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一直都藏在段墨懷的心裡，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告訴別人。
就是在當年，也只有無凌和段墨軒聽到過，包括他和秦嬌本人。
很傷人的話。
容塵和姜挽月聽了，都陷入了沉思。
他們自然也是猜不到當年秦嬌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又為什麼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即便秦嬌是自己主動從天啟國逃出去的，但是有一點是掩蓋不了的，那就是秦嬌是深愛段墨懷的，這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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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容塵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也知道這是不得不接受的事情。
現實擺在面前。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過去那麼久，小七哪裡還會記得，而且以小七的性子，會說這樣的話，肯定是有苦衷的。”容塵悠悠的道。
他手中的青扇合了又開啟，開啟又合上。
姜挽月也道：“小七會那麼說，肯定是有苦衷，她不是那種會輕易移情別戀的人，對了，小七，你不是說你有病在身嗎？”
“對。”秦嬌接著說道，“自從我大病醒來之後，就得了一種怪病，可以輕易的要我的命，段墨軒帶我去了很多的地方，求了很多名醫，也沒有找到根治的辦法。”
在場其他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來。
秦嬌繼續道：“可是現在好像沒有了，自從我之前被別人推下山崖，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之後，那種病就消失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復發。”
這可真是奇也怪哉。
就連秦嬌本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再也沒有復發了？”姜挽月問道。
容塵道：“這是因禍得福啊。”
段墨懷道：“我會找到害了你的兇手。”
“沒必要了，她雖然是害了我，但是從另一種方面來說，也是成全了我，我的病，也是被她推下山崖才好的，而且一直留在那裡，我也挺難受的，被推下來之後，還遇到了你。”秦嬌微微搖頭，淡淡的解釋道。
那些事情全都是喬苓一個人做的，可是要說恨喬苓，想要喬苓死，她倒是也沒有那個想法。
雖然喬苓做的很過分，想要殺了她，但是如果要她也把喬苓殺了的話，她做不到，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冤冤相報何時了。
就當她們兩個沒有緣分，上輩子就是死對頭吧。
容塵調侃的笑了一聲，“怎麼了你是？以前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真沒想到竟然能從你的嘴裡聽到這句話。”
“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秦嬌看向他，眸中充滿了詫異。
以前的她，難道特別的壞嗎？
其實自從到了東宮之後，看到很多的宮人都很尊敬她，敬重她，秦嬌就已經猜到了。
八九不離十。
她以前……一定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才會讓那麼多的人懼怕，而且身上似乎自帶著一股很強的氣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以前啊……”容塵拖長了尾音，似乎在吊著秦嬌，很明顯是故意的。
更加激起了秦嬌的好奇心。
段墨懷道：“你以前就是個賢淑良德的太子妃，現在也是，一直都是這樣，為大家著想，心地善良，寧願自己吃苦受累，也不願意麻煩別人。”
“……”
看到段墨懷一下子就說了這麼多，而且說的很快還沒有說錯，秦嬌不免有些懷疑了。
賢淑良德？
這說的真的是她嗎？
是她聽錯了吧。
容塵嘴角抽了抽。
姜挽月也有些無語，不過還是選擇繼續喝酒，不戳穿段墨懷的謊言。
可能在段墨懷的眼裡，秦嬌就是這樣的人吧。
原來情人眼裡不僅出西施，還出心地善良的人……
“這太假了，我覺得以前的我不是這個樣子的。”秦嬌笑了笑，然後看向容塵，“容老闆，你說說吧，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在大家眼裡都怎麼樣。”
段墨懷看向容塵。
容塵搖了搖青扇，“這可是你要聽的，就算說的不好聽，不是你想聽的話，你也得受著啊。”
“好。”
容塵這才慢悠悠的道：“你以前啊，是個很惡毒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什麼都做過，什麼都可以去做，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條人命。”
“真的假的？”秦嬌臉色隱隱有些發白了。
那些做過的夢，那些見過的血。
難道……真的是全都是真的嗎？
她真的殺過人……
雖然現在的自己，也很不相信那些是自己做的出來的事情，但是周圍人的反應都在告訴她，那就是真的，毋庸置疑。
原來自己以前真的做過那些事情，那後來呢？後來為什麼會選擇去長樂國？
是為了贖罪嗎？還是別的什麼？
一瞬間，秦嬌腦海裡湧現出無數個問好，特別多的疑惑。
她想要知道答案。
全都想要。
“真的。”容塵肯定的道，深深的看了秦嬌一眼，“不過你也不用自責，你住在皇宮裡，如果不會點手段的人，恐怕人早就沒了。”
“說實話，我還挺敬佩你的，你做的那些事情，比其他人好多了。”容塵又道。
段墨懷的臉色有些變了，他一直都知道秦嬌做過什麼事情，以前是什麼性格，但是以前的秦嬌，和現在的秦嬌截然不同，完全是兩種相反的性格。
即便容塵說的都是真相，但是這麼快提出來，對秦嬌不好。
他怕秦嬌多想，怕現在的秦嬌接受不了，怕她又跑。
“我知道了。”秦嬌點了點頭。
心中情緒一下子變得復雜了。
原來這裡是以前的自己費盡心機，用了很大力氣想要逃跑的地方……
卻是沒想到，自己會失憶了，然後陰差陽錯的又被帶了回來……
還真是世事無常！
也不能說陰差陽錯，畢竟段墨懷找了她那麼久，只要段墨懷沒有放棄，一年、兩年、三年、十年、二十年……總是能找到的。
除非她死了。
或者段墨軒真的能把她藏起來，藏一輩子。
姜挽月道：“小七，現在的你的變化真的很大，以前的那些事情，你不用覺得愧疚，因為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況且，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弱肉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