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散出去後,阮鈴星也是心中煩悶,等待的日子無聊又漫長,李汾趴在她懷裡已經睡了一覺了。
等再次翻身時,太陽都要落山了。
李承器下學後就聽到書院裡在討論阮氏小吃店的事,一開始他還沒放心上。
朱子勻在前面走著,廖傑文跟在身後,他隨手就將手裡的書扔給廖傑文,頭也不回的直走。
許遠就看到溫文爾雅向自己走來的李承器,他嘴角微勾,擼起袖子來就興沖沖朝他走去。
身後的廖傑文陰沉著臉,也跟了上去。
“等等。”他攔住李承器,對方眉頭緊鎖,一臉的不爽。
“走開。”他的語氣和他人一樣冰冷。
朱子勻莞爾一笑,玩味道:“你躲著小爺做什麼?難不成我得罪你了?”
李承器不想理他,拔腿就要走。
“別走啊,咱倆都睡過一張床,還這麼害羞啊?”他壞笑。
李承器立馬拉下臉,不悅道:“朱少爺,請注意你的言辭。”
喲喲喲,小東西還來氣了。
“我說的實話啊。”
周圍有人注意到兩人,李承器也懶得和他打嘴仗,“快讓開。”
見他真要生氣,朱子勻悻悻摸摸鼻子,“切,玩笑都開不起。”
“哎!那老闆可惜了,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死了?”
兩人聽到這話,紛紛停下,李承器更是神經敏銳的捕捉話裡的資訊。
誰死了?
“不知道啊,我也是剛聽說的,早上的事了。”
“那以後我們是不是就吃不到她家的茶葉蛋了?”那人舔舔嘴,回味茶葉蛋的香醇。
“你就知道吃!”
“我不知道吃,該知道啥?”那學子不滿他的話,懟了回去。
“切!”
茶葉蛋!?
李承器立馬想到了什麼,心神不寧的推開朱子勻就跑。
“你跑什麼?”朱子勻抱怨的問。
他走到那幾個討論的學子旁,“你們在說什麼?也說給小爺我聽聽。”
那幾人見是書院小霸王朱子勻,立馬畏首道:“朱少,我們說的正是阮氏小吃店的老闆,今早上死了。”
“什麼?”他大吼,吃驚道。
那幾人怕被殃及,趕緊跑路了。
“子勻……”
“滾!”朱子勻鳥都不鳥廖傑文,甩著飛毛腿就跑了,邊跑還邊罵李承器那個沒良心的,也不帶上他。
阮鈴星沒想到自己讓大兒子去傳自己病危的事,傳著傳著就變成她染疾死了。
她家的老顧客聽說後,都開始懷念她家的飯菜,一個個都誇她心善,這樣的人怎麼說走就走了啊。
一個個都自發前去弔唁,說要送一送她,她的老閨蜜牛氏更是傷心至極,孫子的屁股都沒擦就跑來了。
一大波人在趕來的路上,而目標人物李懷在聽說後,以為是自己氣死了他娘,一路連跌帶跑的來奔喪。
路過棺材鋪時還順帶買了身孝服穿上。
棺材店老板還安慰他節哀,聽到此,李懷更傷心了,內心自責愧疚不已。
阮鈴星看到帶著一臉疲憊的大兒子回來,忙問他,“怎麼樣?”
“娘,我都散播出去了,也不知二弟什麼時候能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娘累了,先去睡會兒,你忙吧。”說完她便不再看兩個兒媳一眼,抱著李汾一起進了裡屋。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路上,李懷忍著心中的悲痛,想到娘對他的好,直罵自己不是人。
當看到阮氏小吃店幾個大字時,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哀慟,哭嚎著奔了過去。
李成羅才坐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看到一身孝服孝布的弟弟朝自己這邊跑來。
甚至還哭的悲痛不已,他不解,這出了啥事了?
李懷看到他,咆孝的抓著他問,“娘呢?”
李成羅愣愣的指了指裡屋,方姝看到闊別已久的丈夫,也沒想休書的事,走過去抓著他袖子,傷心道:“你終於回來了。”
李懷沒有時間與她敘舊,甩開她就跑進了裡屋。
留下三臉懵逼的三人。
這……
周蘭問丈夫:“當家的,二弟咋穿了身孝服啊?”
李成羅撓頭,還沒緩過神,下意識回道:“我也不知道啊……”
來到裡屋的李懷,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老母親,淚水難以自持的滑落,一個十八歲的男人,在死亡面前也感受到無助。
他雙腿發軟的靠近阮鈴星,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被刀割般的難受。
終於,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娘,你怎麼……”
“都是我害了你啊。”他嗚咽,身上的華服在地上摩擦,沾上了灰塵他也全然不在乎。
“若不是兒子,你一定還活的好好的……都怪我啊!”李懷捶著自己的心口,愧疚佔據了他整個大腦,此刻,世間一切都已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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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到大就被母親呵護著長大,本想等自己有出息了就報答她,沒成想,竟晚了,晚了……
李成羅三人走了進來,看到跪在母親床前哭泣的幾乎暈厥的李懷,心裡感覺莫名其妙。
李成羅走到他身邊安慰他,“懷弟,別傷心了,娘只是……”
他話沒說完,李懷忽的抓緊他的衣領,“你為什麼不照顧好娘!為什麼!”
他憤怒,他咆孝,他想發洩,可是娘剛死,他不能。
李成羅也沒生氣,任他抓著,“是大哥的錯。”
他承認了,李懷連連後退,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憤怒。
周蘭走到李成羅身邊,細聲道:“二叔,別吵著娘了,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這次找你回來,主要是談談……”
“談什麼!?談娘的後事嗎?”
“不!我不信!娘怎麼會死。”李懷回頭看著床上的母親,然後看到她手指動了動。
他以為是自己看花了,擦掉眼裡的淚水,再次看時,老母親的頭也動了,他嚇的往後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二弟,你怎麼了?”李成羅拉起他。
他發抖的手指著床上,嘴角都在哆嗦。
“娘……娘……”
“誰啊?吵死了!”阮鈴星不滿的吼了一聲,捂著腦袋的手放下,睜開眼就看到屋子裡這一幕。
她皺眉,好不容易睡個覺,還吵!
“娘……”李懷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昏倒在他大哥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