足夠讓他心驚了。
更別提還有那位能夠讓他感受到極度危險的妖族。
毫無疑問，那必然是九玄門的守護者了。
當年紫霄真人一人一劍打拼出來偌大的家業，宗門之內，有些當年紫霄祖師的靈寵之類的，再正常不過了。
畢竟，才千年之久，千年之前，陸重明就已經是成名的高手了。
如今存活下來的諸多大妖，至少也有千年時間了。
劍尊這一次，算是體悟了一下什麼叫做暴發戶的感覺。
而且，這種暴發戶，還不會讓人覺得多麼的討厭。
完全是跳過了底蘊沉澱的過程，直接走向了一代霸主級別。
這就是不得了的了。
如今的整個東域，可能早就以九玄門為尊了。
是以，他還是覺得，儀式既然已經結束了，該說的都說了，也就可以離開了。
晏靈修還是挽留的，“道尊今日前來，已經是給了我九玄門莫大的面子，若是先生不嫌棄，便在此小住幾日，也算是能夠好好的觀看一下我九玄門的風景。”
“不了，今日姜掌教回來，自然是宗門同慶的大事，還有事需要晏掌教去張羅，本尊便不去叨擾了，他日若有事，直接發過來符篆就好。”
劍尊神色誠懇。
劍尊無疑是誠心誠意的。
至於說真的有事，可能還是要和別人商議，直接發符篆不假，別人能不能看到，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當然，作為客套話，讓人聽起來還是極為的舒服的。
“好，練老，送送劍尊。”晏靈修看了眼練老。
練老立刻會意，站了起來，隨後說道，“劍尊跟我來。”
“姜掌教他日若是有空閒，可以來我太上道一敘。”劍尊隨後轉過頭來，向著姜練微微拱手道。
姜練自然也是笑著回禮，“他日一定會的。”
太上道他還沒去過，一般都是和程昊打交道，至於程易，那是個泥塑的菩薩，輕易不會出來的。
他還沒見過程易，只是在一次諸多宗門的大會上，見過了程易的投影過來的身影，那真的是神仙中人。
實力不說是通天徹地，但，至少在不到化神期便走出了自己的路，是哪怕沉破天都要敬佩的人物。
悟性無雙，可能都已經直接拉滿了。
實力可能差了一些，但，厚積薄發絕對有的，入了化神期，可能才會看出來這位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如今，倒是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了。
現在沒去過太上道，不過他日，還是可以的，畢竟，他也沒什麼事可做，退休下來的日子，還是很悠閒的，去太上道喝喝茶的時間還是有的。
劍尊沒有過多的停留，直接離開了。
送走了劍尊之後，身旁的眾人，一一寒暄了一陣，都是上前來敬酒。
姜練也是笑吟吟的一一鼓勵。
有些人倒是也不用鼓勵，姜練也是誇讚了一二。
仙門之內的眾多弟子，倒是也都是頗為親近之人，至於說其他的長老，倒是也都是一一的答覆。
最後，姜練微微的感慨了一下，隨後說道，“這一場宴席下來，不知道要花費了多少？”
晏靈修在一旁笑了一下，說道，“師尊覺得破費？”
“這些靈石，如果用在宗門內部，能夠培養出一位元嬰後期的長老。”姜練微微點頭說道。
“元嬰後期的長老有很多，化神劫級別的強者，卻不好找，師尊貴為天下第一人，為我宗門做了許多貢獻，理應如此。”晏靈修笑著說道。
仙門之內，元嬰後期乃至於巔峰級別的長老一抓一大把，然而師尊只有這麼一位。
根本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
“或許吧。”姜練沒有多說什麼。
卻也沒有必要掃了晏靈修的興致，如今，倒也不是呵責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在喜慶的日子，說什麼喪氣的話。
只能之後慢慢的來教導他要勤儉節約了。
這是一種定局，成由勤儉敗由奢。
九玄門雖然家大業大，卻也不敢如此荒廢。
晏靈修也是笑了，師尊沒有罵他，那便是接受了？
事實上，他也並不會奢靡浪費。
至於一些靈石，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內，都是合理安置，從沒有任何一塊靈石的浪費。
他的常服只有兩套，一套是九玄門的掌教服飾，這是在接受九玄門的掌教典禮上，拿到的服飾，另外一套，就是搭配那狐裘的。
小皇帝送來的狐裘，他非常喜歡，雪狐的皮毛溫潤但不失一種冰寒之氣，對於他這種冰屬性體質來說，絕對算是至寶了。
然而，給師尊用，卻並不算是浪費。
用多少，都不算浪費。
這些靈石都是在朱南幽那裡有著充足的預算的，也是從很久之前開始，就已經特地的留下來的。
是以，對於晏靈修來說，他還是個極為理智的人，九玄門不說是井井有條，卻也是順著好的方向發展。
奢侈談不上，只是把靈石都花在了對的地方。
師尊，就是那對的地方之一。
事實上，盛典的這一切，也都是能省儘量省了，晏靈修當初拿出來的方桉，要遠比這個要奢侈的多。
至少，用宴，都是一些珍惜至寶。
當初晏靈修也不知是看了什麼人間的話本，扔過來給朱南幽的宴會單是這樣的：
一要東海龍王角
二要仙山靈芝膏
觀音瓶中甘露好
王母蟠桃瓊漿醪
千年地霜雪錦帚掃
萬年曇花露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