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東宮，秦嬌的心情十分復雜。
這一次，是帶著所有的記憶的她回來了。
她全都記得那些事情，全都存在，真實的存在過。
現在的她，再也不能像之前那麼單純天真了，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要去完成，像之前那樣為了一個金小姐吃醋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也不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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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看出秦嬌的心情複雜，段墨懷平靜的問了一句，“感覺怎麼樣？”
秦嬌笑著回答，“還是和以前一樣，挺好的，我挺喜歡這個樣子的。”
“和以前一樣？”段墨懷聽到，喃喃一般的反問了一句，也不知是在問秦嬌，還是在問自己。
過了三年，他們之間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怎麼可能還一模一樣，肯定有些東西不一樣了啊，只是秦嬌沒有說，他就也把那些事情壓在心裡。
之前的秦嬌況且對那位金小姐十分芥蒂，現在的秦嬌記起來了所有的事情，恐怕更加芥蒂了吧。
只可惜那個時候的他，的確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內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否則也不至於發生這種事情。
秦嬌轉了兩圈，發現了畫雪，畫雪有些憔悴，自從她上次把畫雪打暈之後，就沒有再看到她了，這是第二次吧。
第二次見到畫雪，她看上去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似乎還在因為秦嬌上次直接把她打暈的事情而芥蒂，耿耿於懷，對於這件事，秦嬌的心中也挺愧疚的，她不是故意要那麼做的，但是別無辦法，無可奈何。
雖然，最終她的事情也沒有做好。
這樣的確是很容易讓畫雪寒了心。
“畫雪。”秦嬌主動喊了一聲。
畫雪像是被人打了一樣，看了秦嬌一眼，聲音帶著點啞啞的，“太子妃，你回來了。”
“上次的事情，抱歉，我不想那麼做的，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總該解決，所以才那麼對你……”秦嬌真誠的道歉道，但是看到畫雪的淡漠神情，忽然就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是不會被原諒的了，確實是太過分了。
原不原諒都無所謂的吧，沒有意義。
她們之間的關係，本來也只是主人和下屬的關係。
只是……
因為相處的時間太長了，難免會有感情。
“太子妃要怎麼做是太子妃的事情，屬下阻攔不了，也沒有資格去指導太子妃應該怎麼做。”畫雪平平淡淡的道，瞧見秦嬌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忽然笑了一聲，“太子妃，你在緊張什麼？你放心，我沒有生氣，那件事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防衛不當，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聞言，秦嬌這才松了口氣，確定畫雪的確是沒有生氣的。
剛才故意裝作那個樣子，應該也是為了試探她。
這樣就挺好的。
雖然說過了三年，想要很多東西再回到三年前，是回不去的，但是三年後，也該有三年後的樣子。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畫雪便去忙著自己的事情了。
而秦嬌走到了一開始下棋的地方，坐在桌前，望著棋盤，細想著和段墨懷走過來的點點滴滴，這些年一起度過的美好和不美好的事情，不過關於段墨懷的記憶，更多的也只有三年前的了。
現在的記憶，幾乎是沒有。
這三年，她都是在段墨軒的身邊度過的，是段墨軒陪著她，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並不是她自願的。
她生了一場大病，是段墨軒救了她，但同樣也是段墨軒篡改了她的記憶，讓她在長樂國待了三年。
所以她在思考一個問題，三年的陪伴，到底能不能抵一條命呢？
答案是，不能。
三年中，段墨軒對她相敬如賓，即便她一直就在他的身邊，但是他也很尊重自己，從來沒有做強迫自己的事情，君子風度這點，段墨軒做得很好。
而且段墨軒，是從前世追到現世的，秦嬌覺得這一點，不可能是巧合。
想要找到真正的答案，就只能從段墨軒的身上下手。
秦嬌的眼睛盯著棋盤，眸光深沉。
她陷入沉思，就連段墨懷是什麼時候坐在她的對面都不清楚。
再回過神時，只見到段墨懷正在擺弄著棋盤上的棋子，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來一局？”
秦嬌道：“好。”
他們已經許久沒有對弈了，秦嬌淡淡道：“過了三年，也不知太子殿下的棋藝長進沒有。”
段墨懷清冷的笑了兩聲，“你還是該擔心擔心你自己，畢竟這三年中，可沒有人陪你下棋吧。”
秦嬌失語。
的確是這樣，她從來沒有和段墨軒下過，也不知道段墨軒會不會，反正就是沒有那樣的心思，也不會有那樣的想法，好幾次段墨軒提起，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了，久而久之，段墨軒就認為她是真的不會，亦或者是失憶一起把下棋的記憶也給忘了。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從一開始的一點黑到後面的完全漆黑。
畫雪走過來恭敬的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該用晚膳了。”
秦嬌應了一聲，段墨懷道：“這局是你輸了。”
秦嬌挑了挑眉，看一眼段墨懷，再看向棋盤，玉手挪動了一顆棋子，淺淺道：“我看未必。”
段墨懷清脆的笑了一聲，“看來即便三年沒有下棋，也並沒有讓你退步一點，似乎比起以前還要更精湛了。”
“三年中我經歷許多，人生如棋……自然棋藝也是要有進步的。”秦嬌說完，看一眼畫雪，道：“這局你輸了，該吃飯了。”
“好。”
兩人站起身，畫雪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今日一日平安無事。
用過晚膳，無凌便帶著幽月趕了回來。
瞧見幽月，秦嬌有些詫異，看向無凌，挑眉道：“他願意歸順？”
無凌笑道：“我原來也以為他會拒絕，但是這孩子，似乎一直都在找一個可以庇護他的地方，所以這一次，他和東宮是各取所需。”
“倒也不能這麼說。”秦嬌搖了搖頭，否認無凌的話，“東宮願意做善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