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和你現在所做的事情一樣,只是方法不同。”
“這樣能行嗎?”不用貼近聞,趙醫師都能聞到好大的一股酒味。
“放心,不比你那個差。”
趙醫師聽後,也沒再多問,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救人要緊。
所有的骨刀被火烤過一遍後,趙醫師手握一把小刀,準備給病人開刀。
白玖希一邊看著他手上的動作,一邊用酒精給手術工具消毒。
不得不說,趙醫師技術不錯,對開顱手術的理解很可以。
他下手的位置很正常,下刀穩準狠。
小心翼翼的切開腦袋,露出裡面的內部結構。
白玖希看著他一點點的切開,直到露出腫瘤的位置。
和她看到的一樣,腫瘤很大,壓迫著周圍的血管。
而且腫瘤的位置,很特殊。
這個位置,沒有現代的醫學裝置,僅僅憑藉一個人的經驗,幾乎不可能完成。
除非和她一樣,有獨到的眼功。
白玖希不確定趙醫師是否有什麼獨門秘籍,也不敢貿然出聲打擾。
就連呼吸都跟著謹慎小心起來,生怕自己動靜大,影響到趙醫師。
手術室內,安靜的可怕。
刀子割在肉上聲音異常清晰。
白玖希擰緊眉頭,屏息凝神,時刻注意著趙醫師的動作,握著刀的手也不自覺攥緊,時刻準備從趙醫師手上接手。
趙醫師小心翼翼的切割著腫瘤,額頭不斷的冒出汗水,但他根本無暇顧及,任由汗水往下流。
白玖希察覺到後,立馬拿了一塊乾淨的紗布,想幫他擦汗。
但是想到趙醫師之前都是一個人,和她這種早就習慣有人擦汗的不同,她怕自己的動作,嚇到趙醫師。
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容不得半毫米的差池。
想到此,白玖希乾脆運用起風靈力,只是在趙醫師的腦門,還有後背附近,輕微的吹拂,不會影響到趙醫師,也不會影響到病人。
正在做手術的趙醫師,忽然感覺很涼快,但也沒細想,更加專注手上的工作。
腫瘤切了一點,正要繼續,白玖希陡然發現,位置發生了偏移。
肉眼是無法察覺的,但在神農瞳下,她清楚的看到——
只要這一刀下去,就會切到動脈血管,大出血!
在現代,出血了還可以輸血,在這裡,根本就沒有輸血的裝備。
即便她可以製作出一個臨時輸血裝置,可又怎麼檢測血型呢?
“等等。”白玖希連忙出聲。
然而,還是遲了。
血管破裂,鮮血的噴湧而出,濺了趙醫師一身,臉上也血淋淋的。
但下一秒,一層寒冰覆蓋在出血的位置,血液快速凝固,止住了!
白玖希驚訝的看著趙醫師。
竟然能夠將冰系運用到這裡,當真是天才!
血雖然止住了,但手術也陷入了困境。
趙醫師停下手上的動作,不知該從何下手。
斟酌半天,將目光落在白玖希身上。
“你剛才叫我,是發現問題了?”
白玖希點頭,“嗯,你歪了一點。”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剛才那個位置,確實是手術中的一個難關。
之前死去的那個病人,就是出現了類似的問題,導致大出血,根本就沒有給他補救的機會。
研究多年,終於克服了大出血的難題。
可是賣菜老闆送來的太晚,血管和腫瘤黏在一起,憑藉肉眼,他根本無法分辨出二者之間的界限。
貿然動手,只怕會傷及根本。
“我家祖傳的眼功,可以讓我看到更加細微之處。”白玖希沒隱瞞。
趙醫師考慮一秒,就後悔一步,將位置讓出來,“接下來的部分,交給你,可以嗎?”
白玖希愣了一下,說道:“你就不怕我搶了你的功勞嗎?”
這次手術若是能成功,趙醫師可就聲名遠揚了。
他被誤會,被罵那麼久,這是一個多麼難得,能夠證明自己的機會。
就這麼放棄了?
白玖希見過太多的教授名醫,為了穩住自己的地位,霸佔自己學生的研究成果。
一意孤行,完全不聽學生的建議,只為了保住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這其中,就包含著白玖希的一個科任老師。
根本不聽白玖希的提醒,最終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病人大出血,險些癱瘓,後半輩子輪椅為生。
不過好在最後,白玖希挽救及時,保住病人的腿。
當時的兇險,就連當時最有名的一個教授看了錄影,都自愧不如,說他做不到白玖希那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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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從那時起,白玖希聲名遠揚。
醫院破格,提前招收她為主刀醫生。
而那個老師,因緣巧合下,在一次手術中,竟然成了她的副手。
記恨之下,老師偷偷在儀器上做手腳。
可老師哪裡知道,白玖希是靠自己的眼睛,顯微鏡就是個擺設。
若非是祖傳的功法太逆天,怕引人注意,抓取研究當小白鼠什麼的,白玖希都不想讓顯微鏡出現佔地方,她還得裝模作樣的看鏡頭做手術,浪費時間。
白玖希發現顯微鏡出問題,並沒有聲張,默默做完手術後,去找人調取了監控,將證據提交給醫院。
最終那個老師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
而白玖希再次出名。
但也是從這次之後,白玖希就很少做手術了。
很多人覺得,是那個老師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這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是中醫治本,西醫治標。
很多病,在早期還沒發展起來之前,都可以透過把脈確定,提前預防,根本不會發展到後期那麼嚴重,需要做手術,或者無藥可治的情況。
所以她就在畢業後,辭去了醫院的工作,回家裡繼承家業,幹起了老本行,當了名中醫,給人看病的同時,還研究一些癌症早期在脈象上的症狀。
不過偶爾虞向晚有難題,她也會幫忙。
但她都會要求虞向晚給自己當副手,並且會在術前,親自檢查儀器設備。
現在趙醫師主動讓位,讓她有點兒不適應。
趙醫師搖搖頭,“什麼功勞不功勞,以我現在的水平,根本就無法保證能安然無恙的救下他。你若是能救下他,全是你的功勞,何來搶一說?”
他什麼都不在乎,他只想病人活著。